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是因为你借给我的那五十万,我会为什么举荐你?”
刘欣的眼睛在暗光下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郑远,这个镇子比你想象的复杂得多。我们都像是一颗棋子。”
我的手指微微颤抖,那份文件上的签名格外刺。
“所以,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包括你借钱,包括我的提拔?”
她轻轻笑了,“你觉得呢?”
01
广东的春天总是来得特别早,二月里,云岭镇的杜鹃花已经开得漫山遍野,红得像是要把山头点燃。
我叫郑远,在云岭镇政府做一名普通的办公室职员。
那是2008年的春天,奥运会前的中国正散发着蓬勃的朝气,但这股朝气似乎与我无关,我在镇政府已经工作了七年,依旧是个小小的科员,每天做着最基础的文书工作。
我有时会想,也许我这辈子就注定平平淡淡,像是一滴水融入大海,毫不起眼。
直到刘欣的出现,打破了我生活的平静。
刘欣是市里调来的,据说是什么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她第一天来上班时,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衫,黑色的职业裙,头发扎成一个利落的马尾,走路带着一股子自信的风,把办公室里那些习惯了慢节奏的同事都惊呆了。
“大家好,我是刘欣,以后请多多指教。”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能让每个人都听得见,却又不会显得咄咄逼人。
我坐在角落里的办公桌前,抬头看了她一眼,又默默地低下头继续整理文件。
倒不是我对这位新同事没兴趣,而是我知道,像她这样出色的人,在这个小镇上不会待太久,很快就会被提拔到更高的位置去。
“你好,我是刘欣。”她突然出现在我的办公桌前,伸出手来。
我匆忙站起身,“我,我是郑远,办公室文书。”
“听说你在这里工作时间最长,对镇上的情况都很熟悉?”她微笑着问道。
“还行吧,家就在镇上,从小在这里长大的。”我有些局促地回答。
“那太好了,以后有很多事情要请教你呢。”她的笑容很真诚,眼睛里似乎有光在闪烁。
就这样,刘欣成了我们办公室的一员。她工作能力确实出众,不到一个月,就把手头上的工作理得井井有条,甚至还帮其他同事解决了不少难题。
她待人接物也很得体,从不因为自己的能力强就看不起别人,反而总是很耐心地听别人说话,给予帮助。
我和刘欣的交集并不多,大多数时候,我只是远远地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里暗暗佩服。
有时,我会幻想与她有更多的交流,但每次想到自己的平凡,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直到那个下着大雨的春夜,一切都变了。
那天加班到很晚,外面下着大雨,我正准备回家,突然发现刘欣还在办公室里,她似乎在打电话,声音很低,但从她紧皱的眉头可以看出,电话那头的事情让她很困扰。
我犹豫了一下,决定等她打完电话再离开,免得她一个人在这么晚的夜里感到不安全。
“不行,我必须把钱凑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刘欣的声音突然提高了,“我知道,我会想办法的,给我点时间。”
她挂断电话,转身时看到了我,显得有些惊讶,“郑远,你还没走?”
“我,我刚准备走,看你还在,想问问需不需要帮忙。”我有些结巴地说。
刘欣勉强笑了笑,“没事,你先回去吧,我再整理一下文件就走。”
我点点头,但走到门口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抽泣。
我回头一看,刘欣已经趴在桌子上,肩膀微微颤抖。
“刘欣,你,你怎么了?”我走回去,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迅速抬起头,擦了擦眼泪,“没什么,只是一些私事,不好意思让你看到这一幕。”
“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尽管说。”我递给她一张纸巾。
刘欣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做什么重要的决定。
最后,她深吸一口气,“郑远,你在这里工作这么久,应该存了一些钱吧?”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嗯,有一些,怎么了?”
“我能不能跟你借点钱?”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被别人听到,“我家里出了点事,急需用钱。”
“借多少?”我问道。
“五十万。”她直视着我的眼睛。
02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五十万?”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是我这么多年来的积蓄加上父母的一些存款才能凑齐的。
“我知道这个数目很大,”刘欣咬了咬嘴唇,“但我真的走投无路了。我哥哥,他,他生病了,需要做手术,我们家已经凑了一部分,还差这么多。如果你实在不方便,我理解。”
我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心里一阵抽痛。
虽然我们相识不久,但我能感觉到她不是那种会随便借钱的人。“我需要考虑一下,”我说,“不是不愿意帮你,只是这笔钱对我来说也不小。”
“嗯,我明白。”她点点头,脸上露出了理解的神情,“你考虑一下吧,无论如何,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些。”
那晚,我冒着大雨回到家,辗转反侧,一夜未眠。五十万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是我这么多年来的心血,是我准备买房子的首付,是我父母积攒的养老钱……
但如果刘欣真的需要这笔钱救她哥哥,而我却吝啬不肯,那我这一辈子良心上都会不安。
第二天一早,我找到了刘欣,“钱我可以借给你,但我需要时间去银行取。”
刘欣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吗?郑远,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我保证,一定会尽快还给你的!”
