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1975年,北方的寒冬格外漫长。

十一岁的赵明远每天放学后都站在村口老槐树下,眺望着远方。

村里人都知道,他在等那个一年前为了还债去煤矿的父亲。

"明远,又在等你爹呢?"李二爷拍拍他的肩膀,"天冷,回家吧。"

"李二爷,我爹说过他会回来的。"明远紧了紧单薄的棉袄,眼中满是执着。

十八元钱,改变了一个家庭的命运轨迹。

01

北方的冬天,寒风凛冽。村子里的土路上,满是冻得坚硬的车辙印。我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眺望远方,盼望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能够出现在地平线上。



"明远,又在这儿等你爹呢?"李二爷背着手从身后走来,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我点点头,双手插在破旧棉袄的口袋里,冻得有些发抖:"李二爷,我爹说过,会回来的。"

李二爷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回家吧,天冷,别冻着。你娘该着急了。"

我不情愿地跟着李二爷往村里走。我叫赵明远,今年十一岁,是村里小学五年级的学生。自从去年冬天,我爹赵大河为了还清欠生产队的十八元钱,去了煤矿厂打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虽然他寄过信回来,可那信纸用的是旧报纸,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看得出爹是多么珍惜每一寸纸。

"爹一定会回来的,"我在心里默念着,"他答应过我的。"

1975年的冬天格外寒冷。那年,我家因为娘生病治疗,欠了生产队十八元钱。要知道,那时候十八元可不是小数目,够我们全家三个月的口粮钱了。

记得那天,李二爷来我家催账,爹把我和娘叫到一起,严肃地说:"明远,爹得出去一趟,去煤矿厂打工。那边工钱高,干上几个月,就能把欠的钱还清。"

"去煤矿?"娘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那可是要命的地方!前年王家老大不就是在煤矿出事的吗?"

爹摇摇头,安慰道:"放心吧,我小心些就没事。再说了,那边一个月能挣三十多块钱,干个把月就回来。"

我坐在一旁,看着爹憔悴但坚定的面容,心里又酸又涩。

"爹,那您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怯生生地问,生怕自己一开口就哭出来。

爹摸了摸我的头,眼里满是柔情:"明远,爹一定赶在春节前回来,到时候给你带糖吃。"

第二天一早,爹就背着行囊出发了。他的行李很简单,一个旧军用挎包,里面装着几件换洗的衣服,还有娘给他包的几个煎饼。临行前,爹把我拉到一边,郑重地说:"明远,你是家里的男子汉了,要照顾好你娘,好好读书,别让爹妈失望。"

我拼命点头,强忍着泪水:"爹,您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娘,好好学习。您...您一定要早点回来。"

爹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大步走出了院子。我跟在后面,一直送到村口,看着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才依依不舍地回家。

从那天起,我每天放学后都会在村口等上一会儿,希望能看到爹回来的身影。娘知道后,没有阻止我,只是每次天黑了,就会提着灯笼来找我:"明远,回家吃饭了。"

爹走后的日子,家里变得更加拮据。娘除了在生产队干活挣工分外,还接了些缝补的活儿。常常是我睡下了,她还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缝缝补补。每每看到这一幕,我心里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读书,长大后挣大钱,再也不让娘受苦。

爹走后的第一个月,我们收到了他的来信。那是一封用旧报纸写成的信,字迹工整但有些颤抖,好像是在摇晃的环境中写的。

"亲爱的家人:我已安全到达煤矿厂,一切安好,请勿挂念。这里工作辛苦,但工钱确实可观。每天下井前,我都会想着你们,给自己加油鼓劲。明远,爹听说你上个月的数学考试得了满分,真为你骄傲。继续加油,爹相信你将来一定能考上大学,出人头地。刘氏,你的病是不是好些了?记得按时吃药,别太劳累。我这边的工友都很照顾我,分给我轻松些的活儿干。预计过几个月就能把欠的钱还清,到时候我就回家......"

娘读着信,声音哽咽;我听着,眼泪不住地往下掉。爹的话虽然朴实无华,但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对家的思念和责任感。



李二爷听说我爹去煤矿厂打工了,特意来家里看望。他拿出账本,说:"赵家嫂子,你别担心这十八块钱,慢慢还就行,我已经跟大队长说好了。"

娘连忙道谢:"李二爷,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大河他去挣钱了,过些日子就能还上。我们赵家不能欠着生产队的钱不还。"

李二爷点点头,欣赏地看了娘一眼:"赵家嫂子真是个明白人。不过也别太急,赵大河那边的工作可不轻松,你多担待些。"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李二爷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只是单纯地以为他在安慰我们。直到后来,我才明白煤矿工人的生活到底有多艰辛,有多危险。

春节前,爹没有如约归来,只寄回了二十元钱,让我和娘好好过年。信中说,矿上活儿多,请不了假,等忙过这阵子就回来看我们。娘收到信和钱,强颜欢笑地对我说:"明远,你爹挣钱回来了,我们先把欠生产队的钱还上,剩下的给你买身新衣裳过年。"

我摇摇头:"娘,我不要新衣裳。我们还是给爹做双棉鞋寄过去吧,矿上冷,爹的脚该冻坏了。"

