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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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的那个冬天,家里的粮缸见底了。
无奈之下,我和姐姐被派去大伯家借粮。
多年积怨让这趟差事格外艰难,而大伯只给了半斤米。
谁知,当父亲打开布袋的那一刻,他的表情却让我永生难忘...
01
1975年底,北风呼啸,寒气逼人。我所在的小村庄,像是被遗忘在时间角落的一片孤岛,连绵的干旱让家家户户都捉襟见肘。
那时,我十岁,姐姐小花十四岁。父亲是村里的铁匠,一向以手艺精湛闻名,但那年夏天被砸伤了腿,几个月无法正常干活。母亲除了照顾家里,还要到生产队里干活挣工分,家中的日子越发艰难。
"小满,饭熟了没?"那天中午,我正在院子里劈柴,听见父亲的喊声从屋内传来。
"马上就好!"我放下斧头,小跑进厨房。锅里的粥稀得能照见人影,几粒米在水中孤零零地漂浮着。
母亲站在灶台前,愁眉不展,不停地用勺子搅动锅中的稀粥,仿佛这样能让粥变得更浓一些。
"就这么点米了?"我小声问。
母亲叹了口气,揭开粮缸的盖子示意我看。粮缸里几乎空空如也,仅有薄薄一层米粒铺在底部。
"撑不过明天了。"母亲低声说,眼中满是担忧。
吃饭时,气氛异常沉默。父亲的目光一直盯着碗里那稀薄的粥水,眉头紧锁。他没有抱怨,但那紧绷的脸色说明了一切。
"要不……我去队里再借点口粮?"母亲小心翼翼地提议。
父亲摇摇头:"这个月的口粮早借完了,队长说了,年前不会再借了。"
"咱家还有几个红薯,能撑两天。"母亲试图安慰大家。
"两天后呢?"父亲沉声问道,"冬天刚开始,离春收还有好几个月。"
饭后,我听见父母在屋内压低声音交谈。透过门缝,我看到母亲脸上的犹豫和挣扎。
"要不,让孩子们去你大哥家借点?"母亲终于说出了这个想法。
父亲的脸色立刻变了:"绝对不行!"
"可是,孩子们饿着怎么行?你的腿伤还没好,医生说得补充营养啊!"母亲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向他借?宁可饿死!"父亲固执地转过头。
我从未见过父亲如此激动。从小到大,父亲很少提起他的大哥,也就是我的大伯。村里人偶尔会提起,说他们兄弟俩因为一块地的分配问题闹翻了,加上后来婆媳之间的矛盾,这些年几乎断绝了来往。
当天晚上,我听见母亲在被窝里低声啜泣。第二天早上,父亲的态度有了松动。
"小花,小满,"父亲坐在炕沿上,声音低沉,"你们去一趟你大伯家,就说我们家缺粮了,能借多少是多少,年后我腿好了就还。"
姐姐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知道了,爹。"
母亲匆忙准备了一个布袋给我们:"记住,有礼貌点,别惹你大伯生气。"
"娘,大伯家在哪啊?"我天真地问道。
母亲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我从没去过大伯家:"沿着东边的小路走,过了石桥,看到一排杨树,最大的砖房就是你大伯家。"
出门前,父亲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摸了摸我们的头,转身进了屋。看着父亲佝偻的背影,我隐约感觉到他内心的挣扎和不安。
02
冬日的早晨,一层薄霜覆盖在田野上,我和姐姐踩在结冰的小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我们的呼吸在空气中凝结成白色的雾气,仿佛一团团小云朵。
"姐,大伯家会借给我们粮食吗?"我紧紧跟在姐姐身后,手被冻得通红。
姐姐调整了一下肩上的布袋:"不知道,听娘说,大伯家条件比我们好一些,大伯在供销社工作,能买到定量粮。"
"那为什么爹不愿意去找大伯借?"
姐姐沉默了一会儿:"小时候听村里人说,爹和大伯因为分家的事闹得很凶。按理说爹是小儿子应该留在老宅照顾爷爷奶奶,可爷爷偏心,让大伯留下来了。爹只分到一小块地,我们现在住的房子还是爹后来自己一点点盖起来的。"
"那后来呢?"我追问道。
"后来啊……"姐姐踢开路上的小石子,"听村里老人说,爹和大伯有次在集市上吵起来了,差点动手,从那以后就再没说过话。"
"就因为分家的事?"我不解地问。
姐姐摇摇头:"大人的事,哪有那么简单。娘说还有地界的事,老宅旁边的那块好地,本来应该是咱家的,可最后给了大伯家。还有你大娘,听说脾气不好,经常在村里说咱娘的坏话。"
这些事情对我来说太复杂了,我只知道一家人居然会因为这些事变得像陌生人一样,心里感到莫名的伤感。
"我从来没见过大伯,他是什么样的人啊?"我好奇地问。
"我也只见过几次,印象中大伯话不多,长得和爹有几分相似,但更高更壮,看上去很严肃。"姐姐回忆道,"小时候有次在集市上遇到,大伯还给我买了糖葫芦,但看到爹来了,就匆匆走了。"
"那大伯是好人还是坏人啊?"
