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01
1993年春天，教室里的窗户敞开着，微风轻轻吹进来，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
"从今天开始，陈明宇和林小雨同桌。"班主任孙老师宣布新的座位安排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希望你们能互相促进，共同进步。"
我点点头，侧头看向那个瘦小的女孩。
林小雨是我们班出了名的贫困生，却也是年级的尖子生。
她总是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却总是干净整洁。她的背包上打着补丁，但整齐地放着各科课本。
"你好，我是陈明宇。"我主动伸出手，试图打破初次见面的尴尬。
"嗯。"林小雨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头也没抬，继续专注于面前的课本，手指在书页上轻轻滑动。
我尴尬地收回手，心想这同桌恐怕不好相处。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虽然坐在一起，却像生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林小雨每天早早到校，专注于学习，成绩始终保持在年级前三；而我作为学校里出了名的"富二代"，对学习并不上心，成绩勉强维持中上水平。
我们之间的交流少得可怜，最多就是传试卷这类必要的互动。我偶尔想找她聊天，但每次刚开口，她就会礼貌而坚定地表示自己需要复习功课。
久而久之，我也就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
02
那天，我注意到林小雨的作业本已经写满了正反两面，甚至连页边的空白处都被她密密麻麻地填满了笔记。
更让我惊讶的是，她手中的铅笔只剩下短短一截，似乎稍不注意就会从指间滑落，但她却握得稳稳的，字迹依旧工整清秀。
"喂，你的作业本都没地方写了，要不要用我的？"我随手翻出一本崭新的笔记本，悄声问道，"我这本根本没用过。"
林小雨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轻轻摇头："不用了，谢谢。这本还能用。"
"那铅笔呢？这么短握着不累吗？"我又从笔袋里拿出一支新铅笔，"我这儿多的是。"
她的手指微微一顿，嘴角抿紧："谢谢你。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她的声音很轻，但语气坚定。
那一刻，我似乎第一次真正看到了林小雨。
那种在困境中仍然坚持自尊的骄傲，是我这种衣食无忧的人所不能理解的。
"不是同情，"我把笔记本和铅笔放在我们桌子中间的位置，"就当是同桌之间的互相帮助吧。你不是总帮我订正数学题吗？"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摇头，将本子和铅笔推了回来："不需要。"
从那天起，我开始对这个倔强的女孩另眼相看。
03
五月的一周，林小雨连续缺席了五天。
班里开始有人传闲话，说她可能是因为交不起学费辍学了。还有人说她家里出了大事。
"陈明宇，放学后能麻烦你把这份期中考试成绩单和复习资料送给林小雨吗？"周五下午，孙老师拿着一叠纸走到我面前，"你是她同桌，要相互帮忙。"
"没问题，老师。"我爽快地答应下来，心中倒是有些好奇林小雨家的情况。
放学铃响后，我按照老师给的地址，离开了城市的繁华区，辗转多趟公交，来到城郊的一片老旧片区。
巷子狭窄曲折，两旁晾满了各种衣物，空气中混杂着饭菜和潮湿的气味。
好不容易找到林小雨家，那是一间不足二十平米的平房，墙面斑驳脱落，门框有些歪斜。
我轻轻敲了敲门，等了很久没有回应。正当我犹豫是否要离开时，门缝里传来了轻微的声响，随后门开了一条小缝，一阵淡淡的药香味飘了出来。
"是谁啊？"一个虚弱的女声从门内传来。
"阿姨好，我是林小雨的同桌陈明宇，老师让我送成绩单和复习资料。"
门慢慢打开了些，我看到一位脸色苍白、形容憔悴的中年妇女靠在门框上，似乎连站立都很费力。她的眼睛却很明亮，和林小雨有几分相似。
"小雨的同学？快进来坐。"林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小雨出去了，应该很快就回来。"
我走进屋内，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后，看清了这个空间的全貌。
屋内设施简陋，一张小桌子，两把破旧的椅子，一个简易衣柜，还有靠墙摆放的两张床。尽管如此，屋子却收拾得干净整洁，墙上还贴着一些林小雨的奖状。
"阿姨，您看起来不太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忍不住问道，注意到她脸色异常苍白。
林母摆摆手，刚要说话，突然弯腰剧烈咳嗽起来。
"阿姨！你没事吧？"我惊呼一声，赶紧扶她坐下。
"没事，老毛病了。"林母艰难地调整呼吸，"家里就我和小雨两个人，哪有那么多钱去医院啊。"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林小雨推开门，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看到我在屋内，她明显愣了一下，眼中闪过惊讶和一丝尴尬。
"陈明宇？你怎么来了？"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防备。
"老师让我送成绩单和复习资料。"我指了指桌上的文件。
这时我注意到林小雨的双手通红，指尖还有被热水烫伤的水泡。她见我盯着她的手看，赶紧把手背到身后。
"妈，药买回来了。您先休息吧。"她迅速走到母亲身边，声音温柔关切。
"你不用去上学吗？"我忍不住问道。
"妈妈生病了，我请了假。"她简短地回答，眼神示意我该离开了。
临走前，我在门口听到林母和林小雨的对话。
"你又去餐厅洗碗了？手都洗成什么样了..."
