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是爱慕帝尊的一抹花妖,爱了他五千年。

他从不看我,就像一块石头,永远捂不热。

只因为我姐姐的嫉妒和筹谋,他将我丢下堕仙台。

待我十世轮回归来,他问,“阮南烛,知错了吗?”

可我早已魂魄重塑,自是不识得他。

1

身影出现在南天门时,我还有些恍惚。

十世的轮回,带有记忆成为牲畜,那不仅在磨灭我的心智,也是一场莫大的笑话。

我是天生天养的花妖,母亲是这九重天的花仙,可贵为接班人的我,却被母亲连同帝尊,直接丢下堕仙台,经历无尽的轮回。

最后连神魂都破碎的不堪一击。

守门的小将认不出我,冷着脸将我拦在门外。

“站住,何人竟敢擅闯南天门。”

我张了张嘴想报出名讳,来自灵魂深处的习惯却让我发不出一丝声音。

面前的神将对视一眼,直接朝我攻来。

破碎的灵魂发出震颤,我疼的趴在地上打滚。

身后传来一声嗤笑,那熟悉的近乎残酷的笑声。

“阮南烛,不过是十世的轮回,你现在装这样子给谁看?”

“怎么?以为自己很痛苦的样子我就会信,可笑,在这九重天,谁不知道你阮南烛精于修练。”

“赶紧起来,帝尊在等,耽误了时间,你还赔得起吗?”

阴测测的赔得起,让我打了个冷战。

此人是我从小的好友,水仙之子,时逾白。

幼时,我总喜欢在他面前哭闹。

现在,我早已不是荣耀满身的阮南烛。

我没资格哭。

“来……了。”

我踉踉跄跄爬起,时逾白看不惯我的样子,皱紧眉头施法。

破碎的神魂再次受到冲击,我不受控制的颤抖,眉眼间挂满泪珠。

“别摆出这幅死样子。”

时逾白不在意我的感受,扯着我往殿内走。

一路去,他的束缚都让我动弹不得。

看热闹的神仙纷纷交头接耳。

“这就是那抹小花妖,母亲是花仙又怎么样?真以为自己在帝尊屋里修成人形,就可以染指那高高在上的帝尊?也不看看她什么东西?也就母亲尊贵些,其生父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呢?”

“卑贱的血脉,想法自然是卑贱,好在帝尊看上的,是真正的花仙,阮南音。”

“别说了别说了,快跟过去看看。”

被压着跪在殿内时,那端坐于高位的人抬头看了我一眼。

下一秒,他神情凝固。

“阮南烛,你为何回来?”

听到这话,我强压下内心的酸涩,深深趴在地上。

“回帝尊的话,我已接受处罚,经历了十世的轮回,可以回九重天了。”

“是这样吗?”

无声的威压在身边肆虐,我将头埋的更低了些,生怕位于上方的洛尘生气。

人人皆知,九天神殿的帝尊冷心冷情,就是一块捂不热的石头。

偏偏有一抹花妖阮南烛,因爱慕帝尊处处痴缠,甚至扬言一定会嫁给他。

到最后,连九重天的身份都没有保住。

“回帝尊的话,我已经知道错了,只求帝尊能够放过我,哪怕留我在这九重天为奴为婢。”

我已经不敢再奢望这九重天的嫡仙能看我一眼,我没有资格。

当初,姐姐只是哭着喊了几句,眼前人就将我丢到下界,带着记忆当了十世的畜生。

如今我更是一无所有,神魂岌岌可危,我又有什么资格说爱。

“为奴为婢?阮南烛,你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你以为经历这十世轮回,就可以抵掉你对南音做下的一切?”

2

洛尘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他死死掐着我的下颚,眼底露出一抹玩味以及嘲讽。

“阮南烛,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摇尾乞怜,装疯卖惨,不就是十世的轮回,就磨去你所有的骄傲了?真恶心,还敢到处宣扬自己是从九天神殿修出人形,你配吗?”

