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村庄的记忆像是被风化的石碑,刻满了二叔曾经的繁华与没落。
"二叔这种人,别指望他随礼了,"家人的话言犹在耳。
酒席上,他孤独地坐在角落,仿佛一个被遗忘的影子。
婚宴结束后,他却一把拉住我的手,眼中有我看不懂的光芒。
"小成,跟我出来一下,我有东西给你,"二叔的声音像是被岁月磨砺过的石子。
01
那年我二十八岁,在县城里的电器厂干了七年,存了点钱,打算娶隔壁大队书记的女儿彩玲。婚期定在阴历八月十五,那时秋收已过,农闲时节,亲朋好友都有空闲来吃喜酒。
乡下办婚礼,繁文缛节一大堆。我爹让我回家帮忙,筹备婚事。那时我已经半年没回村了,踏进老屋,看见父母的白发又多了几分,心里一阵酸楚。
"小成回来了!"母亲从厨房探出头,脸上堆满了笑。她放下手中的活计,擦了擦手,小跑着迎上来,上下打量我。"瘦了,是不是在城里没好好吃饭?"
"哪有,厂里伙食好着呢。"我嘴上敷衍,心里知道是自己攒钱太拼命,舍不得吃好的。
父亲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抽烟,见我回来,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回来就好,这婚事可操不得闲心。"
晚饭后,一家人围坐在桌前,开始讨论婚礼的事宜。我姐拿出一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项开支和需要置办的东西。
"来,看看这份亲戚名单,"母亲推过一张纸,上面写满了名字,"你再看看有没有要补充的。"
我仔细地看着名单,突然发现少了一个人。"二叔呢?我怎么没看到二叔的名字?"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父亲抽了口烟,缓缓吐出烟圈。"二叔那人,怪得很,不爱出门,不合群。说实话,这些年他连个'好'都没跟我说过几句,估计也不会来的。"
"就是,"母亲接过话,"二叔这种人,别指望他随礼了,他过来吃个饭就不错了。"
我姐也跟着说:"村里人都说二叔邪门,自从嫂子和两个娃死了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听他们这么说,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在我的记忆里,儿时的二叔总是笑呵呵的,会悄悄塞给我糖果,带我去河边摸鱼。
那时候,二婶还在,二叔家的小弟弟小妹妹也都活蹦乱跳的。
"不管怎样,还是要请二叔来,"我坚持道,"礼数不能少。"
父亲点点头,算是默许了。"你明天亲自去趟二叔家吧,毕竟是你的婚事。"
第二天一早,我就朝着村西头二叔家走去。二叔家的小院比我记忆中的更加破败,院墙上的土都剥落了,露出里面的石头和砖块。
庭院里杂草丛生,只有一小块地方种着几棵蔬菜,想来是二叔自己吃的。
我敲了敲门,半天没人应声。正当我准备离开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二叔站在门口,头发花白,脸上的皱纹像是刀刻的一样深。他身上的衣服破旧发白,但却很干净,看得出是常洗的。
"小成?"二叔的声音沙哑,眼神中透着一丝惊讶。
"二叔,我来看看您。"我有些局促地站在院子里。
二叔点点头,侧身让我进屋。"进来坐。"
屋里简陋得很,一张木桌,两把椅子,角落里一张单人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
墙上挂着一个黑白照片,上面是年轻时的二叔一家四口,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除此之外,屋子里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二叔,我下个月十五要结婚了,特意来请您去喝喜酒。"我从兜里掏出请柬,递给二叔。
二叔愣了一下,接过请柬,轻轻摸了摸上面烫金的"喜"字,目光变得柔和。"长大了,都要成家了。"他低声说,像是在自言自语。
"嗯,在县城找了个姑娘,家里条件挺好的,人也温柔。"我的话里带着年轻人特有的骄傲和羞涩。
二叔把请柬小心地放在桌上,起身到灶台前,给我倒了杯水。"喝点水。"
我接过水杯,感觉到二叔的手指粗糙得像砂纸。"二叔,您别客气。"
二叔在我对面坐下,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小时候你最爱来我家玩,记得吗?"
我点点头,回忆涌上心头。"记得,那时候小弟小妹还在,我们一起捉蚱蜢,掏鸟窝。"
二叔的眼神瞬间变得黯淡,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是啊,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我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屋子里一时陷入沉默。最后,我站起身说:"二叔,那我先回去了,您要是有空,十五那天一定要来啊。"
二叔点点头,送我到门口。就在我转身要走的时候,他突然叫住我:"小成。"
"嗯?"
