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张燕，今年48岁，初中毕业。
我和丈夫王建国在小县城里经营着一家小餐馆，日子虽然不算富裕，但也还算安稳。我和建国结婚二十多年，女儿王婷婷也已经大学毕业，在外地工作了。
说实话，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多读点书。
年轻的时候家里穷，供不起我和弟弟两个人读书，我就主动辍学，帮家里减轻负担，把读书的机会留给了弟弟。
现在想想，如果当初我坚持一下，或许人生会是另一种模样。
我和我妈的关系一直很微妙。我妈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一辈子都觉得儿子比女儿重要。
从小到大，好吃的、好穿的都紧着我弟弟，我呢，就只能捡他剩下的。那时候小，不懂事，觉得理所当然。长大后，慢慢地才明白，原来这就是重男轻女。
这些年，我和我妈的联系并不多。逢年过节，我会给她打个电话，寄点钱，但心里总觉得隔着一层什么。我知道她心里只有我弟弟，而我，只是个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今年过年，我寻思着我妈一个人在老家也挺孤单的，就和建国商量，把她接到城里来一起过年。建国是个老实人，他说：“行啊，妈来了热闹。”婷婷也打电话说：“妈，外婆来了我给她买新衣服！”
我听了心里挺高兴的，觉得一家人在一起过年，热热闹闹的，也挺好。
02
腊月二十八，我和建国一起开车回老家接我妈。老家还是老样子，土房子，泥巴路，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泥土的味道。我妈看到我们，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燕儿，你们来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忙着帮我们拿行李。
我看着她佝偻的背影，心里有些酸楚。这些年，她老了很多，脸上布满了皱纹，头发也白了一大半。
“妈，你身体还好吧？”我关心地问道。
“好着呢，能吃能睡。”她笑着说。
我们把她接到城里，婷婷早就在家等着了。看到外婆，她高兴地跑过去，抱住了她。
“外婆，新年快乐！”婷婷甜甜地说道。
“哎，我的乖孙女，你也新年快乐！”我妈乐得合不拢嘴。
年夜饭，我们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吃着热气腾腾的饺子，聊着家常。我妈看着我们，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燕儿，你现在过得挺好的，妈也放心了。”她说。
“妈，您也享享清福吧，以后就和我们一起住。”我说。
“不了不了，我还是喜欢住在老家。”她摇摇头说。
原本以为，这会是一个温馨的春节。然而，接下来的几天，我却越来越后悔把她接来。
我妈来了之后，就开始对我们家的生活指手画脚。
“燕儿，你怎么这么懒，地也不拖，碗也不洗？”
“建国，你怎么这么没用，挣这么点钱？”
“婷婷，你怎么这么浪费，买这么多没用的东西？”
她每天都在不停地唠叨，不停地抱怨，好像我们家的一切都不合她的心意。
一开始，我还忍着，觉得她是长辈，应该尊重她。可是，她却越来越过分，甚至开始干涉我们的家务事。
有一天，我正在厨房做饭，她突然走进来，指着我说：“燕儿，你做饭怎么这么难吃？一点盐味都没有！”
我一下子就火了，我说：“妈，您要是不喜欢吃，就自己做！”
她听了，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说：“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妈，我说你两句怎么了？”
“妈，您是我的妈，但您也不能什么都管吧？这是我的家，不是您的家！”我忍不住吼道。
她听了，气得浑身发抖，说：“好啊，你现在翅膀硬了，敢跟我顶嘴了！我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了！”
说完，她就回了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气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我辛辛苦苦地把她接来过年，她却这样对我，真是太伤我的心了。
建国看我生气了，过来劝我说：“燕儿，你别跟妈一般见识，她老人家就是那个脾气。”
“我不是跟她一般见识，我是觉得她太过分了！她根本就不尊重我们，把我们当成什么了？”我说。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去跟妈说说。”建国说。
建国去了我妈的房间，说了半天，也没什么用。我妈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认为我们应该听她的。
更让我无法忍受的是，我妈还特别偏袒我弟弟。
大年初二，我弟弟带着老婆孩子来拜年。我妈看到他们，高兴得合不拢嘴，又是给他们拿吃的，又是给他们倒水。
“儿子，你最近怎么样啊？工作还顺利吗？”她关心地问道。
“还行吧，就是有点累。”我弟弟说。
“累就对了，男人就应该多吃苦，多挣钱。”我妈说。
然后，她又转过头来，对我说：“燕儿，你弟弟现在压力大，你多帮衬帮衬他。”
我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弟弟都三十多岁了，有手有脚的，为什么还要我帮衬？而且，这些年，我帮衬他的还少吗？
“妈，弟弟有工作，有老婆，他自己能养活自己。”我说。
“你懂什么？他是我儿子，我不帮他帮谁？”我妈说。
“妈，我也是您的女儿啊！”我忍不住说道。
“你都嫁出去了，是别人家的人了。”她冷冷地说。
那一刻，我彻底心寒了。我知道，在她心里，我永远比不上她的儿子。
更过分的是，我妈竟然还打起了我家的主意。
有一天，她突然对我说：“燕儿，你把你们家的房子卖了吧，给你弟弟买一套。”
我听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说：“妈，您说什么？您要我把房子卖了？”
“是啊，你弟弟现在还没房子住，多可怜啊！你反正有房子住了，卖了给他买一套怎么了？”她说得理所当然。
“妈，这房子是我们辛辛苦苦挣钱买的，凭什么要卖给他？”我气愤地说道。
“就凭我是你妈！我养你这么大，你帮我儿子一把怎么了？”她蛮横地说。
“妈，您这是在道德绑架！我帮弟弟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您不能强迫我！”我说。
“我就是强迫你！你要是不卖，我就死给你看！”她开始耍赖。
我真是无语了，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妈？
那几天，我每天都生活在痛苦之中。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方面，我不想让我的家庭破裂；另一方面，我又无法忍受我妈的所作所为。
大年初六，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我对建国说：“建国，要不我们把妈送回去吧？”
建国听了，犹豫了一下，说：“燕儿，这样不好吧？妈会伤心的。”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再也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家就完了！”我说。
建国叹了口气，说：“好吧，听你的。”
03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建国就开车把我妈送回了老家。
临走的时候，我妈哭着说：“燕儿，你真是个不孝女！我白养你这么大了！”
我听了，心里也很难受，但我知道，我必须这样做。
把她送走后，我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晚上，婷婷打电话问我：“妈，外婆走了吗？”
“走了。”我说。
“哦。”婷婷沉默了一下，说：“妈，我觉得外婆有点过分了。”
“是啊，她太过分了。”我说。
“妈，你别难过，以后我养你。”婷婷说。
听了婷婷的话，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哗哗地流了下来。
好心接母亲来过年，七天不到一家三口变一口，我痛哭：妈您快走吧。
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但我知道，我必须为自己和我的家庭负责。或许，我和我妈的关系永远都无法修复了，但我相信，只要我和建国、婷婷在一起，我们就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这个春节，我过得很糟糕，但也让我明白了很多。有些亲情，是无法强求的。有些人，注定只能是生命中的过客。而最重要的，是珍惜眼前人，过好自己的生活。
我望着窗外，天空阴沉沉的，仿佛预示着什么。但我相信，雨过天晴，总会迎来阳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