“不用急着还,你先把你哥哥的事情解决好。”我说。
三天后,我把五十万交到了刘欣手中。她接过支票时,眼里闪烁着泪光,“郑远,谢谢你,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大家都是同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我笑了笑,心里却有些不安,这毕竟是我全部的积蓄啊。
刘欣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忧,“我会尽快还给你的,我保证。”
“嗯,你先处理好家里的事吧,钱的事不急。”我故作轻松地说。
借钱的事情过去后,刘欣对我格外热情,经常找各种机会和我聊天,了解我的工作和生活。我有时会想,是不是因为那五十万让她对我另眼相看了?但我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刘欣不是那种势利的人。
几个月后的一个下午,刘欣神秘地把我叫到了办公室外面的小花园里。
“郑远,你有没有想过要提升职位?”她突然问道。
我苦笑了一下,“想过啊,谁不想呢?但我这样的资历和能力,怕是没什么机会。”
“别这么说,我看你工作很认真,对镇上的情况也很熟悉,只是缺少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刘欣意味深长地说。
“什么意思?”我有些不解。
“听说李镇长正在物色新的副镇长人选,现在张副镇长要调走了,”刘欣压低了声音,“我和李镇长有些交情,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在他面前多提提你。”
我惊讶地看着她,“你是认真的吗?我,我怕是不够格吧?”
“别小看自己,”刘欣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在镇上工作这么多年,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比那些外来的干部更懂得如何处理镇上的事务。”
我心里一阵激动,但很快又冷静下来,“但是,这样会不会……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这只是一个机会,能不能抓住还要看你自己的本事。”刘欣微笑着说,“相信我,你比你想象的更有能力。”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几周里,我发现自己开始受到李镇长的关注。
他开始邀请我参加一些重要的会议,让我发表意见,甚至还单独找我谈过几次话,询问我对镇上发展的看法。
两个月后,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我,郑远,被提名为新的副镇长候选人。
当这个消息在办公室里传开时,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包括我自己,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刘欣是第一个来祝贺我的人,“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李镇长对你的印象很好,认为你是个务实的人才。”
“这都是因为你的推荐,”我感激地说,“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
“朋友之间,不需要这么客气。”刘欣笑着说,“况且,我只是牵了个线,最终还是你的能力打动了李镇长。”
03
副镇长的任命很快就正式下来了。我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办公室职员,一跃成为了镇里的重要领导。父母听到这个消息时,高兴得老泪纵横,说他们郑家终于出了个当官的。
我的工作也随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前,我只负责一些简单的文书工作;现在,我需要参与镇上的重大决策,处理各种复杂的事务。幸运的是,我对镇上的情况确实很熟悉,这让我能够比较快地适应新的角色。
李镇长对我也很器重,经常让我代表他去处理一些重要的事情。“郑远啊,你虽然年轻,但做事很稳妥,我放心。”他常这么说。
我心里明白,这一切都要感谢刘欣的举荐。每次想到这里,我就更加感激她,也更加坚定要把欠她的钱尽快还上的决心。
但奇怪的是,每次我提到还钱的事,刘欣都会笑着说:“不急,等你适应了新工作再说吧。”
随着我在副镇长位置上的日子越来越长,我开始接触到一些以前不知道的事情。
镇上有几个大型开发项目正在进行,其中涉及到大量的土地交易和资金流动。
作为副镇长,我需要审批这些项目的各种文件,但有时候,我会发现一些不寻常的地方。
比如,有一个名为“云岭新城”的项目,占地面积特别大,涉及到几个村子的土地征收。
按理说,这样的项目应该有详细的规划和严格的审批程序,但我发现很多文件都处理得特别匆忙,有些甚至存在明显的漏洞。
我把这些疑问向李镇长提了出来,他只是笑着拍拍我的肩膀,“郑远啊,有些事情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的。这个项目对镇里的发展很重要,有些程序可以适当简化一下。”
我没有继续追问,但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特别是当我无意中发现,这个项目的开发商竟然是刘欣经常联系的一个人——赵总。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镇政府附近的一家高档餐厅里看到了刘欣和赵总一起吃饭。
他们谈笑风生,看起来关系非常熟络。刘欣甚至把一个文件袋交给了赵总,两人低声交谈了一会儿,神情严肃。
我没有上前打招呼,而是默默地离开了。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隐隐作痛。
刘欣和开发商有联系,这本身并不奇怪,毕竟她在政府工作,接触各种人是很正常的。但为什么我觉得他们的关系不仅仅是公事公办呢?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留意刘欣的一举一动。我发现她经常接到一些神秘的电话,通话时总是走到没人的地方;有时候,她会突然请假半天,不知道去了哪里;更奇怪的是,她开始回避我,不再像以前那样主动找我聊天了。
我开始怀疑,刘欣举荐我当副镇长,是不是另有目的?那五十万,真的是为了她哥哥的手术费吗?