姐姐笑了:"傻弟弟,哪有那么简单的好坏之分。大人的世界很复杂,有时候不是坏人,也会做伤害别人的事;有时候是好人,也会闹矛盾。"
随着距离的缩短,我的心跳加速。终于,我们看到了母亲描述的那排杨树,几棵高大的杨树后面,果然有一座砖瓦房,比我们家的土坯房气派多了。院墙刷得雪白,大门漆成了红色,在冬日的阳光下格外醒目。
姐姐停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大伯,大伯在家吗?"
敲了几下,门里传来脚步声,一个中年妇女打开了门,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看上去比我母亲干净利落许多,想必是大娘。她上下打量我们,眼中闪过疑惑:"你们是谁家的孩子?"
"大娘好,我是小花,这是我弟弟小满,我们是二叔家的孩子。"姐姐礼貌地鞠了一躬。
大娘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哦,是老二家的……有什么事吗?"
姐姐低下头,声音轻了几分:"我爹让我们来……来借点粮食,家里断顿了。"
大娘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沉默片刻后,转头向屋内喊道:"老头子,老二家的孩子来了!"
03
片刻后,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走出来。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中山装,头发有些花白,眉毛浓密,眼神锐利。我一眼就认出这是大伯,因为他的眉眼确实和父亲有几分相似,只是表情更加严厉。我不自觉地躲到姐姐身后,怯生生地偷看他。
"二弟让你们来的?"大伯的声音低沉。
姐姐点点头:"爹的腿伤还没好,家里的粮食快吃完了,让我们来借点,等他腿好了一定会还的。"
大伯听完,眼神闪烁,沉默不语,随后转身进了屋。大娘犹豫了一下,对我们说:"你们等一下。"说完也跟着进了屋。
我和姐姐站在门口,只听见屋内隐约传来争执的声音。
"就半斤?也太少了吧?"大娘的声音。
"你懂什么!"大伯低沉的回答。
"可是孩子们……"
"就这么定了!"
我紧张地拽着姐姐的衣角,心里直打鼓。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远处田野里传来的几声鸟鸣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
"姐,咱们是不是不该来?"我小声问道。
姐姐摇摇头:"既然爹让我们来,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再说了,饿着肚子,还能怎么办呢?"
过了好一会儿,大伯拿着一个小布袋走出来,递给姐姐:"就这半斤米,拿回去吧。"
半斤米?我心里一沉,这点米能有什么用?但看姐姐的表情,她似乎也不敢多说什么。
姐姐双手接过,连声道谢:"谢谢大伯,等我爹腿好了,一定会还的。"
大伯摆摆手,脸上的表情依旧冷漠:"不用了,就这些。你们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大娘站在大伯身后,欲言又止,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拿着那半斤米,我和姐姐离开了大伯家。刚走出一段距离,我就忍不住抱怨:"就给半斤米,太小气了!"
"嘘,别这么说。"姐姐警告我,"记住爹的话,不能惹大伯生气。"
我撇撇嘴:"还不如不来呢,这点米够吃什么啊?"
姐姐看了看手中的布袋,若有所思:"布袋感觉挺重的,不像只有半斤米啊。"
"可能是布袋本身比较厚实吧。"我猜测道,伸手去摸了摸,确实挺沉的。
姐姐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摇摇头:"算了,先回家吧,让爹看看。"
路上,我们遇到了隔壁李婶。她看到我们手里的小布袋,好奇地问:"你们这是去哪儿啦?"
"去大伯家借粮食了。"我老实回答。
李婶惊讶地瞪大眼睛:"啊?你爹居然让你们去找你大伯?这可是头一次啊!"
姐姐赶紧拉了我一下,礼貌地对李婶说:"李婶,我们得赶紧回家了,娘还等着呢。"
李婶了然地点点头,意味深长地说:"你大伯其实是个好人,就是脾气犟,和你爹一个样。"
04
回到家里,父母正焦急地等待着。母亲一见我们回来,立刻迎上前:"怎么样?你大伯给了多少?"
姐姐递上布袋:"大伯给了半斤米。"
"就半斤?"母亲失望地说,看向了父亲。
父亲坐在炕上,脸色阴晴不定。他接过布袋,掂了掂重量,眉头微微皱起:"就这些?"
"大伯说就这些。"姐姐重复道。
父亲沉默地打开布袋,准备倒出米来看看具体有多少。他的动作很慢,仿佛在犹豫什么。
我注意到布袋底部鼓鼓的,和普通装米的袋子不太一样。父亲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困惑。
"老张头,怎么了?"母亲见父亲迟迟不动作,疑惑地问道。
父亲没有回答,只是慢慢地松开布袋的口子,开始往桌子上倒米。
几粒白花花的大米落在桌子上,但布袋里好像还有什么东西。
父亲继续倒,更多的米粒散落出来,父亲的手突然停住了,他的身体明显颤抖起来。
他就那样僵在原地,手微微颤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布袋内,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老头子,怎么了?"母亲被父亲异常的表情吓到了,赶紧凑过去。
父亲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地将布袋里剩下的东西倒在桌子上。
"这是……"母亲惊讶得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