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错的,但我可不可以去爽一下。



图片来源:纪录片《谈论,大声点》

纪录片《谈论,大声点》里的女流(本名石悦),第一次以一种释怀的心情说出这句话。

曾经,从内蒙古理科高考状元考入清华建筑系本科,再到进北大读研,看似已经卷到金字塔顶尖的她,却突然决定,要从既定的轨道“出走”——选择做一名游戏主播。

有人这样质疑她:“给清华北大丢脸”“对不起父母”。



图片来源:纪录片《谈论,大声点》

这样的质疑曾经充满她的生活,但想要不顾他人评价地为自己活一次,成为她当下唯一的感受。

在访谈类纪录片《谈论,大声点》里,女流再一次聊到自己从清华到游戏主播的这段经历,以及她对自我的不断探寻——

清北学霸,能从既定的轨道里“出走”吗?

背离精英的人生轨迹,是否是“失败者”?

我们要做正确的事情、应该做的事情?还是让自己快乐的事情?



1

“对于我来说,

这是我多年的一个选择”

2017年,当女流从清华毕业选择去做游戏主播时,十多家媒体对她进行了报道——“清华北大毕业生转行做美女主播”。

“游戏”在那时仍然被视为是“不务正业”,从清华毕业选择游戏,被认为是放弃“有出息”的人生路径的选择,“对不起清华”“对不起父母的培养”。

很多年后在纪录片里,回忆起当时周遭的不理解,女流觉得当时的自己无从解释,“没有人理解你。”



图片来源:纪录片《谈论,大声点》

毕竟,在做游戏主播之前,她一直是“别人家的孩子”。初一开学时妈妈去见班主任说:“我家孩子从小学习就不错。”

没想到班主任的回复是:“小学学习好的人多了,真正的水平要看初中以后。”

从那以后,她就暗自铆劲,一定要考第一,不能比别人差。“坐在这个班级里的人,能有人考到99,那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从那以后,除了高三的最后一次模拟考,她次次都是第一。


因为成绩好,她被当成“全校的希望”,在高考前,她走在操场上会有不认识的的老师拍拍她说:“好好准备”,政教处的主任会把她突然叫到办公室说“快高考了,加油。”



图片来源:纪录片《谈论,大声点》

“高二,高三,当你的亲戚朋友都知道你的学习好的时候,你就被架在那里了,不考更好的学校就不合适了。

状元、702分、清华建筑系……女流的高考成绩成了小县城的一个惊天炸雷,她终于满足了学校、家人、老师对自己的期待。



图片来源:纪录片《谈论,大声点》

但高考不是终点,清华也不是。

到了清华这样一个新的竞赛模式之后,女流却陷入了迷茫,她意识到自己和建筑专业并没有“专业契合度”。

最难受的时候是在画画的时候,如何把一棵杨树画的有体积感,当时的女流脑子里只有坐标系。

我没有艺术的那种培养基础,我小时候美术课全都是数学课。”

很多年后回想起这件事,她才意识到,从小就接受的应试教育,似乎早就为自己规划好了一条既定的路线,自己从没思考自己真正喜欢做什么。

真正触动她的是在一次上课的时候,看着周围同学的沉浸其中的表情,她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真正喜欢一件事的样子。

“我好羡慕他,他喜欢这个专业,我喜欢什么?



图片来源:纪录片《谈论,大声点》

正当她为此感到困顿时,她在游戏中找到了答案,做游戏解说视频,成为了女流表达自我的一种方式。

“那时候大家会说,这个游戏的视频做得真不错,赶紧更新。”

这成为了女流在迷茫和孤独中新的支持。

也正因如此,到了毕业的时候,所有同学都投了简历,女流却没投。“我觉得我的叛逆来得特别晚,但人总有叛逆的一天。”

她终于有勇气跟老师说,自己不想干建筑和规划,想做游戏。



图片来源:纪录片《谈论,大声点》

成为一名游戏主播,是她给自己选择的职业,是她在多年“争第一”后第一次询问自己,什么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尽管舆论并不支持她。

对于他们来说,那是我刚刚的一个决定,但对于我来说,那是我多年的一个选择。

她最终跳出了那个从清华北大毕业,成为一名被期待的社会精英的既定轨道,去寻找属于自己的那片天空。

正如她在纪录片里对访谈者坚定地说到:

我不再会因为额外的这些评价去改变我人生的大方向了,事已至此。

2

她觉得一切都对了

和女流一样,从北大走出来,成为一名演员,是曾霜旖在既定轨道中走了多年后的一个选择。

2013年,作为福建省福鼎市高考理科状元,曾霜旖成功考进了北京大学元培学院,毕业之后,和班里的同学一样,她在香港、北京的金融行业拼搏。



图片来源网络

在那个穿着体面严谨、谈吐井然有序的精英世界里,她每天穿梭在CBD的各大商业楼里,写文案、开会、和不同的行业大佬见面。

但生活不总是一帆风顺,因为家庭和个人的原因,曾霜旖经历了一段她人生中的至暗时刻,那时候的她想,要不是还有妈妈这个牵挂,她对这个世界毫无留恋。

也就是在那时,她开始思考,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在体面高薪的道路之外,自己到底想做什么事情?

