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你说这盒子里是什么?"叶文洁颤抖着手指向那个尘封的木匣。

老村长叹了口气:"这是王大治临终前托我交给你的。

他说:'若她肯来见我最后一面,便当面给她;若她不来,也请务必让她看到。

'我守了这个承诺三十年了,姑娘。"

叶文洁打开匣子,却再也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01

村口那棵槐树下,我望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老屋发呆。三十年了,这个地方承载了我太多的记忆,有甜蜜的,更多的是苦涩的。

我叫叶文洁,今年已经四十一岁了,在城里有份体面的工作,有疼我的丈夫,日子过得还算安稳。

只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会想起那个我恨了大半辈子的男人——我的继父王大治。

村长站在老屋门前,看到我的身影,朝我挥了挥手。他老了,比我记忆中更佝偻了,眼睛却依然明亮。

"文洁啊,你终于回来了。"村长用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虽然晚了些,但总算是回来了。"

我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月前,村长打电话告诉我,王大治病危。我挂了电话,告诉自己不会回去的,那个男人夺走了我的母亲,夺走了我本该幸福的童年,我不会回去见他最后一面的。

可如今,他已经走了,而我还是回来了,带着满腹的愤怒与不甘。

"走吧,进去看看。"村长轻轻推了我一下,我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那个曾经的家。

屋子里的陈设几乎没有变化,只是多了些岁月的痕迹。桌上的茶杯还是我记忆中那一套,墙上的挂钟停在了某个时刻,像是在静静诉说时间在这里凝固的故事。

村长从柜子里取出一个木匣子,递给我:"这是王大治留给你的,他说无论如何都要让你看到。"

我接过那个匣子,感觉它沉甸甸的,像是装满了说不出的心事。木匣上落了一层薄灰,我轻轻擦拭,露出下面细致的纹理。

"你说这盒子里是什么?"我颤抖着手指向那个尘封的木匣。

老村长叹了口气:"这是王大治临终前托我交给你的。他说:'若她肯来见我最后一面,便当面给她;若她不来,也请务必让她看到。'我守了这个承诺三十年了,姑娘。"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匣子。里面整齐地放着一叠泛黄的日记本,最上面是一张我们全家的合影。那是我十二岁那年拍的,照片里的母亲笑得那样灿烂,我和王大治站在她两边,像是一个完整而幸福的家庭。我翻过照片,背面写着一行瘦弱的字迹:"若有来生,我依然会选择疼你,即使你不认我这个父亲。"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那一刻,三十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记得我十一岁那年,父亲不告而别,只留下一张纸条说要去南方发展。母亲抱着我哭了整整一夜。

不久后,父亲的亲戚们就把我们赶出了家门,说房子只属于父亲那边。我们被迫投奔外婆家,可那里的日子也不好过。外婆疼我和妈妈,但舅妈眼里只有刺。

每天都能听到她在外婆耳边嘀咕:"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能有什么出息?趁年轻赶紧再嫁了吧。"

母亲起初不肯,她说要等父亲回来。可半年过去了,一年过去了,父亲杳无音信。

舅妈介绍了隔壁村的王大治,说他老实本分,前妻去世多年,无儿无女,家里还有几亩地,够养活我们娘俩。

第一次见王大治时,我躲在母亲身后,打量着这个高大沉默的男人。他比母亲大十几岁,脸上的皱纹深深地刻在额头和眼角,一双手粗糙得像是地里的老树皮。

他蹲下身,试图和我打招呼,声音有些局促:"小姑娘,你叫文洁是吧?我听你妈妈说你很乖,学习也好。"

我没有理他,只是紧紧地抓着母亲的衣角。

母亲轻轻推了我一下:"文洁,叫叔叔。"

我撇撇嘴,小声地叫了一声:"叔叔。"

王大治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小心翼翼地递给我:"给,吃糖。"

我没接,糖就尴尬地悬在半空中。母亲有些难堪,替我接过了糖。王大治也不恼,只是笑笑说:"慢慢来,小孩子都这样。"

02

结婚那天,王大治郑重地对母亲说:"我会像亲生父亲一样对待文洁的,你放心。"

母亲流着泪点头,我在一旁看着,心里充满了不安和抗拒。

搬到王大治家后,他确实待我不错。早上会给我准备热腾腾的早饭,晚上帮我检查作业,有时还会背着我上学,尤其是下雨天,怕我走泥泞的路滑倒。

慢慢地,我开始接受这个新家,虽然我从不叫他"爸爸",只是生硬地称呼他为"叔叔"。

日子平静地过了大半年,王大治提出想和母亲再生一个孩子。

"家里太安静了,"他说,"多个孩子热闹些,文洁也有个伴。"