"祝你新婚快乐。"二叔的声音里带着我听不懂的情绪,像是祝福,又像是怀念。
我笑着道谢,离开了二叔家。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回头看了一眼,二叔依然站在门口,孤零零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单薄。
02
回到家,母亲问我:"二叔怎么说?会来吗?"
"我把请柬给他了,他没说不来。"我如实回答。
"那就是会来了,"父亲在一旁说,"你二叔这人,话不多,但答应的事从不失信。"
"爹,二叔为什么变得那么孤僻?小时候他不是这样的啊。"我忍不住问。
父亲放下手中的活,叹了口气。"都是那场火害的。那年你才七八岁,可能记不太清了。"
"什么火?"我虽然有些印象,但具体的情况确实记不清了。
母亲在一旁插话:"那场火把你二叔的家烧得精光,二婶和两个孩子都没逃出来。二叔当时在田里干活,回来时已经晚了。"
"那时候你二叔可是村里数一数二的能人,"父亲继续说,"会木工,会盖房,还会算账。村里人有什么难事都找他帮忙。娶的媳妇也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勤快人,生了一双儿女,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谁知道,祸事说来就来,一把火不仅烧了房子,还烧没了一家人的幸福。"
我默默地听着,心里五味杂陈。"那后来呢?"
"后来啊,"父亲的声音低沉下来,"二叔就变了,整天闷不做声,村里人说话他也不接茬。慢慢地,大家都不愿意和他打交道了。有些老人还说二叔命硬,克亲克友,犯了煞气。"
"那都是封建迷信!"我有些生气地说。
"谁说不是呢,"母亲轻声说,"可是乡下人就这样,一旦有了这种说法,想洗都洗不掉。你二叔也不争辩,就自己一个人过,这一过就是二十年。"
"真可怜。"我叹息道。
"所以啊,"父亲拍拍我的肩膀,"你要是真的关心二叔,婚礼那天多照顾照顾他。别人不理解,咱自家人得明白,他是长辈,是亲人,不能冷落了。"
"我知道了,爹。"
接下来的日子,我忙着张罗婚事,几乎没时间想其他的事。彩玲从县城来看我,我们一起去镇上添置新家具,买结婚用的被褥和日用品。
她性格开朗,很讨父母喜欢,每次来都给父母带点小礼物,一家人其乐融融。
婚礼前一天,大伯和三叔也赶来帮忙。我们忙着搭灶台,摆桌椅,贴喜字。村里的婆姨们来帮着包水饺,做点心,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二叔呢?怎么没见他来帮忙?"我问正在院子里搭帐篷的父亲。
父亲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摇摇头:"我去叫了,他说身体不舒服,今天先歇着,明天一准来喝喜酒。"
"他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要去看看?"我有些担心。
父亲摆摆手:"别管他,他那人就这样,不爱凑热闹。明天来就行了,别打扰他清静。"
虽然父亲这么说,但我心里总有些惦记。可是忙着婚事,也确实抽不开身去看二叔。
八月十五这天,天气格外晴朗。院子里早早地架起了大锅,村里的厨师们忙着准备酒席。院子外搭起了红色的帐篷,一排排桌椅整齐地摆放着,桌上铺着红色的桌布,显得喜气洋洋。
清晨,我就被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吵醒。按照村里的习俗,迎亲队伍要趁早出发,在太阳还没升高之前把新娘接回来。
我穿上新买的西装,站在院子里等着伴郎们,准备出发去接彩玲。
临走前,我特意跟父亲交代:"爹,二叔要是来了,您多招呼招呼他。"
"知道了,"父亲点头,"你安心去接新娘吧,这边有我们呢。"
接亲的路上,一路喧闹欢笑,伴郎们起哄闹腾,逗得路边看热闹的村民们哈哈大笑。
到了彩玲家,按照习俗,我还要闯关答题、喝交杯酒、和彩玲一起给她父母敬茶,程序繁琐但充满仪式感。
等我们把彩玲接回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院子里的宾客已经陆陆续续到齐,十几桌酒席满满当当的,喜庆声充满了整个院子。
我站在门口迎接宾客,彩玲穿着红色的嫁衣,站在我旁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亲朋好友陆续到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送上祝福和礼金。
正当我在招呼一位远房亲戚时,突然看见二叔独自走了进来。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外套,显得与喜庆的气氛格格不入。二叔手里空空如也,看样子确实没带礼品或红包。
"二叔来了!"我连忙迎上去,握住他的手,"快请进,里面坐。"
二叔点点头,脸上带着几分拘谨。他看了看我身边的彩玲,勉强笑了笑:"新娘子真漂亮。"
彩玲也懂事,立即弯腰行礼:"二叔好。"
我把二叔带到一张桌子前,让他坐下。"二叔,您先坐,我去招呼其他客人,一会儿再来陪您。"
二叔低声说:"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03
我转身去招待其他客人,但心里总惦记着二叔。
过了一会儿,我偷空去看二叔的情况,发现他独自坐在角落的桌子上,面前的酒杯和菜碟几乎没动,周围的座位空荡荡的,没人愿意和他同桌。
更让我难过的是,还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二叔来干嘛啊?连礼都没随,别是来蹭吃喝的吧?"