“花仙之女阮南烛,故意散播谣言,谋害手足,赐鞭刑。”

我整个人被甩在地上,洛尘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厌恶的大步朝外走。

“求帝尊收回成命,求帝尊收回……”

我苦苦的哀求着,却无一人应我。

鞭刑,是九重天最残酷的刑罚。

引天雷,以天雷为鞭,捶打在身上,不管是仙骨亦或者神魂,都要经历九十九道痛苦。

而我如今,剥去了仙骨,一无所有。

“别求了,阮南烛,这是你应收的惩罚,比起你对南音做的,这都不算什么。“

时逾白站在我面前,冷冷的提醒我。

他不甘心阮南音被我欺负,要亲眼看见我被施与鞭刑。

九十九道天雷,不分日夜的击打在我天上。

原本我该死去的,偏偏时逾白在一旁。

他总能在我奄奄一息时施法吊着我那口气,直到三天过去,我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时逾白踢了踢我的身子。

“刑罚已经结束,你回去吧。”

他说完消失在原地,独留我一人苟延残喘。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有力气一步一步朝花神殿爬。

九重天之路,漫长的像是看不到尽头的梦。

我一点一点挪着,周遭的空气,哪怕是爬行的宠物,都能在我身上踩过一脚。

不知疲倦的疼痛后,我听在了花神殿门外。

能听出里面的人都十分开心,尤其是那个与我一母同生的姐姐。

花神殿外,漫天的花朵因受到她银耳般的笑声竞相开放,我痴痴的望着,一时间竟忘记了敲门。

“砰!”

大门打开的时候,我狼狈的趴在地上仰视着阮南音。

她吓的捂住嘴巴,眼泪啪嗒啪嗒滑落。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鲜血染红了我的衣裙,情绪击碎了我的过往。

我就这么仰望着,害我的罪魁祸首。

当初,阮南音重伤回九重天,收到消息的我还没来得及赶去安慰,就被时逾白捉拿归案。

洛尘不信我,母亲唾弃我。

他们就这样,仅凭几句话将我丢向堕仙台,经历十世轮回。

在这九重天,司命只听帝尊指使,也就是说,带着记忆去当牲畜,是洛尘给我的惩罚,可他依然觉得不够。

哪怕我第一次轮回归来时苦苦哀求,他也只是漫不经心的开口。

“是吗?可这跟你对南音做的,根本没法比,阮南烛,南音是你姐姐,你居然想要她的命,就应该做好被报复的打算。“

我磕破头了表示自己是被冤枉的,甚至能拿出证据表明阮南音被伤害那天,我有要事在身。

都没有人相信,他们指责我恶毒,粗鄙不堪。

而这一切的根源仅仅是我热烈又坚定的喜欢帝尊,那个可望而不可得的男子。

3

身边的花随着阮南音的哭泣尽数枯萎,我想抬手,却直接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母亲就站在我身旁。

贵为九重天的花神,母亲自然是威严的。

可在记忆里,她最是疼爱我。

在我面前,阮南音总是显得很透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从我喜欢上帝尊开始?亦或者从阮南音陷害我开始?

“阮南烛,你可知错?”

似是不愿意看见我,母亲甩了甩袖子转过身。

我急忙爬起跪下,身上的伤口因大幅度动作全部撕裂。

“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无尽的痛意侵蚀着我的大脑,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肯发出一丝声音。

“知道错就好,你早点休息吧。”

从前最疼爱我的母亲,不肯再看我一眼便匆匆离开。

站在角落的阮南音见人走后,看着我啧啧称奇。

“我的好妹妹,我真没有想到,不过是去了十世,你怎么就变得这么虚弱,看起来,连九重天的一株野草都不如。”

“让姐姐看看,你都经历了些什么?”

