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槐树下有铁盒，钥匙给你，千万要记住，别告诉小强。"
老人眼中闪烁着秘密，手指冰凉颤抖。
"九年的照顾，三万太少，这是父亲最后能为你做的事。"
李静握紧钥匙，泪水模糊了视线。 "爹走后别怪我，这是最后的补偿。"
01
电话铃声在春日的清晨里格外刺耳。李静正在厨房里忙活着，锅里的小米粥咕噜咕噜冒着热气，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她手上沾满了面粉，正在揉面团准备蒸馒头。
窗外，初升的太阳将金色的光芒洒进厨房，照在她略显疲惫的脸上。这是她每天的例行公事——五点半起床，给家人准备早餐，然后赶去超市上班。虽然辛苦，但李静从不抱怨，她知道这就是她选择的生活。
听到电话铃声，她慌忙用围裙擦了擦手，小跑着去接电话。木地板在她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那是去年张强找人安装的，虽然不是什么名贵木材，但在这个小区的房子里也算是体面的装修了。
"喂，哪位？"李静把电话夹在肩膀和脸颊之间，继续擦着手上的面粉。她的手指因长期泡在水里而略显粗糙，指甲剪得很短，没有一丝装饰。
"是我，老赵。"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几分忐忑。李静立刻认出了这个她已经有三个月没听到的声音。上次见面还是在春节，她带着丈夫和孩子回去拜年，老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却被张强嫌弃做得不够可口。
李静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神立刻柔和了许多，"爸，怎么了？有事吗？"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厨房里，小米粥的香气与蒸笼上升起的热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温暖的氛围。
"静儿啊，爸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如从前了。我寻思着，要是哪天走了，没人知道，多可怕啊。"电话那头的老人声音变得有些哽咽，"我想去你那儿住一阵子，行吗？"
李静能想象出养父说这话时的样子：佝偻的背，布满老年斑的手，还有那双总是闪烁着慈爱光芒的眼睛。虽然他曾经阻止她上大学，但那双手却从未停止过给予。十六岁那年，当她在父母的灵堂前泣不成声时，是这双手轻轻抚摸她的头，给了她依靠。
李静没有立即回答。她看了一眼窗外，阳光正好，照在院子里的石榴树上，几只麻雀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
那棵石榴树是去年搬进这个小区时，张强特意从花鸟市场买来栽种的，说是讨个彩头，象征着多子多福。如今，树上已经开满了红艳艳的花朵，像是一个个小小的灯笼，随风摇曳。
她家的房子不大，三室一厅，她和丈夫张强住主卧，儿子小宝住次卧，还有一间小书房。小书房是张强的地盘，里面放着他心爱的鱼缸和一些杂物，偶尔加班时也在那里处理工作。
如果把养父接来，只能把书房腾出来。张强肯定会不高兴的，他一向对老人没什么耐心，特别是对她的养父。在张强眼里，养父赵明就是一个乡下老头，没文化，没见识，连话都说不利索。
"爸，你等等，我跟张强商量一下。"李静轻声说道，心里已经预感到了丈夫的反应，但她还是存了一丝希望。
"好，好，你们商量吧。"老赵的声音里带着期待，又夹杂着不安。电话那头隐约传来几声咳嗽，听起来有些沉重。
李静挂了电话，心里五味杂陈。她想起十六岁那年，父母在一场车祸中双双遇难，是当时在同一个厂子里工作的赵明伯伯收养了她，供她读完了高中。
那时候，厂里很多人都劝赵明不要多管闲事，毕竟他自己也不富裕，还有个儿子要养。但赵明却说："这孩子可怜，我看着她爸妈长大的，怎么忍心看她流落街头？"就这样，李静成了赵家的一员。
虽说不是亲生父女，但那份养育之恩，李静一直铭记在心。赵明有个亲儿子叫赵小强，比李静大三岁，早年就跟着他娘改嫁到外地去了，多年来联系甚少。
02
李静记得，每逢过年过节，养父总会站在村口的大路边，眺望远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李静知道，他是在等他的亲生儿子回来，哪怕只是看一眼也好。
"张强，我爸想来咱家住。"晚饭时，李静小心翼翼地提出这个话题。她特意做了张强最爱吃的红烧排骨和蒜蓉空心菜，希望能借此软化丈夫的态度。
张强正在吃饭，筷子停在半空中，眉头一皱，"你爸？哪个爸？"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故意的疑惑，明知故问。
"就是赵叔，我养父。"李静解释道，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在张强心里，赵明从来都不是她的"爸"，最多只是个"叔"。
"哦，那个老头子。"张强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继续扒拉着碗里的米饭，"来干啥？他不是有自己的房子吗？"张强的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那是李静再熟悉不过的表情。