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一个意外的发现让我更加困惑。
那是在一次整理文件的过程中,我无意中看到了一份关于“云岭新城”项目的早期规划文件。这份文件显示,最初的征地范围比现在小得多,而且征地补偿标准也比现在高。
但不知何时,项目的规模被大幅扩大,征地补偿却被降低了,这意味着更多的村民被迫以更低的价格出让土地。
更让我震惊的是,文件的最后一页上,赫然签着刘欣的名字,她是这个修改方案的起草人之一。
我的心沉了下去。刘欣,她到底是什么人?她为什么要推荐我当副镇长?是因为我借给她的那五十万,还是因为她需要一个可以控制的人在这个位置上?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直接去问刘欣的时候,一封匿名信被送到了我的办公桌上。
信封上没有任何标记,里面是一张打印的纸,上面写着:“郑副镇长,请您小心身边的人,特别是那些看似为您好的人。刘欣不是她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她与云岭新城项目有不可告人的关系,推荐您上位只是为了掩盖她的问题。如果您想知道真相,就查一查她借走的那五十万到底去了哪里。”
04
看完这封信,我的手不停地颤抖。这是谁写的?他怎么知道刘欣向我借了五十万?更重要的是,他说的是真的吗?
我把信小心地收起来,决定暂时不告诉任何人,包括刘欣。
如果信上说的是真的,那么刘欣很可能会做出什么不可预测的行动;如果是假的,那么这很可能是有人在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秘密调查“云岭新城”项目和刘欣之间的关系。
我翻阅了所有能找到的文件,走访了几个被征地的村子,甚至还私下联系了市里的一些朋友,希望能了解更多情况。
调查的过程并不顺利,很多文件都被标记为“保密”,无法查阅;村民们对这个项目讳莫如深,不愿多说;市里的朋友则告诉我,这个项目背后有很多复杂的利益关系,不是我一个小小的副镇长能够轻易触碰的。
但我并没有放弃。通过一位在征地办工作的老同学,我终于得到了一些重要的信息:“云岭新城”项目的主要投资人之一,竟然是一个名叫刘明的人——这很可能就是刘欣的哥哥。
这个发现让我心惊肉跳。如果刘明真的是刘欣的哥哥,那么她借走的五十万很可能不是用于什么手术费,而是用于这个项目的投资。
而她举荐我当副镇长,也许就是为了让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通过那些有问题的文件。
我决定直接去找刘欣问个清楚。但就在我准备行动的时候,李镇长突然把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郑远啊,”李镇长笑容满面地说,“你这段时间工作得不错,我打算推荐你参加下一届的镇长竞选。”
我惊讶地看着他,“李镇长,这,这太突然了吧?我才当副镇长没多久,经验还不够丰富啊。”
“没关系,你有我指导,”李镇长拍了拍我的肩膀,“再说了,你在镇上土生土长,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比那些外来的干部更懂得如何发展云岭。”
我听出了李镇长话里有话,“李镇长,您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李镇长笑而不答,只是说:“郑远,机会难得,好好把握。对了,最近有人向你打听云岭新城项目的事情吗?”
我心里一惊,但表面上保持镇定,“没有啊,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提醒你,这个项目涉及到很多敏感的事情,最好不要过多干涉。”李镇长意味深长地说。
离开李镇长办公室后,我的心情更加复杂了。
李镇长为什么突然要推荐我当镇长?他是真的欣赏我,还是有其他目的?而他提到“云岭新城”项目,又是什么意思?是警告我不要查下去,还是他已经知道了我在调查这个事情?
我决定去找刘欣当面问清楚。
这天晚上,我特意等到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才走到她的桌前。
“刘欣,我们能谈谈吗?”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刘欣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好啊,怎么了?”
“我想问你一些关于云岭新城项目的事情。”我直截了当地说。
刘欣的表情明显变了,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哦?什么事?”
“这个项目的主要投资人之一,是不是叫刘明?”我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刘欣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那不重要,”我继续问道,“刘明是不是你哥哥?”
刘欣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是的,他是我哥哥。”
“那你借走的五十万,不是用于你哥哥的手术费,而是用于这个项目的投资,对吗?”我感到一阵失望和愤怒。
“不,你误会了,”刘欣急忙解释道,“钱确实是用于我哥哥,但不是手术费,而是为了还债。他确实投资了这个项目,但是前期亏了很多钱,欠下了高利贷。如果不还清,他会有生命危险的。”
05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实情?”我质问道。
“我怕你不会借给我,”刘欣低下头,“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当时实在走投无路了。”
“那你推荐我当副镇长,又是什么目的?”我继续追问。
“我觉得你真的很适合这个职位,”刘欣抬起头看着我,“你了解镇上的情况,做事认真负责,而且为人正直。我希望有你这样的人在领导岗位上,可以为云岭做一些实事。”
我看着她的眼睛,想判断她说的是不是真话,但她的眼神太过复杂,让我看不透。
“那云岭新城项目的那些问题文件,你知道吗?”我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什么问题文件?”刘欣看起来很困惑。
“就是那些征地范围被扩大,补偿标准被降低的修改文件,”我说,“你的名字就在上面。”
刘欣的脸色变得苍白,“不,这不可能!我从来没有签过这样的文件!”
“但我亲眼看到了你的签名。”我坚持道。
“那一定是有人伪造的,”刘欣激动地站起来,“郑远,你得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
就在我们激烈争论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