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我颤抖着打开战友给的伴手礼，一瞬间呆在了原地。
我放下了袋子，拿起电话，拨通了那个号码。
"王强，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声音嘶哑，心跳如雷……
01
账本上的数字像一条没有尽头的长蛇，扭曲着，缠绕着我的喉咙。
办公室里的灯泡发出微弱的黄光，仿佛随时会熄灭，就像我这几年的生意。
我拉开抽屉，从里面摸出最后一包香烟，是最便宜的那种，连烟盒都有些皱皱巴巴的，像一张饱经沧桑的老脸。
手指将烟点燃，烟雾在空气中盘旋，就像我这几年绕不开的困境。
修理厂的铁门外，最后一个顾客的身影消失在黄昏里，留下的只有一张欠条和一句"下个月一定还"的承诺。
我抬起手腕看表，秒针的走动声在静谧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像是在计算我还能坚持多久。
右腿隐隐作痛，这是三年前那场车祸留下的纪念品，每逢阴雨天就提醒我生活的沉重。
我闭上眼，能闻到机油和汗水混合的气味，这是我二十年来的日常。
电话铃声突然在寂静中炸响，吓了我一跳，手中的烟灰掉落在账本上，像是给惨淡的数字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面纱。
"喂，李老板，我车子的刹车还是有问题，你得给我再看看。"电话那头是今天下午才取走车的顾客，声音里带着不满。
我揉了揉太阳穴，努力压抑住烦躁："好的，老张，明天上午您把车开过来，我亲自给您检查。"
挂了电话，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仿佛要把所有的疲惫都呼出体外。
桌上的手机亮了起来，一条短信跳了出来："请查收电子邮件，您有一封重要邀请函。"
我皱了皱眉，很少有人会给我发邀请函，除了那些推销保险或者推广产品的人。
打开邮箱，一封精美的电子请柬映入眼帘，烫金的字体在屏幕上闪闪发光："诚挚邀请您参加王小军与林小燕的婚礼"。
王小军？这个名字让我愣了一下，随即一张年轻的脸庞在记忆中浮现。
那是王强的儿子，我二十年未见的老战友王强的独子。
我和王强一起在部队服役了八年，那时候我们曾约定，等我们各自有了孩子，一定要让他们成为好朋友，就像我们一样。
命运却将我们分隔两地，通讯逐渐减少，生活的重担让我们都无暇顾及曾经的约定。
现在，他的儿子要结婚了，而我的儿子刚刚考上大学，学费像一座大山压在我的肩上。
请柬上的地址显示婚礼将在千里之外的S市举行，仅车费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我盯着屏幕发呆，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打着，像是在计算一道难解的算术题。
夜已深，修理厂外的街道安静下来，只有偶尔经过的汽车引擎声打破宁静。
我关上电脑，锁好办公室的门，拖着略显蹒跚的步伐向家走去。
家只有三个街区远，但每次走这段路，我都会感觉像是走了一辈子那么长。
路灯下，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是试图逃离什么，又像是在追赶什么。
公寓楼下的小花园里，几个孩子还在玩耍，他们的笑声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小时候的样子。
上楼的时候，我特意放轻了脚步，不想让楼道里的灯被声控开关点亮，省下那一点点电费。
推开家门，温暖的灯光和饭菜的香气迎面扑来，这是一天中最令人期待的时刻。
02
"回来了？"妻子张秀从厨房探出头，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好像我不是一个生意失败的修车工，而是凯旋归来的将军。
"嗯，今天生意怎么样？"她一边问，一边把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桌。
我坐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王强的儿子要结婚了，发了请柬来。"
张秀的眼睛亮了一下："王强？就是那个救过你的战友？"
我点点头，记忆的闸门被打开，那些尘封已久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
那是在一次野外训练中，我不慎踩空，从悬崖边坠落，是王强不顾危险，一把拽住了我。
当时他的手被岩石划破，鲜血直流，却仍然紧紧抓着我，直到其他战友赶来施救。
"你要去吗？"张秀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我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着，像是在品味一个艰难的决定："我想去，但是……"
"去吧，"张秀打断了我，"二十年的战友情，值得你走这一趟。"
我看着妻子，眼睛有些湿润："可是礼金……"
"我们还有一些积蓄，"她轻声说，好像在说一个秘密，"给两千吧，不多不少，表示心意。"
我知道那些"积蓄"是什么，是她这些年来省吃俭用，偷偷藏起来准备给儿子的学费。
"老张，你上个月才给我治腿花了不少钱，现在又要拿出来……"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她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像一朵绽放的花："几千块钱算什么，你和王强的情谊才最珍贵。"
