1938年,18岁的铃木进和弟弟来到松花江畔的日军防疫给水部服役,“日军防疫给水部”就是臭名昭著的731基地。铃木的父亲与石井四郎是发小,所以其父将两兄弟推给了石井四郎,进入731基地为日军效力。



铃木井在讲述日军暴行

铃木进起初并不知道731基地是干什么的,只知道这是父亲的好友石井四郎任职的地方。当时进入731基地是出于爱国热情,同时也是出于基地的工资高于普通的日军部队,而且在基地工作比在前线作战更安全。

铃木进兄弟二人进入731基地后,他被分配为守卫兵兼建造者,上过医科学校的弟弟则直接成为军医助理。铃木进的主要工作是建造一座被称之为“圆木”的人的监狱。“圆木”是731部队的暗语,指的是用于人体实验的人们。

“圆木”主要来自中国人,也有俄罗斯人、朝鲜人等等,铃木进知道的“圆木”,至少有3000人被作为实验材料而杀害。



日军731基地四方楼

铃木进的弟弟参与了活体解剖,他告诉哥哥,活体解剖极为残忍,活着的中国人被抬上解剖台,在不打麻药的情况下活活解剖。第一次参与实验的他,连续三天都吃不下饭,只靠喝水和吃水果挨过去。可是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之后,也就渐渐习惯了。

第三个月过去之后,铃木的弟弟在解剖时不慎感染了病毒,他被感染后竟然也被作为某种实验“材料”对待。铃木进也感染了鼠疫,那种被病毒折磨的痛苦令人难以忍受。不过铃木兄弟运气比较好,身体强壮的兄弟二人扛住了病毒,保住了一条命。



圆木与军医

在731基地中,四方楼是办公室和培养室,其余的几栋楼是“圆木”的收容所和解剖室,也就是所谓的“圆木”监狱,标记为第7栋和第8栋楼。这两栋楼平时不准人员随意进入,铃木进作为活体实验的监视员,因此可以进入这两栋楼。

进行实验时,军医会提前通知铃木进等人,他们穿着防护服进入这两栋楼,用刺刀押着脚上拖着沉重脚镣的“圆木”来到楼上的解剖室。“圆木”在进行解剖时,脚镣都没有解开,那是为了防止他们乱动。



圆木

1938年夏天的一个早晨,铃木进奉命押着一个“圆木”进入了解剖室,这个“圆木”是个中国青年。他的体格健壮、皮肤黝黑,看上去像个土里刨食的农民,可是却戴着一副圆圆的眼镜眼神坚毅而果断。他的形象反差得如此之大,因而铃木进对他印象很深刻。

在押往解剖室时,他脚上沉重的脚镣在走廊上拖出了刺耳的“哗哗”声,他似乎早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却从容不迫地走向死亡。监视员不准私自询问“圆木”的身份,铃木进对他的身份很感兴趣,却又碍于纪律不敢问。



日本军医

走到走廊尽头的大玻璃镜子前时,这个青年伸手捋了捋他蓬乱的头发,擦了擦已经刮花了的镜片。铃木进没有打扰他,让他在临死前整理自己的容貌。铃木进看到镜子里的青年时,却着实吓了一跳,他正通过镜子的反射盯着他看

他的嘴角挂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笑,静静地盯着铃木进的脸。大约有个一两分钟,铃木进被他看得实在难受,用枪狠狠地砸在他的肩膀上,推搡着他走进了消毒水味道浓重的解剖室。在离开时,青年又看了铃木进一眼。

铃木进觉得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他和另一个监视员将这个青年抬上解剖台后,不等军医官下达指令就逃也似地跑出了解剖室。解剖室里传来了军医官们动刀的声音……



活体解剖

大约一个小时后,铃木进奉命进入解剖室,将已经惨死的青年装进口袋,用推车推到炼马炉去焚烧。所谓的炼马炉,实际上不仅炼马还炼人。当高大的烟囱冒出滚滚黑烟时,一个青年就这样消失了。

这样的事情一直在基地里上演,铃木进每天都充当了这样的角色,他感到自己也是杀人的帮凶,他间接地杀害了这个很有骨气的中国人。“圆木”都很可怜,但没有办法。

也许是心理作用,自从那天以后,他就不断地在夜里做着噩梦,梦到长长的走廊上押着青年前行,刺耳的“哗哗”声一直响起。大镜子前面,青年的笑令人毛骨悚然……



铃木进的回忆(日文原版)

从那天以后,铃木进就感觉到青年在一直跟着他,只要天黑一闭眼,他就感觉到他的存在。这种情况困扰他很久,使得他感到很痛苦,他不得不主动申请调离监视员的工作。

日本战败前,铃木进亲眼看到从第7栋、8栋楼里运出了大量的尸体。不一会儿,院子里又冒出了大量的浓烟。日军在撤离731基地前,用毒烟杀害了关押在监狱里的“圆木”,然后铃木进等人又奉命炸毁了基地里的建筑。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铃木进又接到了731部队总务部部长的命令,将视为“圆木”的人们的头骨和骨灰运到松花江去处理。士兵们把装满骨灰的大袋子装上卡车运往松花江,从731基地所在的平房区到松花江,汽车在砂石路行驶了一个半小时才到达。

铃木进觉得很奇怪,那天的汽车开得很不顺,原本半个小时的路却走了很久很久。



铃木进关于幽灵的记录(日文原版)

苏军进入哈尔滨之前,铃木进和731基地的人员撤出了哈尔滨,乘坐轮船返回了日本。铃木进回国后只能回乡务农,可是回国后“幽灵”却出现了。

铃木进在干农活的时候,在家睡觉的时候,吃饭的时候,“幽灵”就出来了。“幽灵”一动不动地坐在房间的角落里,静静地看着铃木。那个青年一直没有离开,他一直跟着铃木进。



这是我的心理问题,后来幽灵消失了

铃木进被这个“幽灵”困扰,他想将这段残忍的往事说出来,可是当时严禁回国的人讲731基地的事情。一直到1992年铃木进才站出来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并在1995年带着妻子去了松花江,跪在江边为死难者祈福,抛下祭奠的花束。

铃木进说:“我想这是我的心理问题。做了那一件事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幽灵了。”



731基地的焚尸炉

铃木进的日记,真实地记录了日军在731基地的暴行。他的这段日记被收录在了档案之中,成为了日军731基地罪恶的铁证。

时隔八十多年,再读起这段残酷的记录,依然令人感到心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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