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你要是敢走，我现在就去死！"
大年三十的清晨，婆婆坐在客厅里，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瓶农药。
我和丈夫的行李箱停在门口，四年来，第一次回娘家的希望在这刻变得遥不可及。
我看着丈夫的背影，他又一次露出了那种熟悉的犹豫神情。
这一次，我不想再退让了。
这个家，我无论如何都要回！
01
结婚已经四年，我却一次都没能在除夕夜的时候陪在父母身边。
每次视频电话里看到他们鬓角新添的白发，我的心里都隐隐作痛，这次我一定要回去。
回忆起和刘景龙的相识，仿佛就在昨天。
记得那是大二开学的第一天，社团招新活动在校园广场举办。
我作为礼仪社的老成员，负责接待新生。
那天阳光正好，秋风送爽，我站在展台前为学弟学妹们介绍社团活动。
突然，这时候一阵快门声传来了。
我循声望去，随即就看见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男生正举着相机对着我拍。
他个子高高的、皮肤有些黑，看起来阳光得像个运动员。
我有些不高兴地说："喂，你是谁？怎么能随便拍别人呀？"
他慌忙放下相机，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对不起，实在是没忍住。”
“你站在阳光下的样子太好看了，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他的眼神清澈见底，笑起来时眼睛弯成了月牙，让人生不起气来。
后来我才知道，他叫刘景龙，是摄影社的干事。
从那以后，他总是"偶遇"我。
图书馆、食堂、社团活动室，处处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每次见面，他都会递给我一瓶酸奶，说是刚好多买了一瓶。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他特意问了我的闺蜜，所以才知道我最爱喝这个牌子的酸奶。
记得有一次自习的时候，外面突然下起大雨。
我正发愁怎么回宿舍，他就出现了，手里拿着两把伞道："我刚好带了备用伞。"
后来，我在他寝室的柜子里发现了五六把一模一样的伞，才明白他的"刚好"从来不是巧合。
那时的刘景龙真的像个小太阳，永远充满活力，永远带着笑容。
他会记得我怕冷，自习时总会提前到图书馆占座。
他把我最喜欢的靠窗位置留给我，自己坐在空调出风口的位置。
那时候，他还会笑着说道："你别心疼我，我皮糙肉厚的，吹吹空调没事。"
最让我感动的是他的表白。
那是一个樱花盛开的下午，他约我去校园里的樱花树下。
我一到那里，就看见他抱着一个精致的相册，神情局促。
相册里全是我的照片：自习时咬着笔头思考的样子，吃饭时嘴角沾着饭粒的傻样，参加活动时认真讲话的模样。
有些照片我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拍的了，但每一张都充满了温度。
最后一页，他用工整的字写着六个字："余生，请多指教。"
再往下面就是被黏着的一枚戒指，朴素但温暖。
他信誓旦旦地说："等我们毕业，我一定在城市里站稳脚跟。”
“我要给你买房子，和你结婚，要让你成为这个城市最幸福的女人。"
那时我们躺在草坪上，规划着未来。
他说要开摄影工作室，我说要开一家小小的咖啡馆。
我们的梦想看起来都那么简单，却又那么温暖。
可是现实总是残酷的，临近毕业的时候，他爸妈的电话像连环炮一样打来。
他妈妈在电话里哭得撕心裂肺："小龙，你是家里的老大啊！”
“你弟弟还在上初中，你爸的工厂又出了问题，家里就指望你了！"
"你要是不回来，这个家就完了！"
我看着刘景龙眼中的挣扎，知道我们的梦想就要破碎了。
最终，他选择了回老家，而我则辞掉了工作跟着他一起回去了。
婚礼很简单，连拍婚纱照都省了，我的父母从老家赶来，看着我的眼神里满是心疼和不舍。
爸爸悄悄塞给我一个红包，带着哭音的道："闺女，受委屈了就回家。"
那一刻，我多希望时间能够倒流。
回到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校园，回到那个眼里只有彼此的年纪。
02
新婚第一年的除夕前夕，我正在厨房择菜，犹豫了许久才开口：
"老公，今年我想初二回趟娘家。"
听到这话，刘景龙正在擦桌子的手突然停住，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初二？那怎么行，家里还要拜年呢！你现在是我们家的人了，第一个年必须在夫家过。"
我的手微微发抖："可是我都答应爸妈了，他们说很想我..."
话还没说完，婆婆就从门外走了进来："小兰，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头一年过年，哪有往娘家跑的道理？这是规矩。再说你爸妈不是还有你弟弟陪着吗？"
听到婆婆无理由的指责，我委屈的道："妈，我就去两天..."
