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夜里你就没听见水流声吗?"陈默捏着那张水费单,指尖用力到发白,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那水龙头关得比你家的门还严实。"李师傅摇摇头,脸上的皱纹堆积起来,变成一张写满无奈的地图,墙那边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打翻在地。
01
水是无声的,也是有声的。它能静悄悄地浸润一切,也能咆哮着毁灭一切。水是生命之源,也是秘密的容器。
在长沙市河景小区的一栋老旧居民楼里,一场关于水的谜局正在上演。它始于一张薄薄的纸,一张印着刺目红色数字的水费账单。这张小小的纸片,像一枚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将两个原本毫不相干的生命轨迹搅在一起,如同两条被洪流冲刷的河道,最终汇聚成一个无法逃离的漩涡。
有些秘密,就像水下的暗流,看不见,却足以将人卷入深渊。
陈默盯着手中那张水费单,眉头皱成了川字,仿佛那不是一张纸,而是一把刀,正割着他的眼睛。他又看了一遍,再一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面,数字依然刺眼,鲜红如血——100吨,795.6元。
"这不可能。"他自言自语,声音干涩,像砂纸摩擦木头。
陈默是一名码农,35岁,独居,生活规律得近乎刻板,像一部被精确编程的机器。每天早上六点二十分起床,不是六点十九分,也不是六点二十一分;七点整出门,脚步声和楼道里的钟表齐鸣;晚上九点回家,像候鸟按时返回巢穴。他的用水量从不超过3吨,这是一个被他验证过无数次的常数。他甚至在手机上记录着每月的水电气消耗,像记录代码一样精确,用表格、曲线和颜色标注,构建着一个数据的微型宇宙。
他放下水费单,走进厨房,检查水龙头。关紧,没有滴漏。卫生间的马桶水箱完好,淋浴头干燥。一切正常。
"一定是水表出了问题。"陈默想。
夜深人静,陈默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像一条被抛到岸上的鱼。他的思绪和身体一样不安,在黑暗中翻腾。窗外偶尔传来汽车鸣笛声,远处高架桥上的车灯织成一条流动的星河,照亮了天花板的一角。城市的喧嚣即使在深夜也不会完全消失,只是变得遥远而模糊,像隔着一层水幕。
突然,在这城市的底噪之下,他听到了一个声音——微弱但清晰的水流声,不是从卫生间传来的,而是从墙壁内部,像是一种低语,一种诉说。
"滴答……滴答……"
陈默下床,贴近墙壁。声音似乎来自与隔壁相连的那面墙。这是一面老旧的砖墙,隔音效果差得可怜。他用指节轻轻敲了敲墙面,声音沉闷而空洞。
天亮后,陈默直奔小区物业办公室。
"一个月用了100吨水?"李师傅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物业工,皮肤被岁月和阳光揉搓得像老旧的牛皮纸,手上布满了维修水电留下的细小伤痕。闻言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那双被岁月冲刷得略显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这不正常,我干这行二十多年了,碰到的水表像是跑马拉松的也不少,但独居户一般一个月用水不超过5吨,你这是用来养了一池子鱼吗?"
下午,李师傅拿着工具箱来到陈默家。他检查了水表,表盘上的数字正快速转动,尽管所有水龙头都已关闭。
"看来不是水表问题,"李师傅摸着下巴上的胡茬说,"可能是暗管漏水,这老房子水管走线复杂,搞不好是墙里的管道出了问题。"
"能修吗?"陈默问。
"先关闭总水阀观察一下。如果还漏,可能就要开墙检查了。"
李师傅关闭了总水阀,金属阀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叹息。水表停止了转动,像是一颗被抑制的心脏。"好了,你今晚别用水,明天我再来看水表有没有走。如果没走,那问题肯定在你家管道上。管道这东西,就像人的血管,年头久了,总会出毛病。"
那晚,陈默蹲在水表前,像一个守护神秘仪式的祭司。手机的蓝光照在他脸上,映出一张因专注而变形的面孔。半小时过去了,水表纹丝不动,死亡般的静止。他松了口气,肌肉松弛下来,仿佛刚刚结束一场无声的搏斗。他转身准备回屋,脚步声在楼道里回荡,却突然被另一种声音打断——墙内传来"哗啦"一声水流声,清晰、突兀,像是黑夜里一声不和谐的笑。
陈默愣住了。水阀已关,这水声从何而来?
他慢慢靠近那面墙,耳朵贴上去,清晰地听到水流声从墙的另一侧传来。"难道是……"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形成。
陈默抬手敲了敲隔壁的门,等了许久,无人应答。
02
次日一早,他在楼道里遇到了住在对门的周奶奶,一位退休教师,小区的"百事通"。
"周奶奶,知道隔壁住的是谁吗?"
周奶奶推了推老花镜,镜片背后的眼睛像两潭盛满故事的湖水。"是个年轻姑娘,姓苏,好像是大学生,上个月才搬来的。长得倒是清秀,就是不爱说话。"
"您见过她吗?"