母亲看了我一眼,问我的意见。我低着头不说话,心里不愿意,但也不好直接反对。最后母亲同意了。

母亲怀孕后,身体特别虚弱,整天呕吐不止。王大治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变着法子给她做好吃的,就怕她营养不够。

他对我的关注少了,我开始感到被忽视,心里有股说不出的酸楚。

一天放学回家,我看到王大治正搀扶着母亲在院子里慢慢走着。他们说说笑笑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亲生父亲,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我冲过去抱住母亲,力气大得把她差点推倒。

王大治赶紧扶住了她,脸色变得很难看。

"你干什么?你妈妈肚子里有孩子,你不知道吗?"他的声音从未有过地严厉。

母亲脸色苍白,捂着肚子:"我没事,文洁只是太想我了。"

那天晚上,母亲出现了流产迹象,被紧急送到了镇上的医院。医生说保住了,但要卧床休息。王大治整夜未眠,守在病房外,我蜷缩在长椅上,心里充满了愧疚和害怕。

第二天一早,王大治把我叫到病房外的走廊上。



"文洁,你已经不小了,应该懂事了。"他的声音疲惫而压抑,"你妈妈现在很虚弱,你以后要小心些,不能再那么莽撞了。"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

"你是不是不希望有这个弟弟或妹妹?"他问道。

我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王大治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习惯,但家里多个孩子是好事。你还小,将来读书成家,我和你妈就剩下两个老人了,多个孩子多份保障。你明白吗?"

我依然不说话,心里却想:你根本不是为了我,你只是想要自己的孩子。

从那以后,王大治对我的态度明显冷淡了。他仍然供我上学,给我买学习用品,但那种亲切感消失了。

我和母亲的关系也变得紧张,她总是小心翼翼地劝我要理解继父,要尊重他。我听着这些话,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

母亲的预产期到了,那天早上,王大治骑着自行车带着她去了镇医院。临走前,他对我说:"好好在家待着,等好消息。"

我点点头,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不安。

晚上,村长的儿子急匆匆地来敲门,说医院那边出事了,让我赶紧过去。我跟着他跑到村口,坐上了等在那里的拖拉机。一路上,我的心跳得厉害,手心全是汗。

到了医院,我看到王大治坐在走廊上,双手捂着脸,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看到我,他抬起头,眼睛通红:"文洁,你妈妈她..."

我没等他说完,冲进了病房。母亲安静地躺在床上,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医生告诉我,她大出血抢救无效,孩子也没保住。

我跪在床边,抱着母亲冰冷的手,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我想起母亲温柔的笑容,想起她给我梳头发时的轻声细语,想起她在我发烧时通宵守候的身影。

所有美好的回忆在这一刻变成了撕心裂肺的痛。

王大治站在门口,一言不发。我转过头,眼中满是愤怒与仇恨:"都是你!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非要生孩子,妈妈就不会死!"

他没有反驳,只是沉默地走到床边,轻轻抚摸母亲的脸,眼泪默默滑落。那一刻,我恨透了他,恨他抢走了我的母亲,恨他毁了我的家。

03

母亲下葬那天,整个村子的人都来了。王大治像个雕塑般站在坟前,一动不动,直到所有人都离开。回家后,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三天没出来。再次见到他时,他的头发多了几缕白丝,眼睛里的光芒也黯淡了。

从那天起,我们之间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他照顾我的生活,我也乖乖上学,但我们几乎不交谈。每当我看到他,就会想起母亲的离去,心中的怨恨便又添了几分。

高中毕业那年,我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省城的大学。临行前,王大治给了我一个信封,里面是厚厚的一叠钱。

"大学费用我都准备好了,你安心读书。"他说道。

我看着那些钱,想起了这些年他省吃俭用的样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用了,我申请了助学贷款,再加上勤工俭学,够用了。"我推回信封。

王大治愣了一下,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那你拿着点零花钱也好。"

我还是摇头:"不用,我自己能解决。"

我转身离开,没有看他失落的眼神。在我心里,我欠他的已经还清了,我们之间再无瓜葛。

大学四年,我从未回过家,寒暑假都在学校附近找工作。



偶尔村里的同学会告诉我王大治的近况:他种地、养猪、修水渠,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从不抱怨。每次听到这些,我都会沉默,心想这与我何干。

