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作家写作的时候都费神劳力,一点都不轻松,而农民却活得比较自在,乐天知命,没有太多的烦恼。从人生的角度来看,无论作家还是农民,最终都会走向死亡,那么他们的人生体验到底有什么不同呢?



从功利的角度来看,作家似乎比农民更出名,也更容易青史留名。但很多作家并没有那么大的名气,即便写出了一两部作品,也不能青史留名,甚至在他们活着的时候都没有什么名气。他们创作的时候一点都不轻松,甚至每天遍索枯肠,还要到处寻找灵感,读书很多,写出来的东西却没有什么真话,一点都不真诚,只是为了混口饭吃,当然也就不可能有很大的名气了。这样的作家不在少数,尤其是当代,这样的作家被称为写手,名气不大,但写出来的东西却很多,赚点钱,却并不能以此为生,只是把写作当成一种兴趣爱好。有网络写手每天更新上万字,非常辛苦,挣钱不是太多,可以勉强糊口。有的网络写手挣钱很多,写出来的作品却乏善可陈,虽然有一定的商业利用价值,可以改编成电影、电视剧、网络游戏等,却并不能成为名著,也不能流传下去。作家费心劳力,不过是为了多赚点钱。古代作家一生可能只写一部作品,能够流传下去,就算是不错了,虽然可以表达作家的思想,也可以传播知识和文化,甚至可以传播思想,但作品泛滥之后,一些作家的作品就显得微不足道了,而作家的创作状态却比较辛苦,怎么说都不能算是好的人生体验。

农民大多乐天知命,因为他们只要有口吃的就能活下去,耐受力很强,并不像知识分子那样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古代的书生考中之前算是百无一用,而考中之后就算鲤鱼跃龙门,一步登天,要享受体制内的好处,享受荣华富贵。一旦进入官场,书生变成了官员,很多就不再搞文学创作了,而是把写作的功夫用在写公文上,用在琢磨着怎样搜刮钱财方面。当然也有的官员要著书立说,要传播自己的思想,但一定会受到权力系统的干预,要美化权力系统,而不要天生反骨,写一些“带刺”的文章。民间的读书人除了准备参加科举考试,就是著书立说。倘若他们没有考中,著书立说就很困难,不容易获得人们的认同。人们更喜欢官员著书立说,即便官员被贬了,退隐林泉,著书立说,也仍然可以树立一种学派。古人的官本位思想非常严重,一旦做官就拥有超级话语权,会获得老百姓的认可。不管是官员著书立说,还是民间的书生著书立说,都算是知识分子在应用自己的知识和文化,搞一些创造性的写作。人们大多喜欢看官员写的文章,而对于民间书生写的文章,大多视而不见。因为民间书生没有考中,没有被科举考试的选拔,当然也就一文不值了。



古代很多思想家都有权力系统做背书,或者都有权力背景,不是权力系统内部的官员,就是退隐林泉的退休官员,或者被贬的官员。能写文章的民间书生大多要抱团取暖,要成立某个文学派别,才能引起人们的重视,当然只是引起知识分子的重视,农民们大多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写的东西是什么。古代大多数人都是农民。接受了被改造的儒家思想,同时也接受了皇帝宣扬的迷信思想。他们会在皇帝的倡导下知足常乐,不会心比天高,更不会为了功名利禄去奋斗,因为他们大多不读书,不识字,即便奋斗也没有好结果,就不如守住本分,老老实实种地,还可以谋生。他们不像作家那样,整天遍索枯肠,整天为寻找灵感神神叨叨,也不会像作家那样为了写出好文章而整夜睡不着觉,甚至出现癫狂的症状。他们会乐天知命,有粮食就生存下去,即便做牛做马也要生存下去,活着是最大的目标。没有粮食的时候,他们就要借贷生存,倘若连借贷生存模式都不能持续,他们就要做乞丐,外出逃荒要饭。发展成流民之后,聚在一起就要闹事。倘若没有饥荒和战乱,他们就会老老实实种地。

看似农民生活在社会底层,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但农民并不一定感觉很痛苦,起码活得比作家要潇洒得多。农民付出的是体力劳动,虽然辛苦,但精神并不一定痛苦,即便忍受奴役和剥削,也仍然可以愉快地活下去,只要没有饥荒和战乱,就可以持续活下去,子子孙孙,繁衍下去。而作家却并不会这样每天为创作操心劳力,甚至有的作家犯了神经病,精神不正常。如此痛苦的创作,只是为了给社会提供精神食粮,但没有作家这种创作,社会仍然正常运行,并不会因为缺少作家而停滞不前,也不会因为缺少作家而弄得科技不发达。作家是自然而然产生的,也是在社会分工的状态下出现的。作家这个职业并不轻松,虽然不会耗费太大的体力劳动,但脑力劳动繁重,很容易逼得作家无所适从。虽然天才型的作家创作比较潇洒,但那样的作家比较少,或者他们只是在特殊的状态下搞创作,容易对生命形成一种损害。作家提供精神食粮,本身并不愉快。甚至很多作家读书很多,思考的东西很多,因而变得郁郁寡欢。似乎知道很多社会真相之后,人就不容易变得愉快起来,反而变得有些忧郁。而不知道很多社会真相,只是老老实实种地活着的农民,却容易变得乐天知命,容易感觉幸福。



不管是作家还是农民,不管是痛苦还是幸福,都是一种自我感受,却并不一定是客观事实。每个人眼中的世界是不同的,作家有作家眼中的世界,农民有农民严重的世界,不可同日而语。但从人生体验来说,似乎作家更加痛苦,而农民却活得比较愉快。到底是复杂而痛苦,还是简单而快乐?生命到底应该怎样度过?需要人们深思这些问题,并不能简单地肯定与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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