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站住,口令!"我大声喊道,寒风中声音格外清脆。

那个踉跄的黑影却毫无反应,依旧向我走来。

夜色太深,我眯起眼睛,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装具带。

2003年冬天,北方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疼得直抽气。

那年我在松林军校当学员班长,带着一群新兵蛋子训练。

说实话,这帮小兄弟刚来时连正步都踢不好,我没少费口舌。

记得有个叫王奇的小兵,家里条件不好,却特别刻苦,每次训练都拼尽全力,只是身体素质差了点,经常被我留下加练。

这不,今天轮到我值10点到12点的中队门岗,恰好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

晚上十点,我穿上厚厚的军大衣,戴好帽子,接过了上一班战友的岗位。

张伟国拍拍我肩膀说:"老刘,今晚冷得够呛,雪说下就下,你多活动活动,别冻着。"

"放心吧,不是第一次站岗了,老兵油子嘛。"我笑着回应,呼出的热气在空气中变成了白雾。

松林军校的冬夜特别漫长,月亮被厚厚的云层挡住,四周黑漆漆的,只有哨位前的那盏灯发出微弱的光。

我跺着脚,不停地搓手,试图驱散那钻心的寒意。

说来也怪,越是安静的夜晚,人的思绪越容易跑偏。

我想起了家里的老父亲,前段时间来电话说腰疼得厉害,可我请不了假回去看看。

老爹一辈子种地,腰早就不好了,他总念叨着让我多寄照片回去,说看看儿子穿军装的样子,比啥药都管用。



想着想着,心里一阵发酸,军人的责任和对家人的牵挂,总是难以两全。

大约10点40分,正当我思绪飘远之际,忽然发现远处黑漆漆的小路上有个人影在移动。

起初我以为是李教导员来查岗,他有夜查的习惯,可定睛一看,那人走路的姿势很不对劲,一摇一晃的,像是喝醉了酒。

"军营里怎么会有醉汉?"我立刻打起精神,提高警惕。

按规定,任何接近岗哨的人,我都必须进行盘问。

"站住,口令!"我朝着那个黑影大声喊道。

没有回应,那人影继续向前走着,步伐依然不稳。

"这小子是新来的不懂规矩,还是故意挑衅?"我心里嘀咕着。

我又喊了一遍:"站住,口令!"声音比刚才更加响亮,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还是没有回应。

这下我心里犯嘀咕了。

是哪个新兵不懂规矩?

还是有人故意闹事?

要知道,擅闯哨位可是重罪!

我紧张起来,脑袋飞速运转,考虑着是否该鸣枪示警或呼叫值班室。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醉汉迷路了,也该有点反应啊!"我心想。

从口袋里掏出哨子,我正准备吹响,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会不会是有人生病了?"

"管他呢,先看清楚再说。"我自言自语道,迈步朝那人走去。

雪花开始飘落,我打开手电筒,光束穿透黑暗,照在那个踉跄的身影上。



借着微弱的灯光,我终于看清了来人——竟是新兵连的小王奇!

这个刚满十八岁的娃娃兵此刻面色惨白,浑身发抖,走路都摇摇晃晃的,嘴唇发紫,眼睛半闭着。

"小王,你怎么了?"我赶紧上前扶住他,惊讶地发现他全身滚烫。

"班...班长..."他虚弱地叫了一声,整个人滚烫得吓人,"我...我不舒服..."

"不舒服你跑这来干啥?医务室在反方向啊!"我又急又气。

"刚...刚从医务室回来..."小王奇说话都费劲,"我想回宿舍拿点东西..."

我二话不说,扶着他坐在岗亭旁边的石凳上,掏出对讲机呼叫值班室:"喂,紧急情况,新兵王奇在中队门岗这边,发高烧了,情况不太好,请速来支援!"

对讲机里传来值班干部马连长的声音:"收到,马上到!十分钟之内赶到!"

我看小王奇脸色越来越难看,给他脱下军大衣盖在身上:"小王,坚持住,马连长马上就来了,你这是什么情况啊?"

"今天...训练时...着凉了..."小王奇断断续续地说,"晚上...头疼...去医务室...医生说...阑尾有点...问题..."

我愣住了:"阑尾炎?那你还瞎跑什么?赶紧躺下!"

