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你真要拒绝市局的邀请?”老站长眯起眼睛,烟雾缭绕中审视着我。
“我在西区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我望向窗外堆积如山的粮袋,“有人嫌这里是死胡同,可我在这胡同里看到了光。”
“好好想想吧,伟子,机会难得啊!”
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只知道心中有个声音在呐喊。
01
我叫张伟,今年讲这个故事时已是两鬓斑白,可回想起四十多年前的春天,一切仿佛就在昨日。
那是1978年的三月,杨柳刚吐新绿,我结束了五年的军旅生涯,转业回到了家乡。组织上的安排是让我到市郊粮站工作。
那天,我穿着退役时发的一套中山装,胸前的钢笔擦得锃亮,像是要去参加什么重要会议似的,结果到了粮站才发现,这里的人没几个穿得那么正式。
站长李东山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同志,头发花白,脸上的皱纹像是田地里的沟壑。
看见我的打扮笑了:"小张啊,以后咱们这儿可是要经常搬运粮食,弄得灰头土脸的,你这身衣服很快就保不住啦。"
我挠挠头,有些尴尬。第一天上班,却给人留下了不接地气的印象。
粮站坐落在城乡交界处,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四周砌着高墙,院内几间砖瓦房就是办公室和宿舍,还有几个灰色的粮库。
院子中央堆着麻袋和竹筛,几只麻雀在上面跳来跳去,啄食散落的谷粒。
李站长带我转了一圈,介绍了几位主要同事:会计老刘,一个戴着厚眼镜、瘦高个子的中年人;仓库保管王师傅,五十出头,脸色黝黑,一双手粗糙得像树皮;还有检验员小赵,比我大不了几岁,却已经在粮站干了五六年。
"小张从部队来,有文化,以后咱们这里的报表啊、数据啊,就多靠你了。"李站长拍拍我的肩膀说。
"站长,我会努力学习的。"我郑重其事地回答,像是在向首长报告。
王师傅笑了,露出一口黄牙:"嗨,当兵的就是不一样,说话做事都有精气神。小张,以后有啥不懂的,尽管问我们。"
接下来的日子比我想象中单调许多。每天早上七点半上班,检查粮仓温度湿度,接待送粮的农民或来买粮的居民,填写各种表格,核对数据……到了下午四点半,基本上就可以收工了。
偶尔赶上收粮季节,工作会忙碌些,但大部分时间都是按部就班。
刚开始我还有些不适应这种节奏。在部队,每天都是紧张的训练和任务,哪有这么悠闲?有时我会主动找些事做,比如整理仓库、清点库存,甚至帮王师傅搬运粮食。
"小张,你这是犯啥傻呢?"王师傅看我满头大汗地搬完一车麻袋,递给我一杯茶,"粮站工作就这样,有时忙有时闲,习惯就好了。"
慢慢地,我开始理解这种生活的韵律。每天看着农民们把辛苦种出的粮食送来,经过过称、检验、入库,最终变成国家的储备。
又通过我们的手分配给需要的人们,这个过程虽然简单,却是维系社会运转的重要环节。
特别是王师傅,他在粮站干了二十多年,对粮食的品质几乎有一种直觉。他能用鼻子闻出粮食是否受潮,用手捻就知道含水量是多少,有时甚至能尝出粮食是哪个公社产的。
"粮食有灵性,"王师傅经常这么说,"它记得土地的味道,记得农民的汗水,也记得咱们的心意。"
我常跟在王师傅后面学习。他教我如何分辨不同品种的稻谷、小麦、玉米,如何判断它们的好坏,如何防止虫害和发霉。
有时候我们一整天都在仓库里,呼吸着粮食的香气,说着各种与粮食有关的话题。
"王师傅,您在粮站这么多年,不觉得单调吗?"有一次我忍不住问道。
王师傅掂了掂手中的稻谷,笑着说:"单调?小张啊,你看这粒稻谷,它经历了春种秋收,风吹雨打,最后成了果实。我们守着它,就是守着千家万户的希望。这哪里单调了?"
