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湘江战役是红军和毛泽东个人命运的转折点?


红军在通道(油画)

前文《蒋介石是怎么弄清楚红军主力的战略意图的?》讲到,蒋介石从云石山中共中央机关残存的文件中,弄清楚了“左”倾中央领导人博古和红军实际指挥者李德的真实意图:红军此次突围不是南进,而是西征。于是,蒋介石迅速调集约100个团、40万兵力,在湘江两岸布置好了口袋,就等着博古、李德把红军主力带进口袋。

博古和李德要率领主力红军前往与贺龙与萧克的红二、六军团会合,西征的红军就必须要渡过湘江。此时,西征红军全军约86000多人,其中,红一、三、五、八、九这5个军约7万人,其余为军委纵队和中央纵队。按李德的“设计”,左翼为红一军团,其后为红九军团;右翼为红三军团,其后为红八军团;中间是军委纵队和中央纵队;后卫就是红五军团。

李德的这种安排存在严重的问题,因为部队是以“甬道式”来前进的,5个军团前呼后拥的护着军委纵队和中央纵队行军,仅中央纵队9800多人就长达10多里地,再加上5000名挑夫挑着沉重的担子,装的是各种机器、纸张、大米,像极了搬家一般。为了躲避敌军,只能走赣粤、湘桂交界的那些非常荒僻崎岖的山道,一个小时还走不了半里路,一夜只能翻一个山坳。

这样的行军速度几乎比老头、老太婆散步还要慢,红军穿越前3道封锁线是因为并没有遭遇敌人真正激烈的抵抗,所以问题的严重性还没有暴露出来。等到蒋介石反应过来,清楚意识到红军西征的意图和路线,他立刻抢先在湘江两岸构筑了火力网极为严密的第4道封锁线。这一段正属于湖南管辖,所以精明的蒋介石任命何键为追剿总司令,由其统一指挥作战。

蒋介石这一招效果出奇的好,让何键受宠若惊,像打了鸡血一般,接受任命两天后,也就是1934年11月14日,就跑到衡阳发表就职通电。其他几家负责围剿红军的军阀纷纷致电何键,大肆吹捧一番,让他更加兴奋不已。这么一来,真正为蒋介石卖力追剿红军的就是蒋介石嫡系薛岳部以及何键,粤军、桂军和黔军搞的都是“送客式的追击,敲梆式的防堵”。

蒋介石坐镇南昌行营,调集五路大军共40万兵力部署在湘江东岸、广西东北部的全州、灌阳、兴安三个县,构成了一个三角口袋,等着缓缓送上来的红军。11月25日,红军果然朝着这个三角口袋走来。蒋介石命令各军“力求全歼,毋容匪寇再度生根”。红军一步步逼近湘江,坐落于湘江之侧的泉州,就成了两军交战的战略要地,驻守在此的是桂军。

桂军总司令是李宗仁,副总司令是白崇禧,他们与蒋介石的矛盾很深,与何键也矛盾重重。红军临近时,李、白二人却命令桂军从全州撤退,调往恭城、平乐一带,目的是保住自己的要地桂林。这个空档本来是红军的绝佳机会,可是,李德偏偏在这个时候忽然命令红军部队左右翼互换,部队行军本来就缓慢无比,再这么一折腾,严重耽误了行军时间。

何键得知桂军从全州撤防,立即命令参谋长刘建绪所部急行军抢先占据了全州城,并在蒋介石那里告了桂军一状。当红军前锋侦察部队抵达全州城下,才发现湘军已经抢先一步控制了全州,稍纵即逝的空档被湘军给及时补上了。蒋介石致电桂军,大骂他们“纵匪西窜”,严令他们“立即以大军压迫”,桂军不得不调了5个主力师跟红军作战,红军面临空前危机。


长征时期的毛泽东英气逼人目光如炬

红军跟刘建绪部打了两天都无法取胜,只能选择在全州以南的界首镇渡过湘江。界首镇东临湘江,西靠大山,博古、和李德在此坐镇指挥,周恩来负责在对岸组织渡江。红军总司令朱德被排斥在外,只有执行命令的份。这时的湘江水还浅,红军本来可以涉水而过,但为了运送辎重,不得不借助于木船。11月27日晚,大部队还聚集在湘江东岸等待渡江。

一军团和三军团大部分已经过了湘江,这就等于湘江把红军切割成了两半,深谙兵法的蒋介石抓住这个绝佳的机会对红军发动了总攻击。自古兵书上就有“半渡而击”的说法,这是兵法里极为厉害的一招。蒋介石之前部署的铁三角猛地收紧口袋,何键的湘军从北向南推进,桂军从南向北推进,尾追红军的中央军从东向西压制。11月28日,湘江战役爆发。

蒋介石的目的很明确,他要40万大军部署好的铁三角把红军全歼于湘江。地面是国民党的重兵围剿,空中是蒋介石派出的黑压压的飞机扫射。红军连高射机枪都没有,更别提高射炮,湘江成为国民党军对军红军的屠杀之地:江面上漂着的都是红军兵马的尸体,湘江的水都染成了红色。湘江战役成为红军有史以来损失最惨重的败仗,损失30500余人。

过前三道封锁线时损失的兵力分别是3700余人、9700余人、8600余人,湘江战役结束后,红军人数从出发时的86000多人锐减为不足4万人。其中,打得最艰苦、最惨烈的是红五军团的第三十四师,他们是“后卫的后卫”,在大部队渡湘江的时候,他们跟十几倍于己的国民党军队作战,全师1000多人最后只剩下94个人躲入深山打游击。

师长陈树湘于12月10日在战斗中因腹部中弹而被俘,他把手伸进受伤的腹部强行把自己的肠子给绞断,牺牲于押往敌军指挥部的途中。死后,他的头被敌人砍下高悬在家乡的石柱上。湘江战役的惨败,引起红军全军的大震荡和大不满,博古和李德受到全军所有人的指责。红军从广昌战役失败就点燃的对他们的怒火,到此时已经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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