"没事，妈。这家餐厅给得多，一天就有3块。再干半个月就够您的药钱了。"
我站在门口，心中震撼不已。这个平日里安静骄傲的女孩，实际上背负着如此沉重的家庭负担。
04
回到家，想到林小雨为了母亲的医药费在餐厅洗碗，她那双被热水泡得通红的手，我第一次对生活的不公平有了深刻的感受。
"儿子，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母亲放下手机，关切地问道。
"老师让我给同学送资料。"我漫不经心地回答，内心却翻江倒海。
"哪个同学让我们家大少爷亲自跑一趟？"父亲半开玩笑地问道。
我犹豫片刻，决定尝试："爸妈，我有个同桌家里很困难，她妈妈病得很重，但没钱看医生。我能不能帮帮她们？就需要三百块钱买药。"
父母对视一眼，脸色立刻变了。
"哪个同学？不会是班上那个特困生林小雨吧？"母亲直接猜到了。
我点点头："她妈妈咳血了，真的很严重。"
"儿子，你该不会是对那个女孩子有什么想法吧？"父亲放下筷子，表情严肃，"你才多大，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早恋会影响你的前途。"
"不是早恋！我就是想帮帮她们。"我急切地解释。
"现在的女孩子手段多着呢，"母亲不以为然，"故意表现得可怜，说不定就是想骗你的钱。你才多大，怎么分辨得清真假？"
"爸，妈，我亲眼看到林小雨为了赚医药费去餐厅洗碗，手都被热水泡伤了！"我的声音不由自主提高了。
"够了！"父亲一拍桌子，"这事到此为止。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别的事不用你操心。以后少接触这种家庭的同学，小心被骗。"
我知道再说下去也没用，只好默默回到房间。
躺在床上，林小雨和林母的身影不断在我脑海中浮现。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最终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如果父母不肯帮忙，我就自己想办法。
深夜，当确认全家人都睡熟后，我悄悄来到父母房间。月光透过窗帘洒在地板上，我的心跳如擂鼓。在敞开的包里，我看到了母亲的钱包，轻轻打开，里面整齐地放着几张红色的百元大钞。
"对不起，妈妈，我只借三百，以后一定会还的。"我在心里默念着，小心翼翼地抽出三张钞票，迅速溜回自己房间。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偷"钱，内心交织着罪恶感和对林小雨处境的同情。我把钱藏在数学课本里，辗转反侧到天明。
05
第二天，林小雨果然来上学了。她看起来疲惫不堪，但仍然专注于课堂。
午休时，我终于鼓起勇气，趁教室里人少，悄悄把钱塞到她书包里："林小雨，这三百块钱给你妈妈买药吧。"
她惊讶地看着我，眼睛睁大："这是..."
"别误会，这是我的零花钱。"我撒了个谎，不敢对上她的眼睛，"你妈妈需要尽快去正规医院看病。"
她盯着那三百元钱，眼睛慢慢红了，但还是摇摇头："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能要。"
"林小雨，别固执了！"我急得提高了声音，"你妈妈的病拖不得。"
她咬着嘴唇，眼中的泪水在打转："我知道，但是..."