那一刻，饭桌上的灯光似乎变得更加明亮，照亮了我心中的一角。
夜深人静，我躺在床上，听着妻子均匀的呼吸声，思绪却飞到了千里之外。
明天，我要去找小赵，让他暂时接管修理厂，就这几天。
小赵是我最信任的徒弟，虽然才二十出头，但手艺已经很不错了。
我翻了个身，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在床边，像是在为我指引一条通往过去的路。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钻进来，像一把金色的钥匙，打开了新的一天。
我比平时起得更早，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不想吵醒还在熟睡的妻子。
餐桌上，妻子昨晚准备好的便当整齐地摆放着，旁边是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两千元钱。
我拿起信封，轻轻掂了掂，感受着这份沉甸甸的心意。
03
门外，天刚蒙蒙亮，街道上还没有多少行人，只有几只早起的鸟儿在电线上歌唱。
修理厂的卷帘门发出沉闷的响声，像是不情愿地被我拉开。
店里还残留着昨天的味道，机油、汗水和金属的气息混合在一起，这是我熟悉的世界。
我打开电脑，查询了去S市的长途汽车，最早的一班在上午十点，刚好赶得上明天的婚礼。
小赵八点准时到店，看到我坐在电脑前有些诧异："师傅，今天这么早？"
我点点头，示意他在我对面坐下："小赵，我明天要出趟远门，后天晚上回来，这几天店里就交给你了。"
小赵的眼睛瞪大了："师傅，你出远门？去哪啊？"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因为在他印象中，我从来没有离开过这座城市。
"去参加一个老朋友儿子的婚礼，"我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期待，"我的一个老战友，二十年没见了。"
小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那师娘去吗？"
我摇摇头："她留下照顾家里，再说两个人去，花销也大。"
这句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不想让小赵知道我经济上的窘迫。
但小赵似乎没有注意到这点，只是爽快地应承下来："师傅放心去，这几天保证把店里看好。"
我拍拍他的肩膀，感到一阵欣慰，至少还有人值得信任。
上午，我处理完几个预约的修理工作，然后回家收拾行李。
行李其实没什么好收拾的，一套还算体面的西装，几件换洗的衣物，再加上一些常用药品。
我小心翼翼地将装有礼金的红包放进内侧的口袋，仿佛那里面装的是整个家庭的尊严。
临行前，妻子再三叮嘱我路上注意安全，不要太辛苦，听得我直点头。
"到了给我发信息，"她站在门口，眼睛里闪烁着担忧和期待，"见到王强，替我问好。"
我点点头，转身走向楼梯，没有回头，不想让她看到我眼中的不舍。
长途汽车站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我拖着右腿，在人群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检票口的工作人员看了看我的票，又看了看我，眼神中带着一丝同情："大叔，十个小时的车程，您行吗？"
我挺直腰板，尽量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虚弱："没问题，我当过兵。"
车内拥挤而闷热，我被安排在靠窗的位置，旁边是一个戴着耳机的年轻人，全程没有跟我说一句话。
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从熟悉的城市街道，到开阔的高速公路，再到陌生的乡村田野。
我拿出手机，翻看着和王强的合照，那是我们退伍前的最后一张合影，两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肩并肩站在军营的旗杆下。
照片中的王强，眼睛明亮，嘴角上扬，似乎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期待。
而现在的我，只剩下了一身疲惫和一脸沧桑，岁月在我们之间划下了深深的鸿沟。
车窗上映出我的倒影，两鬓斑白，眼角的皱纹像蛛网一样密布，我竟然有些认不出自己了。
04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妻子发来的信息："到哪了？记得吃饭。"
我回复了一条："在路上，别担心，已经吃过了。"实际上，我只是喝了点水，便当还原封不动地放在包里。
夜幕降临，车内的灯光暗了下来，周围的乘客大多已经进入梦乡。
我靠在窗边，望着漆黑的夜色，思绪如同窗外的风景一样变幻莫测。
明天，我将见到二十年未见的老战友，不知道他是否还能认出现在的我。
车轮碾过一个又一个坑洼，震得我的腿一阵阵发疼，但我不敢吃止痛药，怕明天精神不济。
不知不觉中，我也陷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梦中仿佛回到了那个炎热的夏天，我和王强正在军营的操场上奔跑。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我被刺眼的光芒惊醒，发现车已经驶入了S市的郊区。
右腿因长时间保持同一姿势而变得僵硬，我试着活动了一下，疼痛感立刻沿着神经传遍全身。