她玩味的挥动着手里的神力,我拼命后退挣扎。

比起任人宰割的屈辱,我更不想自己的伤害被拿出来嘲笑。

在阮南音面前,要是我那些记忆都被曝光,那还不如直接将我凌迟至死。

“你怕什么南音?姐姐只是想替你检查一下身体,这段时间你受苦了,是姐姐对不起你,姐姐不应该跟你抢帝尊。”

阮南音突然变脸,我震惊的抬头。

下一瞬,身子往外飞了出去。

我以为又是天兵神将来抓铺我归案,吓的不停对准地面磕头。

“我错了,我真的不敢了,我不是故意躲南音上仙的,原谅我,原谅我。”

鲜血顺着额头流满整张脸,洛尘不动声色的远离我半步,捂紧口鼻。

“阮南烛,你又在发什么神经?”

“南音好心想替你检查,你不领情就算了,又在这演什么戏码?我有没有说过,离啊音远点!”

他一挥袖,我再度飘在空中,狠狠砸向地面。

神魂遭受重创,我猛的呕出一口鲜血。

“妹妹。”

恍惚间,我看到洛尘拉着阮南音离开。

掉落的鲜血使地面开出鲜花,远远的,我听到了洛尘的声音。

他说,“离这种卑贱的妖远一点,南音,你是花仙,将来是这九重天的花神,亦是我的帝妃,莫要让那等妖物影响了你的道。”

苦苦追寻千年,换来他一句卑贱。

我痛苦的闭上眼睛,任由神魂一点点破碎。

这样死了也好,这样死了就不会痛了。

可再度醒来之时,我好好的被养在花池中。

时逾白守在不远处,复杂的看了我一眼。

不用想,我都能猜出他下一句便是警告。

“阮南烛。”

空灵的声音传来,我仓皇的匍匐在地。

“我知道错了,真的错了。”

所以可以放过我了吗?如果这九重天容不下我,能不能许我到下界苟且偷生?

4

“罢了,你回去吧。”

时逾白沉默了半响,终究没有再开口说话。

我摇晃着身躯,就这么一步一步走回了我的殿内。

十世过去,从前陪伴我的仙子全都被调往了其他地方。

我住过的寝宫也因为无人看管,枯败的仿佛死寂之地。

但我太累了。

衰败的仙骨支撑不起我的躯体,我只能任由自己倒在床上,虚弱的喘息。

这么长时间过去,我的宫殿内一无所有,我也拿不出任何东西,能去兑换养魂之物。

走投无路之下,我只能找到药老,提出以血换药。

花仙的鲜血,自古有养花之效。

而我和阮南音,更是随流母亲,能以血制药。

不到万不得已的道路,我原本没相对自己残缺的身体下手。

但我太痛了,真的太痛了。

“你确定要换,对吗?”

药老面对我的到来,淡定的摆弄着自己的丹炉。

我淡定点头,走到他盛放炼药的瓷碗面前,滑破自己的手腕。

不一会,满屋子的花香弥漫,药老兴奋的塞给我几颗养魂药丸,便开始赶人。

他忙着炼药,我沉默的把手里低级的药丸吞下,转头正对上阮南音震惊的眼眸。

她死死盯着我的手腕,眼眶微红。

我立马吓的跪下,摇摇欲坠的身躯颤抖不已。

“对不起,是我惊扰了花仙,我这就走,这便离开。”

骨子里的惊惧让我下意识想要逃离,阮南音急忙拉住我。

娇柔的面庞染上委屈。

“妹妹,我知你神魂受了伤,需要滋养,所以特地想来同药老讨药,没想到你居然做出这种事,你就是再生气也不该如此伤害自己。”

我满身伤痕,流不出一滴泪。

她万千宠爱在身,却仿佛受了无尽的委屈。

一股不好的预感自胸口传来。

我用力的甩开阮南音的手,慌不择路逃离。

“你这是要去哪?”

