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女儿因为流感去世。
咽气当晚，婆婆就去外地找大师给我求子，连葬礼都没来。
我质问她，她却委屈的说：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妈这不是为你们好吗？下回咱们生个孙子，孙子命硬！”
女儿下葬当晚，她就给我和老公喝合欢水，逼我们同房。
既然这么想要个儿子，那婆婆，你就亲自再生一个好了……
1.
女儿招人喜欢，她下葬那天来了很多人，连邻居都来为她送行，除了她每天都要粘着的奶奶。
“小北，连连可是你妈一手带大的亲孙女，她怎么忍心连孩子最后一面都不见！”
“就是呀，二嫂在哪呢，不是说今天赶回来吗？”
我妈哭得泣不成声，连我老公的三姑都看不下去。
直接打电话给我婆婆，结果对面传来婆婆刺耳的笑声：“有什么事一会说啊，大师正要给我开光呢，这回啊，保准是个儿子！”
三姑显然没料到我婆婆能来这么一出，脸惨白，手忙脚乱的摁了电话。
迎上众人愤怒的目光，慌乱的喊着“打错了，打错了……”
我红着眼，已经懒得再跟婆婆生气了，我只想留着时间，再看我女儿一会。
女儿这病最初只是个小感冒，我给她吃了药，已经控制住了，可送到婆婆家五天，孩子就撑不住了，到医院人就走了。
想到这，我心里又是一阵撕心裂肺。
仪式结束，我就呆坐在家里一动不动，
直到门口有人开门，我才回过神，灯一打开我恍惚到以为给女儿烧的纸人来了。
印着七彩花的红毛衣，配上一条五颜六色的花裤子，
凑近一看，那人脸上还挂着笑，吓了我一跳。
“儿子，今天顺利吗？这是大师那买的求子服，你们一会也换上！”尖腻的声音响起来，我才认出这是婆婆。
随即，一套艳红的新衣砸在我的脸上。
“穿这衣服睡觉能生儿子，吉利！你赶紧换上。”
我嘴张了又合，错愕的看着婆婆脸上的欣喜。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一家子度假回来在分特产，她脸上哪有一点死了孙女的难过？
“妈，你是受刺激了吗？今天是连连出殡的时辰，你怎么笑得出来？！”
我听说，人在悲伤过度时，有可能会一反常态，她亲手带大的孩子怎么会没有感情呢？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大师说了连连是给弟弟腾地方呢！”
婆婆一脸喜悦，要往我身上套衣服。
听到这句话，我所有的理智都崩盘了，声嘶力竭的喊出了一句：“滚！”
“老婆，你怎么跟妈说话呢？妈也是想让你宽心啊！”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老公和婆婆。
我一定是见了鬼了，否则这两个人说的是什么？
婆婆不气不恼：
“阿梅，连连走了，妈怎么能不难过啊，孩子可是我一手带大的，她天天围着妈转，我的痛苦不比你少啊！”
婆婆的话不假，我和老公上班忙，女儿几乎是一直养在婆婆身边。
为了这事我一直很感激她，哪怕这几年要二胎，要得我尊严全无我也不曾反抗半分。
“老婆，你绝对是误会妈了，遇上这事咱们都难受，妈都说软话了你也别计较了。”
我太累了，心神俱疲，一句话也不想辩论了，便闭上嘴不再说话。
看着婆婆讨好的从厨房给我端来一杯水，我也懒得纠缠一饮而尽。
给我喝完还不够，婆婆又给我老公递了一杯，
我顿感不对，可已经来不及细想，身子很快热起来。
“这水里有什么？”
02.