他的话让我陷入沉思。也许工作的意义不在于表面的忙碌,而在于内心的充实与踏实。
02
转眼到了夏天,我已经能够独立处理一些日常工作了。小赵教我填写各种表格,老刘手把手地教我核对账目,李站长则经常找我聊天,讲解粮食政策和管理经验。
粮站就像一个小家庭,大家互相照应,共同成长。
这段时间,我和市区的未婚妻小丽关系也很稳定。她在市百货公司当售货员,每周日我们都会约会,去公园散步,或者看场电影。
小丽长得很漂亮,大眼睛,瓜子脸,笑起来甜甜的。她很会打扮,总是穿着时髦的衣服,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伟哥,你什么时候能调到市区工作啊?"一次约会时,小丽突然问我。
"这个不好说,"我挠挠头,"我刚来粮站没多久,还得再等等。"
小丽噘起嘴:"那多长时间啊?我爸妈都问过好几次了,说咱们年龄也不小了,该考虑结婚的事了。"
"再等半年吧,等我在粮站站稳脚跟,就找站长商量调动的事。"我握住她的手,信心满满地说。
那时候,我以为自己的人生轨迹已经清晰可见:再干半年,争取调到市区,和小丽结婚,买套房子,过上稳定的日子……可命运却在秋天给了我一记重拳。
那是十月初的一天,天高云淡,一场秋雨过后,空气格外清新。我像往常一样在粮站忙碌,突然被通知去站长办公室。
李站长坐在桌后,面色凝重:"小张啊,有个事要告诉你。"
我心里咯噔一下:"站长,什么事这么严肃?"
"市里决定加强西区粮站的建设,需要选派一名有经验、有文化的同志过去。我们研究了几个人选,觉得你最合适。"
西区?那可是城市最边远的地方,靠近山区,条件艰苦不说,交通也不便,据说连自来水都没通。我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
"我知道你有困难,"李站长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但西区正在发展,那边的农业产量逐年提高,粮站工作越来越重要。你能力强,又有军人作风,很适合去那边开拓局面。"
"可是站长,我和对象都在市区,正准备明年结婚……"我犹豫着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李站长叹了口气:"组织的安排,我们得服从。不过你放心,这不是永久性的,干出成绩来,以后有机会调回来的。你先回去考虑考虑,明天给我答复。"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宿舍,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刚刚适应了粮站的工作,正准备和小丽规划未来,现在却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这让我如何接受?
晚上,我约小丽出来谈这件事。秋风萧瑟,街上的梧桐叶随风飘落,像是在为我的处境增添几分凄凉。
"西区?那不是最穷的地方吗?"小丽听完我的叙述,脸色立刻变了,"你不能去!"
"我也不想去,但这是组织安排……"
"组织安排就一定要听吗?你可以找关系啊,找你们粮食局的领导说说,或者让我爸帮忙,他认识不少人。"小丽急切地说。
我摇摇头:"这不合适。再说了,西区虽然条件差,但不会是永久的,等我干出成绩,就能调回来了。"
"等多久?一年?两年?还是更久?"小丽的声音提高了,"伟哥,我今年都二十四了,再等下去,青春都浪费了!"
我们争论了很久,最后不欢而散。回到宿舍,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该如何抉择。
作为一名转业军人,服从组织安排是应该的;可作为一个即将成家的男人,我也有责任考虑未来妻子的感受。
第二天晚上,小丽来到粮站找我。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呢子大衣,头发精心打理过,看起来美丽动人,可眼睛却红红的,像是哭过。
"伟哥,我想通了。"她坐在我对面,声音低沉,"如果你真的决定去西区,那我们……还是分手吧。"
我愣住了:"小丽,你说什么?"
"我不能跟你去西区,那边什么条件都没有,我在百货公司好不容易熬出头,现在已经是柜组长了,再过两年说不定能当主任。"小丽眼里含着泪,"我们在一起三年了,我很喜欢你,但我不能放弃自己的前途。"
"可这只是暂时的,我肯定会回来的!"我急切地说。
小丽摇摇头:"谁知道呢?也许一去就是五年、十年。伟哥,我们都不年轻了,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
03
她摘下手上的戒指——那是我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放在桌上,起身离开。
我想追上去,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我的心如同被撕裂一般疼痛。
第三天,我告诉李站长,我接受调令,去西区粮站工作。
"小张,你想清楚了?"李站长惊讶地问。
"想清楚了,站长。我是党员,是转业军人,应该到最需要的地方去。"我的声音很平静,心却像打翻的五味瓶。
调令很快下来了,我要在一周内前往西区粮站报到。临行前,粮站的同事们为我举行了一个简单的欢送会。
王师傅送了我一块手表,说是让我记得时间的流逝;老刘送了一本账本,让我记录下在西区的点点滴滴;小赵则送了一件棉袄,说西区的冬天特别冷。
走的那天,我背着简单的行李,坐上了开往西区的公共汽车。车窗外,秋风扫落叶,一片萧瑟。我知道,自此我的人生将走向一个未知的方向。
西区比我想象中还要偏远。公共汽车在颠簸的土路上行驶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西区粮站位于一个小山坡上,四周是大片的农田,远处有连绵的山脉。
粮站的院子比市郊粮站小得多,只有几间砖房和一个不大的粮库。
接待我的是西区粮站的站长马广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同志,脸庞被太阳晒得黝黑,身材魁梧。
"小张同志,欢迎你来西区工作!"马站长热情地握住我的手,"我听说过你,李站长说你是个好同志,工作认真负责。"
"马站长您好,我会努力工作的。"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马站长带我参观了粮站的设施。确实如传闻所说,这里的条件很差:办公室的墙壁上有裂缝,窗户纸有些破损。
宿舍是一间小屋子,放着两张木板床;粮库的屋顶有些漏雨的痕迹;院子里的水井是用砖砌的,看起来年代久远。
"条件是差了点,但人心齐,泰山移。"马站长笑着说,"我们这儿虽然偏僻,但大家都是好样的,你会喜欢上这里的。"
我心里打鼓:这样的地方,我怎么可能喜欢得起来?