窗外的城市面貌与我生活的地方大不相同，高楼林立，街道整洁，处处透着繁华和富足。
汽车缓缓驶入长途站，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踏上了这座陌生城市的土地。
站台上人来人往，我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像一个迷路的孩子。
掏出手机，我查找着王强给我发来的酒店地址，发现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
我没有告诉王强我具体的到达时间，想给他一个惊喜，所以现在只能自己想办法前往婚礼现场。
出租车司机是个健谈的中年人，得知我是来参加婚礼的，立刻来了兴趣："是在金马大酒店吧？那可是咱们S市最好的酒店之一。"
我点点头，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没想到王强竟然在如此高档的地方举办婚礼。
车窗外，城市的景象在飞速掠过，繁华的商业区，整齐的住宅小区，优美的公园绿地，无一不在诉说着这座城市的富足。
"您是新郎的什么人啊？"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我，眼神中带着好奇。
"我是新郎父亲的战友，"我回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豪，"我们在部队一起服役了八年。"
"哟，那可真是缘分深厚，"司机笑道，"难怪大老远跑来参加婚礼。"
我没有回应，只是望着窗外，思绪又飘回了从前。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大酒店前，巨大的LED屏幕上正播放着"王小军林小燕结婚典礼"的字样。
我付了车费，站在酒店门口，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激动的心情。
门口的迎宾小姐看到我，礼貌地鞠了一躬："您好，请问是来参加王小军先生的婚礼吗？"
我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电子请柬给她看。
"请跟我来，"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婚礼还有一个小时开始，您可以先在休息区稍作等待。"
休息区的沙发柔软舒适，我却坐立不安，时不时地整理着西装上并不存在的褶皱。
周围陆续有宾客到来，他们衣着光鲜，举止优雅，让我感到自己格格不入。
我的西装是五年前儿子初中毕业典礼时买的，如今已经有些发旧，袖口处还有一个不太明显的补丁。
一位侍者端着香槟走过，我婉拒了，不想因为酒精影响待会的表现。
05
"李明！"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
我转过身，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站在那里，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见到了幽灵。
那一瞬间，时光仿佛倒流，二十年的岁月如同潮水般退去，眼前的人又变回了那个意气风发的战友。
"王强，"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好久不见。"
他快步上前，一把将我拥入怀中，力道之大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来。
"你这个老东西，"他的声音中带着责备，却掩饰不住喜悦，"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啊！"
我拍拍他的背，笑道："想给你个惊喜。"
王强松开我，上下打量着我，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你瘦了很多，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我挤出一个笑容："挺好的，开了家修车店，生意还算稳定。"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点头，拉着我的手说："走，我介绍你认识一下我儿子，他从小就听我讲你的故事。"
婚礼现场布置得精美而华丽，鲜花、彩带、气球将大厅装点得如同童话世界。
王小军是个阳光帅气的小伙子，见到我时，恭敬地喊了一声"李叔叔"，语气中充满了敬意。
我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红包，递给他："祝你们新婚快乐，白头偕老。"
王小军双手接过，郑重地说了声"谢谢李叔叔"，然后在父亲的催促下匆匆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整个婚礼过程中，王强几乎寸步不离地陪在我身边，不时为我介绍各种亲友。
"这是我大学同学，现在是市政府的副秘书长。"
"这是我的合伙人，我们一起做农产品生意很多年了。"
"这是小军的岳父，在教育界很有名望……"
听着王强的介绍，我逐渐拼凑出他这些年的生活轨迹：退伍后回到家乡，从小本生意做起，逐渐建立了自己的农产品供应链，如今已是当地小有名气的企业家。
相比之下，我的生活仿佛停滞不前，甚至在走下坡路。
酒过三巡，王强的脸已经有些泛红，他搂着我的肩膀，声音低沉："老李，还记得咱们在军营约定的事情吗？"
我点点头，心里有些愧疚："让孩子们成为好朋友，就像我们一样。"