"你不知道啊,他这人邪门得很,自打他媳妇孩子死了,村里办喜事他从来不去,这次也不知道抽什么风。"
"听说是命硬,克妻克子,现在怕是连亲戚都要克。"
我心里一阵发堵,想过去理论,但看到二叔平静的表情,又不好发作。大喜的日子,不能因为这些闲言碎语坏了气氛。
等我忙完手头的事,专门去给二叔倒了杯酒,坐在他旁边陪他聊天。"二叔,您多吃点,别客气。"
二叔缓缓点头,抬手和我碰了一下杯。"小成,恭喜你。"
"谢谢二叔。"我看着二叔满是皱纹的脸,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你媳妇不错,人厚道。"二叔简短地评价道。
我点点头,正想说些什么,又有客人来了,我只好再次离开。
整个婚宴过程中,二叔一直默默地坐在那里,几乎没怎么吃喝,也没和其他人交流。看着他孤独的背影,我心里泛起一阵愧疚。
婚宴进行到一半,按照习俗,新郎新娘要挨桌敬酒。来到二叔桌前,我和彩玲双手捧杯,向二叔深深鞠躬。
"二叔,我敬您一杯,谢谢您百忙之中来参加我的婚礼。"我诚恳地说。
二叔站起身,也端起酒杯。"小成,从小看你长大,今天你成家立业,我很高兴。"他说着,一饮而尽。
这可能是我听过二叔说的最长的一段话了。我有些感动,也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彩玲也懂事地向二叔敬酒,,二叔笑着点头,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一时间看起来年轻了几岁。
敬完酒,我想多陪二叔说几句话,但其他桌的客人都在等着,我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继续下一桌。
不知不觉,婚宴已近尾声。一些远房亲戚和村里的老人开始告辞离开。我和彩玲忙着送客,不停地向每一位离去的客人道谢。
这时,大伯过来对我说:"小成,咱们清点一下随礼吧,免得搞混了。"
按照村里习俗,婚礼结束后要当场清点随礼,以便日后有红白喜事时回礼。我点点头,跟着大伯回到屋里,开始一一打开红包,登记在本子上。
"大伯家随了两千,三叔家一千五,李伯家八百..."母亲念着,我姐记在本子上。
"老二没随礼?"大伯皱眉问。
"没有,"父亲摇头,"他那情况,能来就不错了,别勉强他。"
我默默点头,心里想着,二叔常年独居,生活清苦,怎么可能有多余的钱随礼呢?
清点完毕,母亲松了口气:"总算没差错,这次亲戚朋友随的礼都不少,小成你和彩玲的新家可以好好置办了。"
我和彩玲相视一笑,心里满是感激。虽然我们在县城有工作,日子过得去,但置办新家确实是笔不小的开支,亲友们的随礼帮了大忙。
随礼清点完毕,宾客也差不多都散了。院子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几个帮忙收拾的村民。我和彩玲站在门口,向最后离开的客人道别。
"累了吧?"我看着彩玲问。她从早上起就一直穿着繁重的嫁衣,站了一整天,脸上难掩疲惫。
彩玲摇摇头,勉强笑道:"还好,就是有点渴。"
"我去给你倒杯水。"我刚要转身,却被人拉住了手臂。
回头一看,是二叔。我有些惊讶,因为刚才忙着送客和清点随礼,没注意到二叔还没离开。
"二叔,您还在啊?"我笑着问。
二叔的表情有些复杂,眼神中带着我看不懂的情绪。"小成,你跟我出来一下,有东西给你。"他说话的声音很低,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我有些不解,但还是跟着二叔走出了院子。彩玲见状,体贴地说:"你们先聊,我去帮忙收拾一下桌子。"
二叔领着我走到院子外一个僻静的角落。夕阳西下,二叔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他站在那里,背对着我,肩膀微微颤抖。
"二叔,怎么了?"我关切地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二叔这么激动。
二叔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红包,递给我。"这是我给你的一点心意,不多,但也是祝福。"
04
我愣住了,没想到二叔竟然准备了红包。看这红包的厚度,里面显然不是几百块钱那么简单。我心里一惊,连忙推辞:"二叔,您这是干什么,您来就是最大的心意了,这钱我不能要。"
二叔坚持把红包塞进我手里:"拿着,这是我这些年攒下的,本来也没处花。你刚成家,正用钱的时候,拿去添置点东西。"
我感到一阵愧疚和不安:"二叔,您自己日子也不宽裕,这钱..."
