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导语:

我父亲是运送荔枝进京的农户。

进京前,他答应我要给我带最先进的医书,给阿娘带最时兴的胭脂。

可因为贵妃的一句“不甜”,他被砍去双手,活活痛死。

两年后我进了宫,成了贵妃宫中的奉茶宫女。



1

贵妃又不高兴了。

瑶台宫里摔打了一地的器物,我拿着她惯喝的血燕羹进殿时,正好被一只金杯用力地砸在了额头上。

血从额上流下,贵妃不高兴了,她隔着珠帘说道:“叫她给我滚,脏了我眼睛,实在晦气!”

掌事宫女忙端过血燕羹,一声说是,一声叫我:“还不滚?”

我叠着手弓腰连忙退下,风在此时闯入了殿内,吹动珠帘,我见到帘后的凤眸。

不虞、倨傲、冷漠,都在那双眸中。

我退出瑶台宫,回到了宫女的住地。

和我同住的茴香看见额头上的伤口,小小的惊叫了一声,紧接着就翻出药膏帮我涂抹。

“贵妃生气的时候你触了她霉头?”茴香问,她嘟囔道:“你初来瑶台宫不知道,贵妃生气时,咱们这些小宫女最好别近前。指不定就被砸花了脸。”

我进宫一年余,近日才被调到瑶台宫,对贵妃实在不熟悉,只知道她盛宠六宫、骄恣任性。

“谢谢。”我对茴香说,“听说贵妃是伤了手指头才恼的。”

茴香涂好药,苹果似红润脸上对我撇撇嘴,“难怪呢。贵妃最擅弹琵琶、技绝天下,她的一双手比千金还贵。”

茴香比我早两年入宫,她左右看了看,悄声讲:“两年前有个宫女就因为给贵妃沐手时不慎烫到了贵妃,她的手就被贵妃活生生浸到了铁水里,后来彻底废了被赶出宫去。”

我低眼,“贵妃的手那么贵重,旁人的手就如同草芥吗?”

就像我阿爹一样,只因为给贵妃献的荔枝坏了一颗,便被活生生砍下了双手,痛死在回家的路上。

2

我生在岭南。

岭南多生荔枝,阿爹是种植荔枝的农户。

我家种的“玉成朱”果白味甜,当属名品。

阿爹与阿娘只生了我一个女儿,他不顾别人的目光,执意送我上书塾,让我识字明理。

当知晓我对花草医书有兴趣后,也教我育花识种,给我一技之长。

阿爹说,等攒到银子,就带我和阿娘去州城住。

两年前,盛安城的柳贵妃好食荔枝,荔枝使选中了我家的玉成朱,让我阿爹一同前往盛安献果。

阿爹去了。

临走前,他给我剥了颗玉成朱,笑眯眯地告诉我,他要给我带盛安最先进的农书医书,给阿娘带最时兴的布匹和钗环。

我至今还记得那颗玉成朱的滋味,十分甜。

但贵妃觉得不甜。

于是命人砍去了阿爹的双手,任由他流血痛死。

同去回来的农户猜测着告诉我娘:“从岭南到盛安,为保持荔枝的新鲜,即便日夜奔程也用了半个月。可荔枝娇气容易变质,所以贵妃可能是吃到了一颗坏荔枝。”

那日贵妃高坐殿中,一口吐出荔枝,对紧张等候评价的我阿爹说:“难吃得很,什么巧手种甜荔,依我看都是虚名,日后不必再献了。”

于是他被宫人拉到了瑶台宫外,活生生地砍掉了双手,血流不止,最后痛死在返乡的途中。

阿爹的尸身被运到家门口,阿娘晕死过去。

我扑到了阿爹臭了的尸身旁,看了半天他生了尸斑的脸,问当时在贵妃身侧的荔枝使,“为何?”

荔枝使挑挑眉,说:“那是皇帝爱重的贵妃。一个小农户杀就杀了,还能为何?”

他从怀中拿了半荷包的金瓜子,道:“贵妃开恩,让你们厚葬了。”

那袋金瓜子厚葬了阿爹,族中却也为此逼死了我阿娘,还要把我贩卖做妾,幸亏当地的官员清明,将我和那袋金瓜子解救出来。

但我自愿上了进宫为婢的名册。

十四岁的我在宫中当了一年多的宫女,终于被调来了瑶台宫。

3

我在瑶台宫奉茶。

这是个好差事,我足足攒了一年的俸禄献给尚宫局的大宫女才被调来瑶台宫。

第二天,贵妃又因为手伤发脾气了。

有生面孔的宫女走入内殿,她抄起一鞭子就打在近身的宫女身上叫她滚。

宫女出来时,脖侧多了道血痕,她双目含泪地低头向外行去。

我端着血燕羹,进了内殿,立在贵妃身侧,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见到她,一时不由屏息凝神。

她离我不过几步,如若我手里有把刀,只要我想就能杀了她。

“贵妃,这就是昨日被您伤了头的宫人。”

掌事宫女对她介绍道。

贵妃坐在椅上,郁金裙裾曳地,桃花般的眼凝视着我,突然笑了,笑意很轻。

她懒声开口:“行,把药给她吧。”

药?什么药?

我正奇怪时,殿外就传来男人的声音,“谁又惹朕的琇儿不开心了?”

贵妃那抹轻轻的笑意消失了,她眨了眨眼,殷红的嘴角挂出温柔的笑。

我扭头看去,四十余岁的男人阔步步入殿内,他身上朱红的朝服还没脱,就先向贵妃走来,朝她展开了双臂。

皇天后土,这世上唯有一人可称朕。

“陛下。”

贵妃起身投入他的怀抱中,声音柔柔的,夹着被娇宠出的恣意,“我身为贵妃,难不成还不能罚宫人了?”

皇帝抱着她,爱怜地吻了吻她眉心的梅花钿,“自然可以。只不过也得有度,最近你侄儿殴了驸马,群臣又参你一本。”

贵妃闻言稍稍敛目,嗔怒道:“怎么什么错都要我一个身在后宫的弱女子来背?”

“如今是穹儿殴打驸马,上回是哥哥踩坏农户庄稼,哦,还有前两年。”

“明明是皇帝令人砍了那献荔枝的农户双手,前朝也参我。我可真是冤枉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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