娘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继而笑着摸了摸我的头:"我儿长大了,懂事了。好,咱们给你爹做双棉鞋。"

就这样,年三十那天,我们一家三口,有两个围坐在一起,吃着简单的年夜饭,桌上多了一双崭新的棉鞋,那是给千里之外的爹准备的。

02

时光飞逝,转眼间,爹离家已经过去了半年。这半年里,他断断续续寄回来几封信,言辞间总是充满对家的思念,但每次提到回家的日期,总是变得模糊不清。

"爹在煤矿厂上班,很危险的。"我和同学李小虎下学后,在田埂上走着,我忧心忡忡地说。

李小虎点点头:"我听我爹说,煤矿底下黑黢黢的,到处是瓦斯,一不小心就会爆炸。"

"爆炸?"我吓得心跳加速,"那我爹......"

"别怕,你爹肯定没事。"李小虎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爹还说了,你爹赵大河是村里出了名的能干人,啥活儿都能干好。"

回到家,我忍不住问娘:"娘,煤矿真的很危险吗?爹会不会......"

娘的手停在织布机上,眼神里闪过一丝担忧,但很快又恢复平静:"明远,别胡思乱想。你爹是个有本事的人,不会有事的。再说了,他可是答应过要回来看我们的,他从不食言。"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里却忐忑不安。那晚上,我做了个噩梦,梦见爹被埋在黑暗的煤矿里,怎么也爬不出来。我惊醒后,发现枕头已经被泪水浸湿。

第二天一早,我起得很早,帮娘挑了水,喂了鸡。娘看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叹了口气:"明远,别担心了。一会儿吃完饭,你去一趟李二爷家,把我织的这块布送去,换点粮食回来。"

李二爷家离我家不远,走路大约十来分钟。他是生产队的会计,为人正直,在村里很有威望。到了他家,看见李二爷正在院子里劈柴。

"李二爷,我娘让我送布来,换点粮食。"我恭敬地说。

李二爷放下斧头,接过布,仔细看了看:"你娘的手艺真好,这布织得匀称,结实。"

他转身进屋,不一会儿拎出一袋米和一小袋面粉:"给,这是一斗米,五斤面,够你们吃一阵子了。"

我接过粮食,感觉分量似乎比平时多了不少,正要说话,李二爷摆摆手:"别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爹为了还债,远离家乡去煤矿厂打工,是个有担当的男人。我们生产队不能亏待这样的好人家。"

回家路上,我沉思着李二爷的话,心里对爹充满了敬佩和思念。虽然爹不在身边,但他的精神一直鼓舞着我,让我有勇气面对生活的艰难。

夏天到了,田里的庄稼长势喜人。我每天放学后,都会帮娘干点农活,虽然力气小,但也能锄锄草、浇浇水。娘看我干活认真,常常欣慰地笑:"明远,你长大了,真像你爹年轻时候的样子。"

这样的日子,平淡而充实。虽然生活艰难,但有爹定期寄回来的钱,加上娘在生产队的工分和织布的收入,我们的生活还算过得去。唯一让我心里不安的,是爹始终没有提到具体什么时候回家。

"娘,我想爹了。"一天晚上,我躺在炕上,忍不住对正在缝补衣服的娘说。

娘的手停了一下,轻声说:"娘也想他。不过啊,男子汉在外打拼,是为了让家里过上好日子。我们要理解他,支持他。"

"等爹回来,我一定要告诉他,我现在已经是班上的'五好学生'了。"我自豪地说。

娘笑了,眼里闪着泪光:"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很骄傲的。"

就这样,在对爹的思念和期盼中,我们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日日夜夜。每次收到爹的来信,都成了我们最大的安慰和期盼。

直到那一天,意外发生了。

那是秋收的时节,李二爷在田里干活时突然晕倒了。村里人赶紧把他送回家,请来了镇上的赤脚医生。医生看过后,摇摇头:"李老先生这是积劳成疾,再加上年纪大了,身体吃不消。得好好休养,不能再干重活了。"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全村,毕竟李二爷在村里德高望重,大家都很关心他的健康。娘听说后,特意做了一锅鸡汤,让我送去。



"李奶奶,我娘让我送鸡汤来,给李二爷补身体。"我站在李二爷家门口,恭敬地说。

李奶奶接过鸡汤,感动得眼泪都出来了:"谢谢你娘,这么困难的时候还惦记着我们老两口。"

我被让进屋里,看见李二爷躺在炕上,脸色苍白,但精神还算不错。他看见我,勉强笑了笑:"明远来了啊,学习怎么样?"

"挺好的,李二爷。我现在是班长了,老师说我要是继续努力,将来能考上高中。"我骄傲地回答。

李二爷满意地点点头:"好,好啊。你爹要是知道了,肯定高兴。"

提起爹,我不禁低下了头:"李二爷,我爹...他还好吗?您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吗?"

李二爷和李奶奶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李二爷轻咳一声,说:"你爹在煤矿厂干得不错,听说已经成了小组长。至于什么时候回来...这个,煤矿上的工作不好请假,你要理解。"

我点点头,虽然心里失落,但也明白爹的不容易。临走时,李二爷突然叫住我:"明远,告诉你娘,你家欠生产队的十八元钱,已经还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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