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这两个字,在一个12岁小乞丐的心里埋了整整两年。1942年那个风雪交加的冬日,当新四军支队长朱亚文把这个瘦骨嶙峋的孩子从死神手里抢回来时,谁也没想到,这个连枪都端不稳的小鬼,两年后竟能在伏击战中连杀三名日军,用敌人的血祭奠双亲的在天之灵。



抗战时期的上海郊区,日本人的铁蹄踏碎了无数家庭的平静生活。1942年冬,浦东地区的老百姓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日军的清乡扫荡比寒风还要刺骨。在那个连大人都难以自保的年代,失去父母的孩童就像路边的野草,随时可能被战火吞噬。



潘海根就是这样一个苦命的孩子。父母被日军杀害后,他像只受惊的兔子在街头巷尾东躲西藏。那天倒在石桥边时,他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若不是朱亚文恰好路过,这个12岁的孩子很可能就永远睡在了那个冬天。



命运的转折来得突然。当潘海根得知救命恩人是新四军支队长时,那双黯淡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死死抓住朱亚文的衣角,说什么也不肯松手。

这个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好的孩子,却懂得一个最朴素的道理:跟着拿枪的人,才能给爹娘报仇。



朱亚文收留了这个倔强的小鬼。起初只让他跑跑腿、送送信,可潘海根偏要跟着战士们摸爬滚打。白天练瞄准,晚上学认字,这个曾经连饭都吃不饱的乞丐,硬是咬牙学会了使枪弄棒。

大伙都笑他是"小豆丁扛大枪",可谁都能看出这孩子眼里的那股狠劲——那是仇恨淬炼出的光芒。



时间来到1944年8月,酷暑中的浦东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侦察兵送来情报:周浦的日军要经六灶往新场扫荡。朱亚文盯着地图上朱家店的位置,眼前突然浮现出两年前那个风雪中瑟瑟发抖的小身影。

他转身问正在擦枪的潘海根:"小鬼,想不想亲手宰几个鬼子?"



伏击地点选得刁钻。朱家店一带河汊纵横,芦苇丛里有的是藏身之处。更妙的是那座袜子厂的高大库房,架上机枪就能封锁整条小路。

可难题也随之而来——没有地雷,怎么给日军当头一棒?正当干部们发愁时,蹲在一旁的潘海根突然冒出一句:"手榴弹捆一块儿不就行了?"这话让朱亚文猛地拍案叫绝。



战斗那天的太阳格外毒辣。潘海根握着他那支"三八大盖",手心全是汗。这枪是从鬼子尸体上捡的,他特意留了五发子弹,就等着今天派用场。

远处传来皮鞋踩在石板上的声响,越来越近。14岁的少年突然想起父母被害那天的惨叫声,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日军队列大摇大摆地走进伏击圈时,潘海根说得清清楚楚:47个鬼子,领头的腰挎军刀,八成是个官儿。随着朱亚文一声令下,四束手榴弹在日军脚下炸开花,库房顶上的机枪随即喷出火舌。潘海根看着鬼子像割麦子似的倒下,突然发现自己的枪托上全是汗渍。



肉搏战比想象中更血腥。两个鬼子端着刺刀扑来时,潘海根扣动扳机却只听到"咔"的哑火声。寒光闪过,他本能地弯腰躲闪,另一把刺刀已经捅到胸前。

千钧一发之际,组长张德标的机枪响了,两个鬼子应声倒地。潘海根瘫坐在血泊里,牙齿咬得咯咯响——他还没亲手杀敌呢!



机会来得猝不及防。打扫战场时,棉花地里突然窜出两个光膀子的鬼子。潘海根几乎是本能地抬枪射击,"砰!

砰!"两声脆响,两个黑影应声栽倒。少年跑过去查看时,发现第一个鬼子还在抽搐,他补上第三枪,枪托震得肩膀生疼。

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刚才一直屏着呼吸。

池塘边的冷枪要了战友毛林生的命。潘海根看着朝夕相处的同伴倒下,脑袋"嗡"地一声。水草晃动处,他连开三枪,直到那个躲在水里的鬼子再不动弹为止。

后来战士们都说,当时小鬼子的眼神比朱亚文还吓人,活像头被激怒的小豹子。

硝烟散尽时,朱家店伏击战创下了1:35的惊人战损比。潘海根蹲在河边,把缴获的"武运长久"护身符一个个扔进水里。有战士打趣问他打死几个,少年竖起三根手指,突然嚎啕大哭——他终究没能把杀害父母的凶手亲手干掉,但这三个鬼子的命,权当是利息了。

这场仗过后,浦东支队的战士们再没人管潘海根叫"小豆丁"。那个曾经饿得走不动路的小乞丐,如今眼里有了不一样的神采。有次朱亚文问他后不后悔参军,少年摆弄着新缴获的掷弹筒,头也不抬:"比起当乞丐等死,我宁愿当个杀鬼子的兵。"

当年那个蜷缩在石桥边的身影,如今挺直腰板站在了复仇者的行列里。只是每当夜深人静时,这个亲手结果过三个鬼子的少年,还是会梦见父母模糊的笑脸。他不知道战争什么时候结束,但清楚记得朱亚文说过的话:每多杀一个鬼子,就离报仇更近一步。

参考资料:
1. 上海市浦东新区档案馆《朱家店伏击战史料汇编》
2.
原新四军老战士朱林根口述回忆录
3. 1985年《浦东县志》军事篇相关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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