"如果你过意不去，以后有能力了再还给我。"我放缓语气，诚恳地说，"现在重要的是你妈妈的健康。"
林小雨沉默良久，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最终接过了钱："谢谢...我一定会还你的。"
"不着急，等你有能力了再说。"我松了口气，但心里的石头并没有完全落地。
那天下午，我几乎听不进任何课，一方面为能帮到林小雨感到欣慰，另一方面又担心着父母发现钱不见了会有什么反应。
放学回家的路上，我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思考着如何面对即将到来的风暴。
06
刚进门，我就感觉气氛不对。母亲站在客厅中央，脸色阴沉；父亲坐在沙发上，表情严肃。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事情败露了。
"钱是你拿的吧？"母亲直截了当地问，语气冰冷。
我低着头，慢慢点了点头："妈，我只是借用一下，以后会还给你的。"
"借用？"母亲冷笑一声，"私自拿父母的钱叫'借用'吗？这是'偷'！"
我不敢反驳，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那钱给谁了？"母亲追问。
"...给了林小雨，她妈妈病得很重，需要钱买药。"我小声回答。
母亲闻言更加生气："又是那个林小雨！我就知道！这丫头肯定是看你家境好，故意接近你。"
"不是的，妈！林小雨根本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是我硬塞给她的。"我急切地辩解。
"她妈妈到底什么病这么严重？"父亲插话问道。
"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病，但是很严重，需要去医院检查。"
母亲冷哼一声："行，既然你这么相信她们，那我们就亲眼去看看，到底是什么病这么厉害，需要一个学生去偷钱救命。"
"妈，你冷静一点..."我试图劝阻，担心这样贸然上门会伤害林小雨的自尊。
"别废话，"母亲拉起包，"带路，我要亲眼看看是什么人能让我儿子为她去偷钱！"
父亲皱了皱眉："老婆，你也冷静点。"
"你别拦我！"母亲瞪了父亲一眼，拉着我就往外走。
一路上，我心急如焚。
林母本就病重，被这样质问，会不会雪上加霜？林小雨的自尊心又会受到多大伤害？
我懊悔不已，却无力阻止事态发展。
07
夜幕降临，小路上灯光昏暗。
来到林小雨家门前，我忐忑不安地敲门。林小雨开门看到我和母亲，脸色立刻变了，眼中闪过慌乱和不解。
"阿姨好..."她怯生生地打招呼，声音极小。
母亲没有回应她的问候，只是冷冷地问："你妈妈在家吗？"
林小雨点点头，侧身让我们进去。
屋内灯光昏暗，林母正躺在床上休息，被声音惊动，支撑着坐起来。
"请问您是..."她疑惑地看着我们。
"我是陈明宇的妈妈。"母亲直奔主题，"我儿子偷了家里三百块钱给你们看病，这事你知道吗？"
林小雨脸色刷地变白，嘴唇颤抖："阿姨，对不起，我不知道钱是他偷的...我..."
林母愣了一下，着急地从床上下来，突然一阵剧烈咳嗽，身子摇晃了一下，扶着墙才没跌倒。
林小雨赶紧扶住她："妈！您别动，我来说。"
林母缓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了看我们，突然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个布包，颤抖着打开，里面是一些零散的纸币和硬币，大多是一元、五元的小额钱币。
"阿姨，这钱我一定会还的，我已经攒了一些，现在有八十多了..."她边说边把那些钱往母亲手里塞，声音哽咽，"剩下的我很快就能攒够，请您相信我..."
母亲愣住了，看着那一把沾着汗水和泥土的零钱，表情渐渐变了。
"你...你这是做什么？"母亲的声音软了下来，不再咄咄逼人。
"对不起，我不该接受陈明宇的钱。"林母声音虚弱，却透着坚定的尊严，"但小雨说是他自己的零花钱，我们真的很需要，就收下了...没想到是他偷的，请您原谅孩子吧..."