接下来,马站长介绍了其他同事:副站长刘建国,四十出头,精明能干;会计老张,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妇女,做事一丝不苟;仓库保管李大山,三十多岁,身强力壮;还有两名年轻的工作人员小王和小李,都是当地招来的高中毕业生。
"小张,你住的地方安排在这间屋子,和李大山一起。他会带你熟悉工作的。"马站长指着那间简陋的宿舍说。
"好的,站长。"我点点头,心里有些发怵。和陌生人合住一间屋子,而且条件这么差,我不知道自己能否适应。
李大山是个热心人,帮我收拾好床铺后,就拉着我去食堂吃饭。食堂其实就是一间厨房加餐厅,由一位姓赵的大婶负责。
饭菜很简单,白米饭配上咸菜和一盘炒青菜,没有什么肉。
"小张,别嫌弃,这里的伙食就这样,不过赵大婶的手艺不错,你慢慢就会习惯的。"李大山大口吃着饭,一脸满足。
我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虽然简单,但很香。
"对了,小张,听说你从市区来,那里条件好啊,为啥要来咱们这穷地方?"李大山好奇地问。
我愣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是被迫来的吧?
"组织需要,我就来了。"我简单地回答。
李大山竖起大拇指:"好样的!咱们西区虽然穷,但正在发展,这几年粮食产量提高了不少,工作很有意义的。"
晚上,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我辗转难眠。想起小丽,想起市区的粮站,想起那些熟悉的面孔,心里一阵酸楚。
窗外,秋虫的鸣叫声此起彼伏,偶尔还有一两声犬吠,这些在城市里罕见的声音,此刻竟成了我生活的背景音。
04
第二天一早,我就正式开始工作了。西区粮站的日常工作和市郊粮站大同小异,但因为人手少,每个人都要身兼数职。
我除了负责文书工作外,还要帮忙检验粮食质量、登记出入库数据,有时候甚至要帮着搬运粮食。
这里的农民淳朴热情,每次送粮来,都会和我们聊天,询问收成如何,粮价怎样,有时还会带些自家种的蔬菜送给我们。他们说话带着浓重的方言,刚开始我听得一知半解,后来慢慢就习惯了。
马站长很看重我,经常把我叫到办公室,询问工作情况,也会讲一些粮站的发展规划。
他告诉我,西区的农业正在快速发展,未来几年粮食产量会大幅增加,粮站的工作也会越来越重要。
"小张,你有文化,有能力,将来粮站的发展就要靠你们年轻人了。"马站长语重心长地说。
我被他的热情和期望打动,开始认真思考自己在这里的价值。
也许,这不仅仅是一个被流放的地方,也是一个能够施展才华的舞台?
转眼间,来西区已经一个月了。我慢慢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和工作节奏,也和同事们打成一片。
李大山教我如何快速判断粮食质量,老张教我如何编制各种报表,刘副站长则经常和我讨论粮站管理的问题。
天气越来越冷,西区的冬天来得比市区早。每天早晨起床,都能看到地面上结了一层薄霜。宿舍里没有暖气,只能靠一个小火炉取暖。
李大山每天晚上都会生火,屋子里暖烘烘的,我们坐在炉边聊天,有时还会喝点小酒,倒也其乐融融。
"小张,你这么年轻就当过兵,见过世面,怎么还没对象啊?"一天晚上,李大山突然问道。
我的脸色一下子暗了下来:"有过,分了。"
李大山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情绪变化,忙说:"哎呀,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来,喝酒喝酒!"