正如她后来和自己北大同学聚餐时聊到的那样,那时的生活就像“围城”,外面的人羡慕里面的人,里面的人也在羡慕外面的人。

于是,那颗小时候在心里埋下的演戏的种子,渐渐开始萌芽。

5岁时,曾霜旖就会在和外婆、母亲一起看电视时情不自禁地哭起来,那是因为当她看到电视里的人在哭时,自己也会不由自主地表演。

长大后的她,依然没有忘记那种感觉:“我现在还想做这件事情,我为什么不做?”



图片来源:曾霜旖微博

于是,她离开了金融行业,进入了一个不靠成绩、不靠学历的平行宇宙。

尽管和女流一样,进入影视行业的曾霜旖也要面对着来自外界的质疑。

当制片人和导演听到她的毕业院校是北大时,他们惊讶到:“北大能演什么,学霸吗?”

一些试戏演员听到“北京大学”四字也会问她,“为什么北大毕业的还要过来演戏?”

“你会明显地感受到,外界评价标准变化了。”曾霜旖说。

也正是因为考虑到此,曾霜旖曾经带着十几份简历,抹去自己的毕业院校,以李丞汐这个新的身份寻找试戏机会。



图片来源:曾霜旖知乎

从一个行业跳到另一个行业,并不是那么容易,即便是要演自己日常生活中最熟悉的金融行业office lady,导演要的角色也并非真实的金融从业者。

面对和过往路径完全不同的挑战,曾霜旖付出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疲惫,还有生活质量的明显下滑。

从转行至今,曾霜旖从三环搬到四环,再到通州,最后住进了合租房。她也很少去买名牌的衣服和包包,不再打专车回家。

但即使是住在狭窄的出租屋里,她也并没有感受到和以前的生活相比有多大的落差,相反,她觉得一切都对了。

因为,在表演的过程中,她仿佛成为另一个自己,体悟到一些日常生活里从来没有过的新鲜感受。她这样形容到:“很痛快。”

“也许有很多人说我想不开,但我觉得我正是想开了,才这么干的。”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3

“我将允许自己做自己”

正如考上了清华北大并没有结束一样,从清华北大“出走”,到了那个自己热爱的行业,也并不是女流、曾霜旖的终点。

跳出精英的既定路线之后,她们的故事并没有立刻就变成想象中那样,做了自己喜欢的事情就顺水行舟的轻松叙事。

刚成为游戏主播的那几年,依然习惯了拿第一的女流,也同样习惯着用应试教育的思维去应对新的生活。

就连成为游戏圈的超头部主播这件事,也是用她在考场最熟悉的那套方法来达成的:

“平台要求一个月播50到100小时,我每个月就会播到200小时。最久的一天从早上10点,播到了晚上12点。”



图片来源:纪录片《谈论,大声点》

考试、拿第一,是她过去二十多年人生中最熟悉的生活模式,也是她面对困难最得心应手的解决方法。“人生不是处处是考试嘛。”

同样,刚转行进影视行业的曾霜旖也依旧执着于成为“第一”,她延续着过去坚韧刻苦的经验,满足着行业、市场以及他人对自己的期待。

在参加《创造营2020》时,因为导演组反复强调舞台需要“元气”和青春洋溢的状态,她选择把自己改变成充满“元气”的样子——粉红的腮红,俏皮可爱的秀发,点满碎钻的衣服。

尽管自己觉得这样的造型有些别扭

我们可以看到,走入了那个承载着自己热爱的赛道,焦虑依然存在,依然可能会困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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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关键的是,当换了赛道之后,我们能不能不再困于那套统一的评价标准,真正地做自己。

正如女流在纪录片里所说的:“我觉得以前我可以忽略很多我自己的感受,我可以因为对错去忽略掉我高兴或者不开心这件事。

但现在我允许我考60分了。”



图片来源:纪录片《谈论,大声点》

也正如曾霜旖把李丞汐这个名字改回来,对于她来说,这是一个新起点。

“我在入行前,有人跟我说我的本名太复杂了,那会儿我就改了艺名去迎合,在形象上也去迎合节目调性。”

“但现在我开始意识到,做自己可能反而更有色彩。如果我能让他们记住我这个人,那名字认不认得又怎么样?



图片来源:曾霜旖微博

不再遵循结果导向,不再被外界的规则所限制,允许自己可以偏离那条设定好的轨道,也允许自己可以不被单一的评价标准所束缚。

她们说,“我将允许自己做自己。

也愿每一个你,都能倾听自己内心的感受,做自己的选择,走自己想走的路。

参考资料:

[1]三联生活实验室|这部开分9.6的国产纪录片,也太不要面子了

[2]人物|北大毕业后,我在演艺圈沉浮

[3]南风窗|女演员北大毕业,却要求删去学历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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