"你儿子呢？"他问，"怎么没一起来？"
"他刚考上大学，在准备入学的事情，"我编了个理由，不想说出实情，"太忙了，就没让他来。"
王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突然换了个话题："你的腿怎么了？我看你走路一瘸一拐的。"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三年前出了点小车祸，没什么大碍。"
他盯着我，眼神中带着怀疑，但没有继续追问，只是给我倒了杯茶："少喝点酒，我知道你胃不好。"
婚礼结束时，已是下午四点，我看了看表，计算着回程的时间。
"你住哪个酒店？我送你过去。"王强拿出车钥匙，做好了准备。
我有些慌乱："我……我打算今晚就回去，六点有一班车。"
王强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胡闹！大老远跑来，连一晚上都不住？"
我坚持道："修车店里还有事，不能耽搁太久。"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随即从身后拿出一个精美的礼盒："这是我们这边的习俗，给每位宾客准备的伴手礼，你带上。"
我接过礼盒，感觉有些沉甸甸的："谢谢，路上我好好看看。"
临别时，王强紧紧握住我的手，眼神复杂："老李，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说，别硬撑着。"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拍拍他的肩膀："保持联系。"
踏上回程的大巴时，夕阳正西沉，将整个城市染成金色。
我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逐渐暗淡，心中五味杂陈。
06
回程的旅途比来时更加漫长，仿佛时间被拉伸了一般。
车厢内昏暗的灯光下，乘客们大多已经进入梦乡，只有我一个人还睁着眼睛，望着窗外不断变换的景色。
王强给我的伴手礼放在腿上，我有些好奇里面装了什么，但决定等回家再打开，给妻子一个惊喜。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和妻子的对话框，我发了一条信息："婚礼结束了，正在回家的路上。"
她很快回复："一切顺利吗？见到老战友开心吗？"
我想了想，回复道："很顺利，王强变化很大，生意做得不错。"
接着又发了一条："你早点休息，不用等我，我可能要很晚才能到家。"
窗外的月光如水般洒落，照亮了车窗上我憔悴的倒影。
这一趟旅程，既是一次重逢，也是一次告别，告别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自己。
右腿隐隐作痛，提醒着我生活的艰难和岁月的无情。
我闭上眼，试图在摇晃的车厢中寻找片刻的宁静。
梦中，我又回到了二十年前的军营，和王强并肩站在操场上，阳光灿烂，青春正好。
"李明，李明！"一个声音在喊我，我睁开眼，发现是车上的乘务员，"到站了，终点站。"
我猛然惊醒，发现车已经停在了熟悉的长途站，窗外漆黑一片，只有站台的灯光照亮了一小片区域。
拖着疲惫的身体下车，冷风迎面吹来，让我打了个寒颤。
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整个车站几乎空无一人。
我拖着右腿，慢慢地走向站外，打算找一辆出租车回家。
站台外，几辆出租车排成一排，司机们有的在打盹，有的在玩手机。
我敲了敲最前面一辆车的窗户，司机睁开惺忪的睡眼："去哪？"
"青山小区，"我告诉他，然后在后座坐下，"麻烦快一点。"
车子启动，驶入深夜的城市街道，路灯的光芒一盏接一盏地从窗外掠过。
这座城市在深夜里显得格外宁静，偶尔有几个夜归人匆匆走过，像是被黑夜吞噬的幽灵。
"大半夜的，从哪回来啊？"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随口搭话。
"外地，"我简短地回答，不想多说，"参加个婚礼。"
车子转过几个弯，熟悉的小区轮廓逐渐清晰起来。
我付了车费，站在小区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家的气息。
小区里静悄悄的，只有零星的几扇窗户还亮着灯，大多数人已经进入了梦乡。
上楼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棉花上，我的双腿几乎失去了知觉，只靠意志力支撑着前进。
站在家门口，我轻轻地插入钥匙，尽量不发出声音，不想吵醒妻子。
门开了，屋内一片漆黑，只有厨房的小灯亮着，在餐桌上投下一片昏黄的光晕。
我放下行李，走到餐桌前，看到一碗盖着保鲜膜的面条，旁边有一张字条："回来记得热一下再吃。你辛苦了。"
这简单的一句话，让我的眼眶突然湿润了。
我没有热面条，而是直接坐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这一路上，我几乎没怎么吃东西。
吃完面条，我拿起王强给的伴手礼，准备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07
礼盒包装精美，打开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包高档香烟，正是我早已因为经济原因戒掉的那种。
我愣了一下，心想王强竟然还记得我喜欢抽这种烟。
然而，当我拿起香烟，看到下面的东西时，我彻底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