大学毕业后,我通过自己的努力进入了省电视台工作,认识了同事赵明。他也是单亲家庭长大的,比我大两岁,温和体贴。我们有着相似的经历,很快就相爱了。

结婚那天,赵明问我要不要通知家人。我摇摇头:"我没有家人了。"

他没有多问,只是握紧了我的手:"那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家人。"

婚后第三年,我怀孕了。赵明高兴得不得了,每天小心翼翼地照顾我,生怕我有一点不适。有一天晚上,我突然想起了母亲,想起她怀孕时的辛苦,想起她离开人世的那一天。我忍不住哭了起来。

赵明抱着我:"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摇摇头:"我想起了我妈妈。"

他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你有没有想过,去看看你继父?"

我一愣:"为什么要去看他?"

"他毕竟养育了你这么多年,现在你要当妈妈了,也许应该理解一下他的立场。"赵明小心地说。

我不想讨论这个话题,转身准备睡觉。赵明也不再坚持,只是轻轻拍着我的背。

生完孩子后,产后抑郁的情绪常常困扰着我。

有时候,我会无缘无故地想起家乡的那个小院,想起王大治种的那棵柿子树,想起他为我做的那些简单却香气扑鼻的饭菜。

但每当这些想法冒出来,我都会迅速将它们压下去。

女儿满月那天,赵明的父母大老远地赶来,给孩子戴上金锁,包了厚厚的红包。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我心里有种莫名的失落。

晚上,赵明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我:"这是上个月寄来的,我一直没敢给你。"

我打开一看,是村长写的信,说王大治生病了,希望我能回去看看。信末尾附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王大治消瘦了许多,背也驼了,但依然笑着对着镇上照相馆的镜头。

"他病得不轻,"赵明轻声说,"要不,我们带着孩子回去一趟?"

我长久地看着照片,最终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赵明叹了口气,不再劝我。

女儿渐渐长大,我的事业也越来越顺利。三十岁那年,我成为了电视台的主任编辑,负责一个重要栏目。生活忙碌而充实,我几乎忘记了过去的阴影。

四十岁生日那天,我收到了一个包裹,是从老家寄来的。打开一看,是一件精致的手工毛衣,针脚均匀细致,一看就是花了不少功夫。

包裹里还有一张纸条:"文洁,生日快乐。"落款是王大治。

我拿着毛衣,不知所措。赵明问我是谁寄来的。

"我继父,"我说,"他怎么知道我的地址?"

赵明有些尴尬:"是我告诉村长的。我觉得你们之间应该有些联系。"

我没有生气,只是默默地把毛衣和纸条放回了包裹。

"你不试试吗?"赵明问。

我摇摇头:"不用了。"

那件毛衣被我塞进了衣柜最深处,我告诉自己不会穿它,可在一个特别冷的冬夜,我还是忍不住拿出来披在身上。毛衣很暖和,仿佛能感受到那双粗糙的手编织时的温度。

04

去年冬天,女儿放寒假,缠着我们要去乡下玩。赵明提议去我的老家看看。我拒绝了,找了个借口带她去了别的地方。

回来后,女儿问我为什么不去看外公。我告诉她,我没有父亲。她困惑地看着我,却没有追问。

一个月前,村长打来电话,说王大治病危。我挂掉电话,整夜没睡,脑海里全是过去的片段:他背着我上学的身影,他为我熬粥时专注的样子,他在我考上大学时欣慰的笑容。

第二天早上,我决定不回去,告诉自己他对我而言只是个陌生人。

三天后,村长再次打来电话,说王大治去世了。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击中了。我没有哭,只是感到一阵莫名的空虚。

赵明劝我回去看看:"不管怎样,那里是你长大的地方,那个人抚养了你十几年。"

我沉默了很久,最终点了点头。

就这样,我回到了这个离开三十年的村子,站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下,望着那个承载了我童年记忆的老屋。

村长领我走进那间许久无人居住的房子,灰尘在阳光下飞舞,每一处陈设都让我想起过去。他递给我一把钥匙,指了指角落里的木箱:"那里面是王大治留下的东西,他特别交代要给你看。"

我独自一人在屋里开始整理继父的遗物。那个木箱上落了厚厚的灰,我用手小心地擦拭,露出箱子表面细致的纹路。

打开后,里面是整齐叠放的衣物、几张照片和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皮面笔记本。

我拿起那本笔记本,轻轻掸去上面的灰尘。

翻开第一页,当我看清上面的文字,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开始溃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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