说着，林母又是一阵咳嗽，这次更为剧烈，手帕上的血迹触目惊心。
"妈！"林小雨惊慌地搀扶着母亲，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母亲看着这一幕，脸上的愤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不安。她快步上前帮忙扶住林母："您没事吧？需要送医院吗？"
林母摇摇头，勉强稳住呼吸："不用...不用麻烦了...一会就好..."
母亲坐在床边，关切地问："您这病拖了多久了？为什么不去大医院检查？"
"有小半年了，开始以为是感冒，拖着没去医院..."林母苦笑，"后来去诊所看了，医生说可能是肺部感染，但详细检查需要去大医院，我们家哪有那个条件啊。"
母亲沉默了，她看了看林小雨，又看了看我，眼中有复杂的情绪。
"明宇做的事情确实不对，拿钱是原则问题。"母亲最终开口，语气严肃但柔和许多，"不过他关心同学，这点让我欣慰。只是方式不对，应该跟家人商量。"
她站起身，拿出手机："这样，我联系一下我朋友，他是市中心医院的医生，让他来看看情况。"
林小雨惊讶地看着母亲："阿姨，这..."
"先看病要紧。"母亲摆摆手。
林母摇摇头，眼中含泪："这怎么行，我们已经收了三百元..."
母亲安慰她说："身体重要。"
那天晚上，在母亲朋友的安排下，林母被送进了市中心医院。
检查结果显示她患有肺结核早期，需要立即住院治疗。
08
回家路上，母亲一直沉默不语。进家门后，父亲迎了上来，看到我们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有了转机。
母亲坐下来，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你做的事情本质上是错的，偷钱永远不对，不管出于什么目的。"
"妈，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偷钱，应该和你们好好沟通。"我低头认错。
"但是..."母亲叹了口气，"如果当初你再坚持一点，好好解释林小雨家的情况，或许我们也不会那么快下结论。"
"我和你爸也有不对的地方，太快把别人想成了坏人。"
父亲点点头："你妈说得对。你出发点是好的，但方式不对。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和我们商量，我们是一家人啊。"
"我知道了，爸妈。"我点点头，心中释然，"那林阿姨的医药费..."
"我已经付过了，你不用担心。"母亲说，"不过你要接受惩罚：这个月零花钱取消。"
我郑重地点头，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日子，我每天放学后都会去医院。
林小雨对我和母亲的帮助一开始还有些抵触，总是强调会把钱还给我们。但看到母亲和林母相处融洽，她也慢慢放下了心理负担。
一个月后，林母出院了，身体状况大有改善。
在母亲的帮助下，她找到了一份文员工作，有了稳定的收入来源。
林小雨对我的态度也逐渐改变，不再那么疏远。
有一天放学，夕阳西下，她突然叫住我："陈明宇，等一下。"
我停下脚步："怎么了？"
"谢谢你和阿姨这段时间的帮助。"她真诚地说，眼中闪烁着感激，"如果不是你们，我妈妈不知道会怎样。"
"不用谢，应该的。"我笑了笑。
"不过那三百块钱，我和妈妈商量过了，一定要还给你。"林小雨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信封，"这是第一个月的50元，剩下的我们会分5个月还清。"
我接过信封，知道这关乎她们的尊严："好，不过你真要谢我，就好好学习，考上理想的大学，将来有出息了再请我吃饭。"
"嗯，我一定会的！"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我第一次见到的笑容。
那个笑容在夕阳下格外明亮，让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拍。
09
从那以后，林小雨变得开朗了许多，与同学的交流也多了起来。她学习更加刻苦，成绩始终保持在年级第一。
而我也受她影响，学习态度认真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懒散。我们的关系也从单纯的同桌变成了朋友，经常一起讨论问题，互相鼓励。
高三那年，我们都在为即将到来的高考全力以赴。林小雨每天早早到校，常常学习到很晚。我也养成了良好的学习习惯，成绩有了显著提高。