"别废话,"二叔打断我,语气难得地强硬,"我一个人,花不了多少钱。你是我看着长大的,给你是应该的。"
看着二叔坚定的眼神,我不好再推辞,只好接过红包:"谢谢二叔,您的心意我记下了。"
二叔摆摆手,似乎不想多谈这个话题。他望着远处的山峦,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小成,你还记得小时候经常来我家玩吗?"
"记得,"我点头,儿时的记忆涌上心头,"小弟和小妹总带我去村后的小河捉鱼,二婶做的糖饼,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香。"
二叔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你二婶那人,心善,最见不得孩子受委屈。那时候你爹娘忙着下地干活,没时间照顾你,你二婶就常把你接过去。她总说,都是一家人,孩子不分彼此。"
我没想到二叔会突然提起这些往事,心里一阵感动。确实,小时候二叔家就像我的第二个家,每次去都有好吃的,有玩伴,二叔和二婶对我也极好。
"你小时候最爱吃你二婶做的糖饼,每次来都缠着她做。"二叔继续说,眼中带着回忆的光芒,"有一次,你二婶病了,高烧不退,你来了说想吃糖饼,她硬是挣扎着起来给你做。我拦都拦不住。"
听到这里,我鼻子一酸,眼眶有些湿润。那些已经模糊的童年记忆,在二叔的讲述中变得清晰起来。
"后来,火灾之后,你还小,可能记不清了。"二叔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难以掩饰的痛苦,"那次火烧得太快,我下地回来的时候,屋子已经塌了大半。邻居们都来帮忙救火,但还是晚了..."
我不忍心听二叔继续回忆那段痛苦的往事,连忙打断他:"二叔,别想那么多了,都过去了。"
二叔摇摇头:"不,有些事情不能忘。小成,这些年,我一个人住,没人说话,就常常想起从前的事。你二婶和孩子们走了,我也没了活下去的念头。但每次看到你,看到你健健康康地长大,考上了中专,找到了好工作,我心里就有点安慰。"
我震惊地看着二叔,没想到我在他心里竟有这样的位置。
"这些年,村里人怎么说我,我都知道。说我命硬,克妻克子;说我怪,不合群。"二叔苦笑一声,"我也不辩解,随他们去说吧。反正我这一生,该经历的痛苦都经历了,还怕这些闲言碎语?"
"二叔..."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感到一阵心疼。
"小成,我今天来,就是想看看你结婚,看看你幸福的样子。"二叔拍拍我的肩膀,"你二婶和孩子们在天上,也会为你高兴的。"
说完,二叔转身就要离开。我连忙叫住他:"二叔,天色不早了,您留下来吃晚饭吧。"
二叔摆摆手:"不了,我回去还有点事。你好好招待客人吧。"
"那我送您回去。"我坚持道。
"不用,又不远,我自己走得动。"二叔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背影在夕阳下显得异常孤独。
我站在原地,看着二叔渐渐远去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
手中的红包沉甸甸的,像是压着什么。
回到院子里,彩玲迎上来问:"二叔有什么事吗?"
我把红包递给彩玲看:"二叔给了这个。"
彩玲接过红包,有些惊讶:"挺沉的,里面是什么?"
"应该是随礼钱吧。"我说,"二叔这人,嘴上不说,心里装着呢。"
彩玲笑了笑:"二叔人挺好的,就是不爱说话。我看他一个人挺可怜的,有空咱们去看看他。"
"嗯,等忙完这几天,我就去看他。"我点头答应。
这时,母亲走过来问:"二叔走了?"
"嗯,说家里还有事。"我回答。
"二叔给了这个,"彩玲把红包递给婆婆,"挺重的。"
05
母亲接过红包,掂了掂,惊讶地说:"真想不到二叔还随礼了。这红包沉甸甸的,里面是啥?不会光放了个砖头吧?"说完,她自己先笑了起来。
"妈,你说啥呢,"我有些不满,"二叔怎么会这么做。"
"我开玩笑的,"母亲连忙解释,"走,咱们进去看看。"
我们回到屋内,母亲把红包放在桌上,看了看我:"小成,你拆吧,毕竟是给你的。"
我点点头,小心地撕开红包的封口。
这红包看起来有些旧,上面的"囍"字已经有些褪色,想必是二叔家存放多年的。
打开红包,里面确实装了厚厚一沓东西,但却不是我想象中厚厚的钞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