"他年纪大了，害怕自己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没人知道。"李静轻声说道，眼睛紧盯着丈夫的脸色，"他一个人住，我也不放心。"李静想起养父住的那个老房子，屋顶时常漏雨，冬天冷得要命，夏天又闷热难当。
但那里毕竟是养父的家，是他一辈子的心血，如今他愿意离开，想必是真的害怕了。
"那他儿子呢？为啥不去找他亲儿子？"张强放下碗，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咱家这地方本来就小，再来个老头子，挤死了。再说了，老人家有老人家的习惯，咱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生活，住一块儿多别扭。"张强的声音越来越大，惊动了正在看动画片的小宝，他好奇地探头望向餐桌。
"小宝，去房间写作业。"张强冲儿子喊了一声，小宝撅着嘴，不情不愿地离开了客厅。
"小强早就跟他断了联系，这么多年也没回来看过他一次。"李静的声音带着恳求，"他对我有养育之恩，现在他需要我，我不能不管他。"她的眼里闪烁着泪光，但她强忍着没让泪水流下来。她知道，在张强面前流泪只会适得其反。
"养育之恩？"张强冷笑了一声，"你忘了当年他是怎么催你嫁人的？说什么女孩子到了年龄就该嫁人，别念什么大学，费那冤枉钱。你要是上了大学，现在能在小超市当个收银员？"张强的语气中充满了鄙夷，仿佛在嘲笑李静的不自量力。
李静沉默了。她知道丈夫说的是事实。当年她高考成绩不错，完全可以上一所普通本科，但养父觉得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不如早点工作赚钱，省得花他的养老钱。
所以李静只上了一个中专，学了会计，毕业后在小超市做收银员，后来认识了送货的张强，就这么嫁了。但李静心里清楚，养父并非不爱她，只是在他那个年代，在那个小山村里，女孩子上大学确实是一件稀罕事。他的眼界所限，让他无法看到更远的地方。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李静抬起头，眼神坚定，"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把我养大了。现在他有困难，我不能不管。"她的声音不大，但字字掷地有声。在这一刻，她想起了养父送她出嫁时，偷偷塞给她的那个红包，里面是他攒了多年的五千块钱。
他说："静儿，爸没能给你太多，这点钱你拿着，算是爸的一点心意。以后有困难，就回来找爸。"
张强看着妻子倔强的眼神，知道这事多半没商量的余地。李静平时温柔顺从，但一旦认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随你便吧！"张强摔下筷子，起身离开了餐桌。
就这样，赵明老人搬进了李静家的书房。房间不大，只能放下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小衣柜，但窗户朝南，采光很好。李静把自己最好的被褥拿出来，给养父铺上，又在床头放了一个小闹钟和一杯热水。
"爸，您看这样行吗？"李静有些忐忑地问道。
赵明环顾四周，眼神中闪烁着感激的泪光，"好，好，比我那老房子强多了。"
"那您先休息会儿，我去做饭了。"李静轻轻关上门，心里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03
生活就这样按部就班地开始了。赵明老人生活习惯很简单，早上五点多就起床，自己烧水洗漱，然后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着小区里的人来人往。他不喜欢看电视，偶尔会看看报纸，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或者写写画画。
李静每天早上给养父准备早餐，然后去超市上班。中午回来给他做饭，晚上下班后又急匆匆赶回家准备晚餐。虽然忙碌，但李静脸上总是带着微笑。张强对这一切不置可否，只是减少了在家的时间，经常借口加班或者应酬，很晚才回家。
渐渐地，李静发现养父有些异常。他睡眠很浅，经常半夜惊醒；对敲门声特别敏感，只要有人敲门，他就会紧张地站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有时候他会一个人自言自语，说一些李静听不懂的话。
"爸，您怎么了？"一天晚上，李静发现养父坐在床边，双手紧握，额头上冒着冷汗。
"有人来了，有人要来抓我。"赵明惊恐地看着门口，声音颤抖。
"没有人来，爸，您做噩梦了。"李静轻声安慰着，握住养父冰凉的手。
"不，不是噩梦。他们会来的，迟早会来的。"赵明喃喃自语。
李静不知道养父说的"他们"是谁，但她看得出养父确实很害怕。于是她在养父的房门上安装了一个门铃，这样有人来访，养父可以提前知道；她还在房间里安了一个监控摄像头，连接到养父的手机上，这样他可以随时看到家门口的情况。
这些小措施似乎有所帮助，赵明的紧张情绪有所缓解。
时光如水，一晃就是九年。赵明的头发全白了，脸上的皱纹也深了许多。李静的儿子小宝已经上初中了，成绩不错，是个懂事的孩子。
他常常帮赵爷爷捶背，陪他说话，两人关系很好。张强的态度也软化了不少，偶尔会带老人去公园散步，或者陪他下下象棋。
那一天，李静正在超市收银台忙碌，接到了家里的电话。是小宝打来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妈，赵爷爷晕倒了，我已经叫了救护车。"