我摆摆手:"没事,都过去了。"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一阵刺痛。小丽离开后,我再没有联系过她,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小张,别想那么多,人生嘛,有得有失。"李大山拍拍我的肩膀,"我给你介绍个对象怎么样?镇上卫生院有个女护士,长得可俊了,人也好。"
"算了吧,我现在只想好好工作。"我苦笑着摇摇头。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年底。西区的冬天寒冷刺骨,但粮站的工作却热火朝天。年关将至,很多农民赶在春节前来卖粮换钱,粮站的每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我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集体,和同事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马站长对我更是器重有加,常常向上级领导夸奖我。我也渐渐忘记了初来时的不适和失落,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
春节前夕,马站长召集大家开了个小会,总结这一年的工作。数据显示,西区粮站今年的收购量比去年增加了15%,质量检测合格率达到了98%,各项指标都创下了新高。
"这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马站长高兴地说,"特别是小张同志,虽然来得时间不长,但工作特别认真负责,给我们带来了很多新思路。"
听到这样的评价,我心里暖烘烘的。看来,我的付出得到了认可。
春节那天,粮站组织了一个简单的联欢会。赵大婶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有鱼有肉,还有饺子。大家围坐在一起,吃着喝着,聊着家常,气氛热烈。
"来,小张,唱个歌!"李大山端着酒杯起哄。
我有些不好意思:"我不会唱歌……"
"别谦虚了,当兵的谁不会几首军歌?来,给大家露一手!"刘副站长也鼓励道。
在大家的起哄下,我终于站起来,唱了一首《当兵的人》。唱着唱着,我的眼睛湿润了。这首歌勾起了我部队时的回忆,也让我想起了自己的选择和坚持。
唱完后,全场掌声雷动。马站长走过来,拍着我的肩膀说:"小张,你是个好同志!来,我敬你一杯!"
那一刻,我感到无比温暖。虽然远离家乡,虽然失去了爱情,但我在这里找到了新的归属和价值。
05
春节过后,天气渐渐暖和起来。西区的春天来得比市区早,二月份就能看到花朵绽放,田野里一片生机勃勃。
粮站的工作也进入了一个相对平稳的阶段,我有更多的时间思考和学习。
我开始研究粮食检测的新方法,向市局索取了相关资料,并结合西区的实际情况进行改进。
我还注意到,粮站的数据统计方式比较落后,于是设计了一套新的表格,使得数据记录和分析更加便捷准确。
马站长对我的创新非常支持,给了我很大的自由空间。他说:"小张,你有想法就大胆去做,粮站的发展就靠你们年轻人了。"
在他的鼓励下,我越来越有信心。我甚至开始思考如何改善粮站的基础设施,让大家的工作和生活条件更好。
三月中旬,市粮食局派了一个检查组来西区粮站视察。检查组由局里的一位姓钱的副局长带队,还有几位科室负责人。
马站长让我负责接待工作,向检查组介绍粮站的情况。我做了充分准备,不仅整理了详细的数据报表,还绘制了几张图表,直观地展示了粮站近年来的发展变化。
"张同志,你这个表格设计得很好,数据一目了然。"钱副局长看完我的报告,赞赏地说。
"谢谢领导,这是我根据实际工作需要设计的,希望能提高工作效率。"我谦虚地回答。
"不错,很有创新精神。"钱副局长点点头,"我看你的检测方法也有改进,能详细讲讲吗?"
我向他们详细介绍了我改进的粮食检测方法,如何在保证准确性的同时提高效率,以及这种方法在实践中的应用效果。
检查组的成员听得很认真,不时点头,还有人记笔记。最后,钱副局长说:"张同志,你的思路很好,这些改进对其他粮站也有借鉴意义。回去后,我会向局长汇报,看能不能在全市推广。"
检查结束后,马站长高兴地拍着我的肩膀:"小张,你真给咱们西区粮站争光了!"
我心里也很满足。看来,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不仅得到了站里同事的认可,也得到了上级领导的肯定。
检查组离开一个月后的一天,我正在办公室整理数据,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市粮食局办公室打来的。
"张伟同志吗?钱副局长想见你,明天上午九点,请准时到局里来。"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客气。
我有些诧异,不知道钱副局长为什么要见我。马站长听说后,拍拍我的肩膀说:"好事啊,小张,可能是你的那些创新引起了重视。去吧,好好表现!"
第二天一早,我穿上唯一一套像样的衣服——那件从部队带来的中山装,搭乘第一班公共汽车前往市区。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我的心情既紧张又期待,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到了市粮食局,我按照指引来到钱副局长的办公室。钱副局长五十多岁,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很儒雅。
"小李同志,来,请坐。"局长指了指对面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