"见过几次,总是背着个大包,鼓鼓的,像揣了什么秘密。走路快,眼神躲闪,跟做贼似的。打招呼也就点点头,嘴巴像上了锁。"周奶奶皱起眉头,脸上的皱纹深了几分,"这年头的年轻人啊,"她摇摇头,语气里带着一种对过往岁月的眷恋,"不像我们那会儿,邻里之间串门聊天,有碗热汤都要分着喝。现在倒好,都关起门来,跟住在一个个孤岛上似的,谁知道屋里做些什么勾当。"
那天晚上,陈默开始记录水表数据。他发现一个规律:每天晚上九点到凌晨三点,水表走得飞快。恰好这段时间,隔壁的灯总是亮着。
三天后,他终于在电梯里遇到了隔壁的住户——苏晓雨,约莫三十岁,瘦高个,戴着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显得格外大而明亮,却又透着一丝疲惫。她的皮肤苍白,像是很久没见过阳光,几乎能看到下面青色的血管。她怀里抱着一个鼓鼓的背包,双手紧紧护着,仿佛里面装着整个世界的珍宝。
狭小的电梯里,两人的呼吸声被无限放大。
"你好,我是隔壁的,"陈默有意搭话,声音在封闭空间里回荡,"刚搬来不久吧?"
苏晓雨点点头,嘴角扯出一丝礼貌但疏离的微笑,像是一个被程序设定好的反应,"嗯,一个月前。"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害怕惊动什么。
"我最近家里水表走得特别快,你家有遇到这种情况吗?"陈默观察着她的表情,像个侦探研究嫌疑人。
苏晓雨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像水面掠过的涟漪,转瞬即逝,"没有,很正常。"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背包。电梯门一开,她几乎是跳了出去,"我还有事,先走了。"留下的只有一阵淡淡的消毒水气味,和走廊里回荡的急促脚步声。
陈默看着她消失在走廊拐角,心中的疑虑更深了。
03
李师傅第二次上门时,带来了不好的消息,像个传递噩耗的信使。
"陈先生,我查了你的用水记录,"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专业人士的冷静,手里的记录本翻出沙沙声,"不只是这个月,上个月用水量也在增加,只是没那么明显。九月是5吨,十月是8吨,这个月直接飙到100吨。这种上升曲线不正常。"他的手指在纸上画出一条陡峭的斜线。"具体问题还是要开墙检查,水管可能埋在墙里漏了。"
"开墙?"陈默皱眉,眉间的沟壑更深了,像地表的断层,"我租的房子,房东不会同意的。"他想象着被凿开的墙面,水泥碎屑和灰尘,以及房东暴跳如雷的样子。
"那就奇怪了,"李师傅挠头,指甲刮过头皮的声音格外清晰,"水表没问题,管道没问题,可水就是在流失,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吸走了。除非——"他突然停下,目光投向那面与隔壁相连的墙,眼神变得锐利,像是要看穿那堵墙。
"除非什么?"
"除非有人在偷你的水。"李师傅压低声音,"我见过这种事。之前有住户在自家墙上打孔,接邻居的水管,偷水用。"
陈默感到一阵心悸,"真有这种事?"
"这老小区的水管线路复杂,改造容易。"李师傅敲了敲墙,"要是你怀疑,可以晚上关了总阀,听听墙里还有没有水声。"
当天下午,陈默在网上买了一个听诊器,晚上贴在墙上仔细聆听。果然,在所有水阀关闭的情况下,墙内依然传来水流声,而且还有奇怪的机械运转声。
"滴答……滴答……嗡嗡……"
这声音令人不安。陈默决定进一步调查。他开始记录苏晓雨的行踪——她总是深夜才回家,经常拎着沉重的包;她很少出门,却常常有快递送达;她拒绝一切社交邀请,连周奶奶烧的汤都婉拒。
一周后的傍晚,陈默在小区垃圾桶旁看到了苏晓雨。她鬼鬼祟祟地丢下一个纸袋,迅速离开。出于好奇,陈默走过去看了一眼——纸袋里装着几个空药瓶、一次性手套和一些塑料管。
他拍下照片,心跳加速。脑海中闪过各种可能:她在制毒?在进行某种非法实验?还是更可怕的事情?
陈默开始在网上搜索相关信息,越查越心惊。制毒需要大量的水,这解释了为什么她偷用他的水——为了不引起注意。
当晚,他拨通了警方的电话。
"您好,我怀疑我的邻居在制毒。"陈默低声说。
"有什么证据吗?"电话那头的黄警官问道。
陈默将自己的发现一一道来,包括异常的用水量、墙内的声音以及垃圾桶里的药瓶。
"我们会记录这个线索,但现在证据不足以采取行动。"黄警官说,"如果您有更确凿的证据,再联系我们。"
挂掉电话,陈默感到失望和焦虑。他决定采取更直接的行动——再次请李师傅上门,彻底关闭他家的总水阀24小时,看看会发生什么。
"你确定要这么做?"李师傅担忧地问,"这可能会引起纠纷。"
"我确定。"陈默声音坚定,"我已经多付了近800元的水费,我有权知道水去哪了。"
"好吧,明天上午我来关阀。"李师傅叹了口气。
04
次日上午十点,李师傅如约而至,陈默请了一天假,在家等待结果。李师傅刚关闭总水阀,周奶奶突然敲门。
"陈小子,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