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一次说 "不"：父母的眼泪比 20 万更让我窒息
林夏攥着撕碎的病历单站在客厅中央，碎纸片像雪花般飘落在褪色的沙发上。母亲的哭声从厨房传来，混着菜刀剁在案板上的咚咚声，每一下都砸在她发颤的神经上。
一、血色的谈判桌
"这手术费我不出。" 林夏第三次重复这句话，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父亲的茶杯 "哐当" 砸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到她新买的职业套裙上，那是用弟弟的补习费分期付款买的。
母亲突然扑过来，枯瘦的手指抓住她的手腕："你弟的亲事就这么吹了，你让我们老林家怎么抬得起头？" 林夏闻到母亲身上熟悉的劣质香水味，混着老家灶台的烟火气，突然想起十七岁那年，自己被锁在柴房里挨饿时，也是这种味道。
二、眼泪的重量
弟弟在微信群发了段视频：空荡荡的婚房里，准新娘的婚纱被剪得粉碎。"都是你害的！" 他的嘶吼声从扬声器炸出来，林夏却盯着视频背景里的新空调 —— 那是她上个月刚寄回去的钱买的。
母亲蜷缩在炕角抹眼泪，老式挂钟的滴答声像倒计时。林夏数着母亲鬓角的白发，突然发现这些年她寄回去的染发剂，根本盖不住时间的残酷。"我们老两口没本事，可你是大学生......" 母亲的哽咽让林夏胃部痉挛，她想起上周在医院，医生说胃溃疡恶化需要住院。
三、道德的天平
父亲翻出泛黄的账本，手指划过 "林夏学费" 的条目："你看看，这些年我们为你花了多少钱？" 林夏盯着那些褪色的数字，突然笑出声来 —— 账本里只有她大学四年的助学贷款，却没有弟弟从小到大的游戏机、球鞋、创业基金。
手机突然震动，是医院催缴住院费的短信。林夏摸出银行卡，在父母的注视下删掉了所有家庭群。母亲的尖叫刺破耳膜："你这个白眼狼！" 她想起三年前，自己在产房外签字时，护士也是这样喊她。
四、觉醒的代价
当林夏拖着行李箱走出村口时，夕阳正把麦田染成血色。她回头望了眼新建的三层小楼，弟弟的法拉利停在门口，车牌是她的生日。手机突然响起，是中介的电话："林小姐，您的房子已经过户了。"
高铁站的洗手间里，林夏对着镜子补妆。粉底液掩盖不住眼下的乌青，她想起昨夜在急诊室，父亲抓着她的手说："你弟的婚房......" 最后几个字淹没在仪器的蜂鸣声里。消毒水的气味混着廉价香水味，她突然明白，有些亲情是永远还不清的高利贷。
五、重生的车票
列车启动时，林夏收到弟弟的短信："你真狠，爸的葬礼都不来。" 她望着窗外飞逝的村庄，突然想起高考前夜，父亲把她的录取通知书扔进灶膛的场景。手机屏幕反光里，她看到自己锁骨处的手术疤痕，像朵盛开的血色莲花。
终点站的霓虹刺破夜幕时，林夏删掉了手机里所有催款记录。她摸出银行卡，在 ATM 机前犹豫片刻，把钱转到了自己的医疗账户。机器吐出现金的瞬间，她听见自己说："这次，我要为自己活。"
回到出租屋，林夏打开行李箱，里面装着撕碎的病历单。她蹲在地上一片一片拼凑，突然发现每道裂痕都像翅膀的形状。窗外透进的月光里，她看见自己的影子贴在发霉的墙纸上，终于不再是母亲眼中的取款机，而是一个完整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