李静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她匆匆请了假，赶到了医院。养父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嘴唇发紫，一根根输液管连接在他的手臂上。医生告诉李静，赵明是突发脑溢血，情况很不乐观。
"他年纪大了，又有高血压病史，这次溢血面积较大，恐怕……"医生欲言又止。
李静明白医生的意思。她强忍着泪水，握住养父的手，"爸，您一定要挺住啊。"
赵明微微睁开眼睛，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没有发出声音。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穿着一件深色西装，眼神犀利，脸上带着几分倨傲。
"你是谁？"李静警惕地问道。
"我是赵小强，赵明的儿子。"男子简短地自我介绍，目光落在病床上的老人身上，"听说我爸病了，我特意从广州赶回来看看。"
李静这才认出他来。记忆中的赵小强还是个瘦高的年轻人，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发福的中年男子，脸上带着岁月的痕迹。
"小强啊，你终于来了。"赵明虚弱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爸，您怎么样？"赵小强走到床边，声音里听不出太多的感情。
"老了，不中用了。"赵明微微一笑，眼角有泪水滑落。
接下来的日子里，赵小强每天都会来医院看望他的父亲。表面上看，他尽职尽责，但李静能感觉到他的心不在这里。
他经常接电话，说一些李静听不懂的商业术语；他带来的水果和补品也都是最普通的，一看就是随便在医院门口买的。
04
一周后的一个下午，赵小强单独找到李静，提出了分家产的事情。
"李静，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赵小强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我爸现在这情况，怕是时日无多了。家产的事情，得提前说清楚。"
李静皱起眉头，"什么家产？"
"就是我爸的两套房子啊。一套是老家那边的三层小楼，一套是县城的两室一厅。"赵小强说道，"虽说这些年我很少回来，但血浓于水，我毕竟是他亲儿子。"
李静沉默了片刻，"这事得问爸的意思。"
当晚，赵明清醒了一些。李静把赵小强的话告诉了他。
"爸，关于家产的事，您是怎么想的？"李静试探性地问道。
赵明沉思了许久，最后缓缓开口："房子留给小强吧，他是我亲生的。你这些年照顾我，辛苦了，这里有三万块钱，给你买些好吃的。"说着，他示意李静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信封。
李静打开信封，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三万块钱。她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不是因为钱的多少，而是因为养父的决定让她感到心寒。九年的照顾，就值这三万块钱？
"爸，我不是为了钱。"李静擦干眼泪，声音有些哽咽。
"我知道，我知道。"赵明拉住李静的手，"你是个好孩子，我心里有数。"
第二天，赵小强听说父亲的决定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拍了拍李静的肩膀，"谢谢你这些年照顾我爸。三万块不少了，比工资高多了。"
李静没有回应。她只是默默地继续照顾着养父，换水、喂药、擦身体，一如既往。赵小强办理了一些必要的手续后，就以工作忙为借口，回广州去了，留下一句"有事电话联系"。
一个月后，赵明的病情急转直下。他躺在病床上，呼吸急促，眼神涣散。李静守在床边，握着他的手，轻声安慰着。
"爸，您要坚强啊。"李静的眼泪不停地流。
"静儿，对不起。"赵明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信…信箱…钥匙…"
"什么信箱？什么钥匙？"李静俯下身，想听清养父的话。
但赵明没能说完，他的手渐渐失去了力气，眼睛慢慢闭上，呼吸也停止了。
"爸！"李静的哭声回荡在病房里。
赵明的葬礼很简单。李静用那三万块钱，再贴补了两万，给养父买了一个不错的墓地。赵小强匆匆赶来参加了葬礼，表现得十分悲痛，但在仪式结束后不久就离开了，说是要赶回广州处理紧急事务。
送走了所有的亲友，李静一个人回到养父的房间，开始整理他的遗物。房间里东西不多，几件旧衣服，一些日常用品，还有一个上了锁的小木箱。李静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木箱的钥匙。
就在她准备放弃的时候，无意中摸到了床垫下面有个硬物。她掀开床垫，发现了一本厚厚的笔记本，封面已经磨得有些破旧。李静翻开笔记本，发现这是养父的日记。
她犹豫了一下，决定看看日记的内容。或许能找到木箱钥匙的线索。
日记从二十年前开始，记录了赵明的日常生活、思想变化，以及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李静一页一页地翻着，突然，她的手停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