被禁锢在原地的时候,我看到了洛尘那张脸。

我爱慕了千年的男人,此刻正意味不明的注视着我的手腕。

“妖就是妖,居然能做出以血换药这么恶心的事情,南音,既然她已经想到了办法,我看你也不用替她着急。”

“就是不知道,你还有多少血。”

洛尘出手,我根本不用反应,就狼狈的掉落在地。

阮南音吓的想出手制止,但在帝尊面前,我们都是那不起眼的蜉蝣。

“不要不要,我求你,帝尊,我求你。”

我害怕的扭动着身躯,生怕洛尘当初搜魂。

那些不堪的记忆,被关在笼子里分不清自己是人是畜生,我卑劣的不想任何人看见。

好在最后关头,洛尘似乎嫌弃我太过肮脏,带着阮南音离开了原地。

待他们走后,我看着自己回到原点的神魂,无声落泪。

还是一株花时,我耳边常常有人念叨。

爱一个人何其痛苦,身为九重天的仙,不该有情。

那时我不相信,现在,现实由不得我不信。

5

“现在看清楚了吗?帝尊眼里只有南音,阮南烛,帝尊允许你回到九重天已是恩赐,我劝你不要再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妖就是妖,哪怕你修炼成仙,也改变不了你卑贱的出身。”

“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再对南音出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看到了时逾白眼里对阮南音的执念。

他动了情,但他的爱是替她扫清一切障碍。

“我听到了。”

我垂下眼眸不痛不想,时逾白追着离去的两人离开。

五日后,母亲敲响了我的房门。

花神有两女,自出生时,便决定了身份尊卑。

奈何身为花妖的我备受宠爱,无人敢议论半分。

如今时过境迁,我成为了人人都可践踏的卑贱之妖。

“南烛,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妖王沈卿尘向九重天求娶你姐姐,如今他就在花神殿内,我要你代替你姐姐,嫁过去。”

“你本就是妖,那和该是你的归属。”

母亲没说让我怎么嫁,她指明了他的位置,意欲让我前去勾引。

我双目涨红,心底涌现无尽悲哀,又归于平静。

“好。”

洛尘容不下我,九重天人人笑话我,我确实该拿出自己的态度。

踏向沈卿尘时,我在心里做了无数建设。

看到我,他也很意外。

我自幼生的貌美,尤其是那一双眼睛,谁看了不说一句妖娆。

这是我如今唯一的资本,我跪在地上,平静的与妖王对视。

“沈卿尘,我只要你迎娶我,至于其他的,我都可以给你。”

妖族不受天道喜欢,每次晋升必定九死一生。

沈卿尘求娶阮南音,不外乎在意她那随了母亲的血液,我也有。

“我凭什么相信你?”

沈卿尘淡定的把玩着茶盏,我露出手腕。

“凭我和阮南音留着一样的血,虽然这九重天嫌弃我是妖身,但身为妖王,我不相信你会有这种歧视,再有,阮南音深受宠爱,又是帝尊心悦之人,你觉得你能娶吗?”

我直接道明自己的来意,沈卿尘咽下杯中的茶。

“这一趟来九重天,当真是有趣,好,我答应你。”

得到肯定的回应后,我长长呼出一口气。

沈卿尘回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跟上他。

刚走出没几步,洛尘便从暗处走出。

他气愤的扫了我一眼,眼底划过不耐。

“阮南烛,你还真是恶心,怎么?你就这么缺男人,只要是个男的,你都忍不住倒贴?”

他眼底酝酿着怒意,我低垂下脑袋想要应声。

沈卿尘不服气挡到我面前。

“还请帝尊注意态度,我已经决定了要娶阮南烛为妻,你这般侮辱她,便是侮辱妖族。”

两人的氛围剑拔弩张,洛尘扫我一眼。

“是吗?阮南烛,我再问你一次,你当真要嫁予他?”

面前的男人等待着我的回答,我仿佛又回到了初识那会。

洛尘也是这样问我,“小花妖,你跟他走还是跟我走。”

如今,我再无选择的余地。

“还请帝尊能饶恕我这卑贱的妖,允我同沈卿尘离开。”

“是我错了,但十世的轮回,鞭刑,我已经还清我剩下的了。”

“烦请帝尊高抬贵手,我以后绝对不会再骚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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