"两天？"婆婆打断我的话，"你是嫌在我们家待着不舒服吗？”
“你看看隔壁李家的媳妇，嫁过来五年了，从来没说过要回娘家过年。"
我咬着嘴唇不说话，手里的白菜被我揉得都烂了。
刘景龙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开口却是责怪："听妈的话，别任性。"
强忍着泪水，我点了点头。
那年除夕，我从早上六点就开始忙活，包饺子、炒菜、擦玻璃、拖地，一刻不得闲。
到晚上守岁的时候，我的手上全是水泡，连筷子都拿不稳。
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偷偷给妈妈发了信息："妈，对不起，今年还是不能回去。"
很快，妈妈回复了一句话："没事，你在那边好好的就行。"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我再也控制不住眼泪。
刘景龙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问："怎么还不睡？这都几点了……"
我赶紧擦掉眼泪："没什么，就是有点想家。"
他打了个哈欠，满不在意的道："都嫁人了还想家？真是小孩子脾气。"
第二年春节的时候，我提前一个月就开始试探了："老公，今年能不能..."
还不等我说话，刘景龙就打断了："你别想了，我妈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
第三年春节前，我站在厨房里洗碗，听着客厅里热闹的笑声。
我弟弟不远万里从老家来看我，带来了爸妈腌制的咸菜和自家晒的腊肉。
看到礼物后，婆婆难得地夸了几句："你弟弟真懂事，知道带东西来看姐姐。"
听到婆婆的话，我不仅没有高兴，心反而被揪成了一团。
弟弟来之前，妈妈在电话里反复叮嘱："多带点吃的给你姐，她嘴馋，就爱吃家里的味道。"
趁着婆婆去院子里晾衣服，我偷偷问弟弟："爸妈身体还好吗？"
弟弟欲言又止："姐，你要不要请个假回去看看？妈妈..."
"妈妈怎么了？"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弟弟压低声音道："妈妈胃病又犯了，这次比较严重。"
"医生建议住院观察，但妈说过年了，不想躺医院。"
听到这话我顿时急了，当即做出了决定："那我过年回去看看。"
可还没等我开口，婆婆就从外面进来了：
"小兰，你看你弟弟都回来了，家里这么多人，少你一个怎么行？”
“你要是走了，谁给这一堆人做饭？谁给你爸煮药？”
“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可是借了二十万买房啊，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
我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望着弟弟离开的背影，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03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和父母的联系越来越少，只剩下了每周固定的视频电话。
每次视频的时候，我都能发现爸妈多了几根白发。
妈妈年纪大了，身体越来越差，脸色也越来越苍白，说话时总是强撑着笑容。
今年初，我发现自己怀孕了，孕吐反应格外严重，连喝水都会吐。
刘景龙难得地体贴起来，每天变着花样给我煮粥。
他特意跑到城郊的水产市场，买最新鲜的虾仁。
他把热气腾腾的虾仁粥递给我，眼里满是心疼：
"多吃点，你都瘦了，要是实在吃不下，我再去买点别的。"
看着他忙前忙后的样子，我突然觉得，或许是时候和他谈谈回娘家的事了。
"小龙。"我小心翼翼地开口，手不自觉地抚上微隆的小腹，"今年过年，我想回家。"
刘景龙的手顿了一下，碗差点掉在地上。
他慌忙稳住，却避开了我的眼神："你现在怀着孕，来回奔波多不安全。"
我的眼眶发热，带着哭腔地道："我都四年没回去过年了。"
"他们都想我了，而且我现在这个情况，更需要妈妈照顾。"
即便我这样说了，刘景龙也不松口，只说了七个字："我妈可以照顾你。"
我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嘶吼道："可是我也想妈妈了。”
“你知道吗？我妈每次视频都偷偷擦眼泪，都怪我嫁得太远。”
“上次我问她胃病好些没有，她支支吾吾的，不肯说话。”
“我弟后来偷偷告诉我，她疼得直不起腰，连饭都吃不下..."
看着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刘景龙终于心软了。
他搂住我的肩膀，柔声哄着道："别哭了，对胎儿不好。”
“这样吧，今年我陪你回去，但只能待三天，初四必须回来。"
我抬头看他，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真的吗？你说话算话？"
"嗯，不过这事先别跟我妈说。"他叹了口气，"等快走的时候再说吧。"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每天都在偷偷收拾行李。
我把爸妈爱吃的茶叶和点心准备好，给弟弟买了新衣服，还特意订了妈妈最喜欢的糕点。
每收拾一件东西，我的心就雀跃一分。
可这段时间，总有一种不安的预感萦绕在我的心头。
这么多年的经历告诉我，在这个家里，任何事情都不会那么顺利。
果然，事情的发展很快就证实了我的预感...