高考结束后，林小雨以全市第三的成绩被上海一所著名大学的中文系录取，我则考入了上海的一所商学院。
虽然不是顶尖学府，但对于曾经的我来说，已经是很大的进步。
临别前，我们互相留了联系方式，约定保持联络。
"我们会经常联系的，对吧？"我问她，有些不舍。
林小雨点点头，眼中带着期待："当然，我们是朋友。"
"等你在上海站稳脚跟，我一定去看你。"
"好啊，到时候我请你吃饭，作为感谢。"她微笑着说。
大学期间，我们通过书信和电话保持着联系。林小雨的文笔极佳，经常给我寄来她在校刊上发表的文章。那些文章文笔优美，充满了对生活的思考，读来令人着迷。
我也会在假期回家时，去看望林母，听她讲林小雨在上海的生活和学习情况。林母脸上总是带着掩不住的骄傲："小雨在学校很受老师喜欢，她的一篇小说还在全国比赛中获奖了呢。"
然而随着各自忙碌，我们的联系渐渐减少了。
大四那年，因为实习和毕业论文，我几乎没有时间给林小雨写信，只是偶尔发几条短信问候。她似乎也很忙，回复越来越简短。
毕业后，我在上海一家金融公司找到了工作，逐渐适应了快节奏的都市生活。林小雨的消息也越来越少，最后竟不知不觉断了联系。
工作几年后，我凭借着努力和一些机遇，在公司升职为部门经理，事业蒸蒸日上。
然而在繁忙的工作之余，感情生活却一片空白，这让父母十分担心。
"儿子，你都三十岁了，该成家了。"母亲在视频电话里絮絮叨叨，"再不找对象，好姑娘都被别人挑走了。"
"妈，我工作真的很忙。"我敷衍着回答，一边整理文件，"等项目结束有空了再说吧。"
"忙也要顾着个人生活啊！这样吧，下周你回老家一趟，我让你表姐介绍个姑娘给你见见。"母亲语气不容拒绝，"是市医院的医生，听说人很好，长相也不错。"
我本想推辞，但想到确实很久没回家了，就答应下来："好吧，不过别抱太大希望，我真的很忙。"
挂了电话，我望着窗外的夜景，心中莫名涌起一丝空落。
三十岁了，事业虽然稳定，却总觉得生活缺少些什么。
脑海中不知为何又浮现出林小雨那倔强的面容和温柔的笑容。不知她现在过得怎样？
10
周末，我按照约定回到了老家。下了车就看到母亲在向我挥手，一脸喜悦。
"儿子，瘦了。"母亲上下打量着我，"工作是不是太累了？"
"还行，就是加班多点。"我笑着回答，跟着母亲上了车。
一路上，母亲不停地介绍着相亲对象的各种优点："姓周，今年二十八岁，市中心医院的外科医生，研究生学历。她父亲是老医生，母亲是大学教授，家教很好。"
"你们年龄相仿，工作都稳定，挺合适的。"
"妈，别说这么多了，见面聊吧。"我有些无奈地打断她，并没有把这次相亲当回事。过去几年，我在母亲的安排下也见过几次相亲对象，但总是觉得缺少那种心动的感觉。
到家后稍作休整，我就被母亲催促着换好衣服前往约定的餐厅。父亲因为有事无法陪同，只是叮嘱我好好表现。
"听你妈的，这姑娘各方面条件都很好，别错过了。"父亲拍拍我的肩膀，难得正经地说。
相亲地点在市中心一家高档西餐厅，装修典雅，环境优雅。我提前二十分钟到达，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服务员送上一杯柠檬水，钢琴声轻柔地流淌着，营造出一种放松的氛围。我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熙攘的人群，思绪不由得飘远。
不知怎的，我又想起了林小雨。
曾经那个倔强的女孩，现在会在做什么呢？她实现自己的写作梦想了吗？嫁人了吗？生活幸福吗？那个曾经说要请我吃饭的约定，恐怕永远也兑现不了了。
就在我陷入回忆之际，餐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匆忙走进来，东张西望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人。虽然年迈，但她的步伐急切而坚定。
她环顾四周后，目光落在我身上，直直地朝我走来。有什么地方让我感到熟悉，却又说不出来。
"请问是陈明宇吗？"她气喘吁吁地问道，眼神中充满期待。
我疑惑地点点头，打量着这位陌生又熟悉的老妇人："您是？"
"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老妇人激动地抓住我的手腕，眼中闪烁着泪光。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下一句话却让我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