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人情的温度,总是随着财富的多寡而变化。

在我人生最关键的十字路口,父亲曾为我的大学梦从村头跪到村尾,却无人伸出援手;

而当我白手起家成为百万富翁,那些曾经冷眼旁观的村民却蜂拥而至。

这段经历让我明白:

比贫穷更可怕的,是人性的丑陋与现实的无情。



【正文】

我叫刘伟,出生在四川一个偏远的山村,那里的土地如同老人的脸庞,沟壑纵横,贫瘠而坚韧。

在这片土地上,我父亲刘老实辛勤耕耘了大半辈子。

正如他的名字,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村里人随口喊一声「老刘」,他便会放下手中的农活,快步赶去帮忙。

记得小时候,村里谁家修屋顶、打水井、收割麦子,都少不了父亲的身影。

他总是不厌其烦地为别人付出,却从不开口求人。

母亲常因此抱怨:「你天天给别人帮忙,可有谁来帮过咱家?」

父亲总会严肃地回应:「在村子里,尽量不要去麻烦别人,人情欠下了不好还。」

父亲就像是村庄的公共工具,随时待命却从不要求加油。

他的善良如同永不枯竭的井水,即使无人投石表示感谢,也持续不断地给予。

小小的我看着父亲的背影,既有佩服,又有些不解——为何总是他去帮助别人,却从不肯向人求助?



88年那个异常寒冷的冬天,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覆盖了我们院子里准备过冬的柴火和玉米杆。

这些本应是我们取暖的燃料,却因为雪来得太早而无法使用。

屋内冷得像冰窖,我和姐姐蜷缩在炕头,冻得瑟瑟发抖。

母亲搓着冰凉的双手,小声地对父亲说:「老刘,去隔壁借点柴火吧,孩子们都冷坏了,玉米杆子也能烤干些。」

我和姐姐期盼地望着父亲,希望得到他的应允。

父亲却固执地摇头:「能不麻烦别人就别麻烦别人。」

母亲有些生气:「那你天天去给别人帮忙,也没见谁还你人情。」

父亲皱起眉头,声音突然提高:「你这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帮助别人就一定要回报吗?总之我拉不下这个脸去求人!」

就在气氛凝固的时刻,门外传来脚步声,张老三推门而入。

他是村里少有的富户,听说刚从城里拉回一批煤。

他一进门就直奔主题:「老刘,没啥事吧?帮我去卸点东西。」

父亲二话不说,套上那件破旧的军大衣就跟着他出了门。

煤在那个年代对我们乡下人来说是珍贵物品,我天真地问母亲:「爹爹会不会带点煤回来烧?我们很冷。」

母亲望着窗外纷飞的雪花,轻声说:「应该会吧,张老三要是有良心,会给我们一点的。」

天色渐暗,父亲终于回来了。

他的手冻得通红,指尖甚至长出了几个冻疮,但双手空空如也。

张老三并没有给父亲一块煤,似乎在他眼里,父亲去帮他卸煤,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那一刻,寒冷不仅冻结了水,也冻结了我对人性的信任。

这是我第一次对乡里人产生不好的印象,也是第一次在心里看不起我的父亲。

他的双手像被冬天亲吻过的红苹果,却不被任何人珍惜。

而父亲的善良,在我幼小的心灵里,逐渐变成了一种难以理解的软弱。

在我的成长道路上,类似的场景不断重演。

父亲像一条老狗,被村里人呼来喝去,从不抱怨,却时常把脾气发在家里。



每当母亲建议他去向邻居借东西时,他总是勃然大怒:「人情容易借,但不容易还!」

仿佛在他的世界里,我们家就是为别人服务的存在。

父亲的脊梁像弓一样弯曲,却从未射出为自己争取的箭。

我本以为他会一辈子保持这种性格,但人生总有转折点,而我家的转折点,是在1998年的秋天到来的。

那天,秋阳洒在田间,父亲正满头大汗地挖着土豆。

村长火急火燎地跑来,手里挥舞着一封信:「刘伟考上大学了!这是县教育局发来的通知。」

父亲如遭雷击般呆立在田野中,旱烟从指间滑落,掉在地上都没发觉。

他颤抖着接过信纸,连问三遍:「真的?真的吗?这是真的?」

村长点头确认:「千真万确,领导说孩子考到北京了!」

这个消息让父亲欣喜若狂,他拿着录取通知书奔遍全村,像是捧着一块宝贝。

然而,他热切分享的喜悦并未得到想象中的回应。

村民们面无表情,有些人甚至露出嘲讽的神色,似乎对我家出了个大学生这件事颇为不屑。

父亲的喜悦像一盆冰水猛地浇灭了大半,但他沉浸在自豪中,也没过多在意这些反应。

晚上,我背着一篮土豆回家,听到这个振奋的消息。

我兴奋地接过录取通知书,手指轻抚着「恭喜刘伟同学被我校录取」这几个字,那一刻,仿佛握住了改变命运的船票。

村长留下来吃饭,看着我回家后,意味深长地说:「伟小子,以后记得回来建设村子啊,全村人的未来都看你了。」

尽管对村民们并无好感,但面对村长的期许,我还是使劲地点了点头。

为了庆祝,父亲破例宰了一只鸡。

当大盘鸡冒着热气上桌时,久未尝肉的姐姐不禁舔了舔嘴唇,我的胃也兴奋地咕噜作响。

然而,就在这欢乐的氛围中,村长无意间提出的一个问题,如同一把利刃刺入了欢乐的气泡:「老刘,你给娃娃的学费准备好了没?」

父亲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嘴角一点点垮了下来。

我家的收入只够维持基本生活,从未有机会积攒钱财。

村长看出了父亲的窘迫,识趣地没再多言。

吃完饭后,他匆匆告辞,留下父亲一个人坐在昏暗的灯光下,神情凝重。

母亲欲言又止,心里清楚,以父亲的性格,绝不会主动向人求助。

但这次关乎我的未来,如果父亲再固执己见,我的大学梦可能就此破碎。

沉默良久,母亲终于开口:「老刘,这次不一样,为了孩子的前程,你去借点钱吧。」

面对这个抉择,父亲第一次显露出犹豫。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仿佛在吞咽着自己的尊严。

最终,爱子之心战胜了固守多年的原则,他追上刚离开的村长。

「村长,你们家……」父亲吞吞吐吐,脸上写满了难为情。

村长叹了口气,摇头道:「老刘,你也知道我家情况,都是为村里做事的,有点积蓄都帮了需要的人,实在拿不出来啊。你找别人试试吧。」

无论这话是真是假,父亲都无法再开口。

眼看着村长离去的背影,他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母亲见状,轻声建议:「要不去张老三家试试?这些年你帮他的忙可不少。」

父亲深吸一口气,慢慢走向张老三家。

推开门,张老三正悠闲地喝着茶,一看到父亲就阴阳怪气地说:「哟,这不是刘老实吗?专门来炫耀儿子上大学的好消息?说实话,你儿子就算念完大学,还不是给别人打工?」

面对嘲讽,父亲硬着头皮,低声道:「能不能借我点钱,孩子学费不够……」

张老三高高在上地瞥了父亲一眼:「我凭什么借钱给你?就你那点收入,还得上吗?」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是我一生都无法忘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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