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地区过年不允许人们放炮,而且提前宣传了,可是到了大年夜,很多地方都噼里啪啦地响起了炮声,而且炮声不断,却没见有关部门的人员来查。办辅导班也是如此,国家明令禁止中学阶段办文化课的辅导班,但很多老师偷着办辅导班,还有社会人员办辅导班,却不会被查到。两种事情看似风牛马不相及,但逻辑是一样的。
按理说,过年的时候就应该放鞭炮,这是沿袭了上百年的传统。很多人都希望过年的时候放鞭炮,主要还是图一个喜庆。有些地方不允许过年放鞭炮,原因很简单,一是怕造成环境污染,尤其是空气污染;二是怕造成火灾,因为炮爆炸之后会发生火光,尤其是飞上天空的炮,爆炸之后会有火星降落下来,还有的炮上了天空之后并没有炸响,落到地面上炸响了,不但会引发火灾,而且可能会发生炸伤行人或车辆的危险,必须予以禁止。这样的想法并非毫无道理,可以禁止放炮,但应该一碗水端平,全国上下都要禁止放炮,不能有些地区允许放炮,有些地区却不允许放炮。允许放炮的地区自不必说,而不允许放炮的地区更应该一碗水端平。应该查那些放炮的人,给予严肃处理,尤其要给予重罚,显示地区治理的决心和信心。但事实并非如此,禁止放炮的地区进行了宣传,却只是给那些老实人说的,而那些不老实的人早已经买了泡,而且私自卖炮的人并没有被查获。当大年夜来临的时候,很多家庭都放起了烟花爆竹,炮声连连,而且半夜的时候还在放炮,却没见有关部门来查验,也没见宣传人员入户调查。
究其实,还是应了那句话,“民不告,官不究。”有关部门人员在单位等着接电话,接到了举报电话,说是某一家在放炮,他们就一定会去查验,而没有举报电话,他们就只当没有放炮的,即便听着外面炮声连连,看着天空中的炮火光闪闪,也认为没有放炮,而且天下太平,不用去查证。尤其到了大年夜的时候,几乎绝大多数人家都在放炮,而宣传的部门却没有查验,或许他们已经偷偷买了炮,在自己家里放着。很多家都在放炮,就不会互相举报。倘若真有举报的,那么有关部门就会去查验,给予一定的警告,甚至连罚款都没有,就算没事了。这样的执法或者说警告是没有什么效果的,等到第二年的时候,人们就都会偷偷地买炮,而那些卖炮的人也早就准备好了花炮,偷偷卖给需要炮的人。并不是有关部门人数太少,执法顾不过来,只能等着举报电话,查那些被举报的人,而是他们根本没想去查放炮的,只是年前做好宣传,能蒙住谁算谁。谁听了他们的宣传,不放炮了,谁就是响应号召,做了老实本分的人。谁不听他们的劝告,偷偷买了炮,在大年夜放了起来,谁就是钻空子的人,也是奸猾之徒。可是大多数人都成了钻空子的人,成了奸猾之徒,而只有一小部分人是老实本分的人,那么就会出现劣币驱逐良币的现象。奸滑之徒成了占便宜的人,也成了正面人物,而老实本分的人反而成了比较傻的人,不知道钻空子,也看不清形势,当然也就没有占到任何便宜。
辅导班也是这样的运作。国家明令禁止,不允许办校外文化课辅导班,尤其是中学阶段不能办文化课辅导班,以免给学生增加额外的负担。在“双减”政策下,很多校外文化课辅导班纷纷倒闭,但只是一时的,很快就会死灰复燃。因为监察机关督查不力,并没有完全彻底检查校外辅导班的办学情况,即便搞了学生的问卷调查,也把举报电话说给学生,也仍然不起任何作用。因为他们接不到太多的举报,即便有了举报,也容易在地区间消化,就是地区间的官员出面“捂盖子”,把事情限定在一定的范围内,当然就不会让事情发酵,也就烟消云散了。主要还是被查住的老师交了一笔钱,就可以让主管的官员轻松放行。主管官员只当没发生那回事,就不往上报了,当然算没事了。这样的权力寻租现象为数不少,只不过没有暴露而已。检查办辅导班的官员也是秉持“民不告,官不究”的原则,只要没人举报,就算是没人办辅导班,哪怕在节假日看见学生穿着校服,背着书包,成群结队地出入老师的家里,也只当没看见,不会认为是老师在办辅导班,也不会去查证。
倘若有关部门接到了举报电话,就会去查一查,而在查的过程中会斟酌损益,会掂量轻重,知道什么样的老师应该彻查,什么样的老师应该隐瞒其办辅导班的事情,什么样的老师应该不查。应该彻查的老师都是没权没钱的老师,在官场没有后台,只是胆子大,敢办辅导班,就容易被查获,甚至被公布之后,丢了公职。但因办辅导班丢了公职的老师并不多,大多被查出之后记大过,或者交一笔钱就算没事了,连记过处分都没有。有的老师有政府机关的人员做后台,可以办辅导班,当上级来查的时候,政府机关的人员会给他通风报信,让他收敛几天。当查辅导班的人员撤离之后,这样的老师就会继续办辅导班。即便这样的老师被学生或家长举报,被上级官员查住,也仍然可以通过政府部门的人员摆脱责任,就是交一笔钱,让查辅导班的人隐瞒他办辅导班的事情,就算没事了。有的老师树大根深,有高官做后台,就敢堂而皇之地办辅导班,即便被查住也不怕,可以轻松摆平这件事。当然,很多时候查办辅导班情况的官员并不会查树大根深的老师,也就是这样的老师是不可以查的,不然查办辅导班的人的官职就会受到影响,因为有更大的官员在给这样的老师做“保护伞”。
放炮的逻辑和办辅导班的逻辑是一样的,只是糊弄那些老实人,也限制那些老实本分的人,不让他们去放炮,不让他们办辅导班,而那些有后台的人,或者胆子大的人却可以突破这种限制,没有受到多少惩罚。有了这样的土壤,很多倒卖炮的人会出现,很多放炮的人也会出现,很多办辅导班的老师当然也会出现,只不过那些明面上的宣传似乎成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