04
腊月二十七这天早上，我早早就起来做好了早饭。
刘景龙的脸色不太好看，我知道他是在为待会要说的事情发愁。
果然，刚说出要回我家过年，婆婆就炸了，顿时站起来骂骂咧咧的：
"你们这是要气死我啊！过年都不要我这个妈了，是吗？"
刘景龙早知道会有这种情况，赶紧试图安抚："妈，就去几天，初四就回来……"
"不行！绝对不行！"婆婆扔掉手中的抹布，"你们要是敢走，我就...我就喝农药！"
婆婆闹了这么一出后，我们不再敢提回娘家的事情。
直到年三十的早晨，天还没亮，寒风呼啸着穿过小区的楼群，路灯在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影子。
我蹑手蹑脚地起床，连拖鞋都不敢穿，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昨晚和刘景龙商量好了，趁着天不亮先走。
我们把闹钟调到了五点，等到了高速公路，婆婆就算想闹也晚了。
我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在心里反复确认：
给爸买的保健品、给妈买的围巾、给弟弟的新手机，还有特意从老字号买的糕点。
这些东西，我都准备了好久，每次下班后我都会偷偷去商场挑选，生怕被婆婆发现。
刘景龙帮我整理行李，小声说："你把我那件灰色毛衣也带上吧。"
"爸戴的那副老花镜度数不够了吧？我昨天顺便配了副新的。”
“对了，你爸不是爱抽烟吗？我特意去烟酒店买了两条他常抽的牌子。"
看着他这么体贴，想着马上就能见到阔别四年的父母，我心里一暖。
这四年，每次视频，妈妈都在偷偷抹眼泪。
刘景龙轻轻揽住我的肩膀哄道："你这几天都没睡好，在车上好好休息，到了服务区我给你买热牛奶。"
"嗯。"我点点头，摸了摸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
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多么希望能让父母抱抱他们的外孙。
可就在我们准备出门时，客厅突然亮了。
05
刺眼的灯光下，婆婆端坐在沙发上，像一尊雕塑。
她穿着睡衣，面色阴沉，显然已经等候多时。
我这才注意到，茶几上放着一个眼熟的瓶子。
"刘景龙，你要是敢走，我现在就去死！"她开口就是这句杀手锏。
听到这话，我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这是她惯用的伎俩，每次家里有什么事不顺她的意，她就会搬出这招。
记得刘景龙研究生毕业时，收到了深圳一家大公司的offer，月薪两万起步，还包住宿。
他兴冲冲地回来告诉父母，结果婆婆二话不说，直接从楼上拿了一瓶农药下来，说要是他敢走就立刻喝下去。
我永远记得那天刘景龙的表情，他跪在地上求她，最后放弃了那个机会。
现在他的同学都已经是部门经理了，而他还在本地一家小公司做着普通职员。
后来我们想在市区买房，离医院近些，方便以后生孩子。
房子都看好了，首付都准备好了，婆婆又是这一套。
本来买房是件好事，可她说我们是嫌弃老房子，嫌弃和他们住一起，非要把她气死。
最后我们只好在郊区买了套房子，每天上班要坐两个小时公交。
这些年，我眼睁睁看着刘景龙错过一个又一个机会，看着我们的生活被一点点打磨成现在这样。
他曾经是个多么优秀的人啊，现在却像一只被剪掉翅膀的鸟。
现在她又来了，最可怕的是但凡她说出这句话，刘景龙就会乖乖就范。
我看着他的表情，那种熟悉的犹豫和动摇又出现了。
刘景龙的手在发抖，行李箱的拉杆在他手中发出轻微的响声。
窗外天色渐明，我知道，这注定是一个难熬的早晨。
而这一次，我绝不能再让步了，我拽了拽刘景龙的袖子，压低声音说：
"老公，别理她，我们快走吧，现在回去，妈妈肯定已经准备好早饭在等我们了。"
我知道妈妈一定熬了我最爱喝的小米粥，腌了我爱吃的咸菜。
可无论我怎么说，刘景龙都皱着眉，一言不发。
我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也知道他在犹豫。
婆婆见状，立刻转变策略，开始抹眼泪："你们走吧走吧，我这把老骨头就在家等死！”
“我这个当妈的命苦啊，养大个儿子却要看着他被人拐走，连过年都不陪我们了..."
眼看着刘景龙的神色越来越动摇，我的心也跟着一点点下沉。
许久的沉默后，刘景龙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疲惫："妈，您别这样。"
"我们就去几天，初四就回来，您想想，小兰都四年没回家过年了。"
"去几天？"婆婆突然站起来，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你是不是忘了你爸的高血压？”
“万一他半夜发病怎么办？你是不是要让他死？”
“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我们借你们二十万买房？你不在家，谁照顾我们？你是不是..."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妈，那二十万我们每个月都在还，您能不能别总拿这个说事？”
“再说爸不是有您照顾吗？我们就去四天，您至于说得这么严重吗？"
"你！"婆婆指着我，手指都在发抖，"我就知道是你撺掇刘景龙，你这个扫把星！”
“自从你进了我们家，刘景龙就变了，现在连爸妈都不要了！"
"妈！"刘景龙终于沉下脸，"您别这样说小兰。”
“她现在怀着孕，您这样说话，是不给我们这个家留余地！"
我拉着刘景龙快步往外走，生怕他反悔。
身后传来婆婆的哭喊声："刘景龙，你要是敢走，我就一头撞死在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