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赵秀兰，今年52岁，初中毕业，来自一个小县城的农村。年轻时，我在家务农，后来进了镇上的一家食品厂打工，一干就是二十多年。丈夫在外做零工，收入不稳定，但一家人的生活还算过得去。
我和丈夫育有一儿一女，儿子赵明今年28岁，已经结婚，媳妇叫李慧，是城里人，性格比较要强，在一家银行上班。
女儿赵雪26岁，在外地工作，还没结婚。因为农村重男轻女的观念，公婆一直觉得我应该多为儿子考虑，所以当初儿子结婚时，我们不仅掏空了所有积蓄，还向亲戚借了不少钱，给他在城里买了婚房。
而女儿呢，结婚的事一直没太管，她自己也独立，没怎么向家里要过钱。
这几年，孩子们都搬去了城里住，而我和丈夫仍然留在老家。可农村没有什么工作，我不甘心整日待在家里，便和镇上的朋友一起去了市里打工，在一家超市做收银员，月薪5000元，虽然辛苦，但日子总算有了盼头。
原本我以为，日子会这样安稳地过下去，直到退休后回老家养老。可这一切，却因为亲家母的到来，彻底改变了。
02
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儿子和儿媳的家庭矛盾。
前段时间，儿媳李慧的母亲，也就是我的亲家母，因为身体不好，从老家过来和他们一起住。
原本我觉得这是应该的，毕竟人到了一定年纪，身边有子女照顾才是最好的安排。可没想到，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儿媳就向我哭诉，说她快要崩溃了。
“妈，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妈来了这半个月，我天天被她念叨，说我赚钱太少，不顾家，不像个女人！她还说赵明工作太忙，不该操持家务，家里的一切都该我来做……可我也要上班啊！下班回来还得洗衣做饭，伺候她，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李慧的脾气一向强势，从来不会在我面前示弱，可这一次，她是真的急了，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我没有急着表态，毕竟这是他们家的事，轮不到我插手。可儿媳继续说：“妈，我知道你平时也很辛苦，可你看看我现在的日子……你能不能来帮帮我？哪怕只是暂时的，等我妈身体好点了，我再想办法。”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点恳求，让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拒绝。
可我心里是清楚的，亲家母的到来，打破了他们夫妻之间的平衡，而现在，他们想让我来填补这个缺口。
我去了一趟儿子家，看到了亲家母的状态。她确实身体不好，但精神头却很足，对儿媳的各种安排挑三拣四，不是嫌做的饭不好吃，就是嫌屋子不够干净，还对赵明颐指气使，让他不要插手家务，好好赚钱养家。
赵明是个老实人，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只能听着不吭声。但我能看出来，他也有些烦了。
回到家后，我把这件事跟丈夫说了，他皱着眉头问我：“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叹了口气，说：“我辞职吧，回去帮他们带带亲家母，也算是帮个忙。”
丈夫瞪大眼睛看着我，不可思议地问：“你疯了？你那工作一个月5000呢！咱俩都这把年纪了，能挣一点是一点，回去伺候人？你愿意？”
我苦笑了一下，说不愿意是假的，可我更不愿意看到儿媳和儿子因为这件事闹得不可开交。
可真正让我下定决心的，不仅仅是儿媳的求助，而是我自己的经历。
我年轻的时候，伺候过公婆，也伺候过自己的父母。那时候，我的婆婆也是个“女王”一样的人物，不管我怎么做，她总是有各种不满。
最让我记忆深刻的是，刚嫁进赵家那年，冬天特别冷，可婆婆规定“女人不能上桌吃饭”，我只能等他们吃完后，端着剩菜在厨房里随便扒拉几口。
有一次，我忍不住了，偷偷跑到灶台边，趁他们吃饭的时候，先抓了一口热乎的米饭填肚子。结果被婆婆看见了，她当场就把饭碗摔在地上，指着我骂：“你个没教养的东西，男人们还没吃完，你敢先动手？”
那天晚上，我跪在院子里，冻得浑身发抖，可没人替我说一句话。
后来，我生下女儿赵雪，婆婆更是嫌弃得要命，连一句好话都没给过。她甚至当着我的面说：“生个赔钱货，还不如不生！”
那时候我才二十出头，年轻气盛，也曾哭着跟丈夫吵过，可丈夫只会劝我“忍一忍”。我忍了一辈子，到现在，终于熬到了不用伺候人的年纪，结果还是逃不掉。
想到这些往事，我突然有些心寒。
我这一辈子，好像一直在为别人活，从未真正为自己考虑过。
我辞掉了工作，回到了城里，开始帮忙照顾亲家母。可没过多久，我就发现，这根本不是个办法。
亲家母的脾气比我婆婆还要刁钻，她觉得我既然来了，就该承担起一切家务活。她指使我做各种事情，甚至连她的袜子都让我手洗。我本以为，这只是暂时的，等她身体好点，我就可以回去上班，可现实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秀兰啊，你这菜炒得太咸了，明天少放点盐。”
“秀兰啊，我的衣服怎么还没洗？你是不是不愿意伺候我？”
“秀兰啊，你这拖地怎么拖得这么不干净？你年轻时候在家里也是这么混的吗？”
她的语气理所当然，甚至有点居高临下，让我听得心里直发堵。
可让我寒心的，不只是她的态度，而是儿子和儿媳的反应。
赵明开始习惯我的存在，回到家后什么都不做，饭菜热好了才出来吃，吃完就回房间玩手机。李慧则是躲得远远的，下班回来就进卧室，连话都懒得跟我多说一句。
我终于明白了，他们让我来的目的，并不是“帮忙”，而是彻底接手他们不想承担的责任。
我像是一个免费保姆，照顾着一个并不感激我的老人，还要承受一大家子的冷落。
终于，在一个深夜，我躺在床上，彻夜难眠。
我想了很多，想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委屈，也想到了这么多年为家庭的付出。我突然意识到，我已经52岁了，人生过了一半，为什么还要继续这样活着？
03
第二天一早，我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准备回老家。
赵明惊讶地问我：“妈，你这是干什么？”
我笑了笑，平静地说：“回老家，过自己的日子。”
李慧听到动静，也从卧室里出来，皱着眉头问：“妈，你是不是生气了？是我妈哪里做得不好？我跟她说。”
我看着她，轻声说道：“慧慧，你应该自己去面对你母亲的问题，而不是让我替你解决。”
她怔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说。
赵明有些慌了：“可你要是走了，谁来照顾亲家母？”
我笑了笑，说：“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说完，我提起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老家后，我重新找了份轻松的工作，不再为了家庭牺牲自己。
这一生，我已经付出了太多，或许，是时候为自己活一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