谁知道,话音刚落,小王奇突然两眼一翻,整个人瘫软下来。

"不好!"我顾不得那么多了,立刻背起小王奇就往医务室跑。



雪下得更大了,地面开始结冰,我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摔倒。

半路上碰到匆匆赶来的马连长和卫生员李明。

"怎么回事?"马连长看到我背着人就急了。

"小王奇昏过去了,我送他去医务室!他好像是阑尾炎!"我气喘吁吁地回答。

李明赶紧检查了一下:"情况不好,得赶紧送医院,这是急性阑尾炎!"

我们三人合力,把小王奇送到了医务室。

医务室的王医生看到情况,立刻进行了详细检查:"这不是普通感冒发烧,是急性阑尾炎并发高烧,已经到了穿孔的边缘,必须马上手术,咱们医务室条件有限啊!"

马连长眉头紧锁:"得送他去军区医院,可是今晚突降大雪,山路都封了!交通广播说大雪封山,公路已经封闭了!"

我看了看窗外,雪花纷飞,已经积了厚厚一层。

想起两年前在这片区域执行过特训,我对山里的地形还算熟悉。

"连长,我可以背着小王奇走山路小道,穿过松林岭,一个小时能到公路另一头。"我毫不犹豫地提议,"您可以提前联系救护车在那边等我们。"

马连长皱眉看着我:"老刘,山路太危险了,半夜又下这么大雪,你确定吗?"

"确定!多耽误一分钟,小王奇就多一分危险。"我已经开始准备,"再说了,咱当兵的,这点困难算啥?"

王医生插话道:"如果真要这么做,时间不等人,必须立刻出发,我这边有些药物和简易医疗包,可以带上,以防万一。"



马连长沉思了几秒,最终点头:"好,我马上联系军区医院,安排救护车在松林岭北出口等候。老刘,你一定要小心,带上对讲机,随时保持联络。"

我拍拍胸脯:"放心吧连长,我和小王都会平安回来的。"

十分钟后,我背着昏迷中的小王奇,踏上了漆黑的山路。

医务室给他打了针退烧药,又给了我一瓶急救药物和一个军用手电筒,还有一个简易的保温毯包裹着小王奇。

雪下得越来越大,寒风刺骨,我的军大衣给了小王奇,自己只穿着单薄的军装。

说实话,冷得够呛,手指头都快没知觉了,但只要想到背上这个年轻战士的生命正在倒计时,我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松林岭的山路平时走起来就不易,更何况是在漆黑的雪夜。

光线不足,积雪覆盖了原本熟悉的路径,我只能一步一步小心前行。

"小王,坚持住啊,别睡!跟我说说话!"我不时回头喊他,生怕他在昏迷中有什么意外。

耳边只有呼啸的北风和我沉重的呼吸声,小王奇依然没有回应。

一路上,我与冰雪、黑暗和时间赛跑。

山路湿滑,几次险些摔倒,但我咬紧牙关,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

"真是个倔小子,高烧成这样还要出来乱跑,等他好了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他。"我心里念叨着,却也暗自佩服这孩子的坚韧。



记得刚来部队那会儿,小王奇瘦弱得像根竹竿,很多体能训练都完成不了。

别的新兵都笑话他,可这小子从不服输,常常偷偷在晚上加练。

有一次夜里我去操场散步,看见他在跑道上默默地跑着步,汗水打湿了全身。

从那以后,我对这个倔强的小兵多了几分关注,训练时也会适当地指导他。

大约走了二十分钟,我感觉到小王奇在我背上动了动。

"班长..."他微弱地叫了一声。

"醒了?好好好,坚持住,马上就到了!"我欣喜若狂,加快了脚步。

"班长...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小王奇虚弱地说道。

"说啥呢,咱们是战友啊!再说了,是你小子不听话,大半夜的发着高烧乱跑。"我故意板着脸说。

"我的包...我的包裹..."小王奇突然着急起来,"我放哪了..."

这时我才注意到,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包裹,用塑料袋包得严严实实。

"是这个吧?你抱着呢,啥包裹这么重要,发着高烧也要去拿?"我没好气地问。

"妈妈...寄来的...毛衣..."小王奇断断续续地说,"听说...部队...降温了...急着...取回来..."

我的鼻子一酸,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想起这孩子是河南农村来的,家里条件不好,父亲早逝,母亲一个人拉扯他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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