“不就是普通的水吗，你又干什么大惊小怪的？”
老公不耐烦的瞪了我一眼，可下一秒他也察觉到了不对，脸涨的通红。
见我们两个表情不对，婆婆立刻喜笑颜开：
“这可是古方，大师说了，这叫合欢酒，今天又是百年一遇的良辰吉日，定能一举得男！”
我狠狠的甩着头，意识越来越模糊：
“我可是特地赶回来的，你们两个准备准备，妈回去休息会，晚上给你们做好吃的！”
婆婆开心的笑起来，起身回了自己屋里。
我老公的状态比我好不了多少，我挣扎着去洗了脸但根本无济于事。
眼看他离我越来越近，任我怎么呼喊，都没用。
我顾不上心里滔天的恨意，一个箭步冲进卧室里把门给锁上了。
“老婆，你开门，要不咱们就顺了妈的心思再要一个孩子吧！”
我老公狠狠砸着门，听的我恨不得立刻阉了他。
“女儿今天才下葬，你们还是个人吗？！”
我的吼声并不起效果，老公也喝了药，估计跟我一样不清醒了，
还好我反应快锁上了房门。
我趴在被子上，手死死捏着被角，屈辱和伤心一起涌上脑海让我甚至有了想死的心，
我不能哭，我脑子里想着女儿的笑脸。
突然，门口突然有了响动，钥匙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哗哗几下，轻而易举的打开了我死守半天的房门。
糟了！
我忘了，婆婆是有我房间钥匙的！
要孩子这几年婆婆每天都会给我做饭，变着花样的科学营养午餐。
最初，公司里人人艳羡，直到有人尝了一口后吐到只胃里剩酸水，连着三天只能喝粥。
她很不巧，赶上了我婆婆刚求来的送子秘方，卖相极好的饭里加的是又腥又臭的“大师灵药！”
这都还只是小事，我进这个公司八年，业绩第一的我却始终当不上总监，原因就是我总请假……
我婆婆找的大师时常会有灵光乍现，经常说两个小时后是求子吉时，那无论我在哪，只要不是出差，都必须立刻回家造小人。
最初，我和老公商量好，带着电脑躲在房间里工作，
可没曾想，被婆婆发现以后她竟然自己配了我们房间的钥匙，若是在外面没听到动静，她甚至会直接开门进来检查！
那些我都当她是求孙心切，可今天上午我女儿才下葬，她竟然就逼我和我老公同房！
03.
房门被迅速打开，刺眼的光亮像是来自地狱。
婆婆得意一笑，顺势把我老公推了进来。
“阿梅啊，要个儿子好，儿子命硬，都是你的孩子不都一样嘛！”
我死死盯着婆婆，连骂她的力气都没有了，无力的松开手，我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我睁开眼时，地上一片凌乱，老公坐在角落里抽烟，屋里的死寂被门外婆婆的兴奋声打断：“你儿媳妇喝了吗？怎么样？”
“我儿媳妇也喝了，我呀就等着明年抱孙子了！”
婆婆的笑声彻底击碎了我对这个家最后一丝期待。
“什么？我孙女的旧衣服会挡我孙子来家的路？”
“那我现在就去给烧了，所有东西都烧了，一件也不留！”
我闻言，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立刻穿上衣服冲了出去。
婆婆被我吓了一跳，我发疯一般把女儿的画和写字的本拢在怀里。
“阿梅！你在干嘛，大师说了连连的东西会影响咱们要孙子的，都得烧了！”
婆婆伸手来抢，被我一把推开：
“你这么着急要孙子，你去跟你的大师生一个啊！”
啪，老公一巴掌狠狠打在我的脸上，“你怎么能这么跟妈说话！快点跟妈道歉。”
我看着我老公气急败坏的脸，当年追我的那些人里，他是最孝顺的一个，朋友聚会时，有人说他愚孝我还当大家是逗乐。
如今才明白，他们是疯子，我是瞎子……
“你闭嘴，不许这么说阿梅。”婆婆罕见的替我说话，
难道魔鬼也会想当个人吗？
只见她满脸带笑的看着我：
“阿梅啊，从现在开始你可不能生气了，说不定你都怀上我大孙子了，生气对我孙子可不好啊！”
人在气急的时候，反而会笑出来。
我闭上眼，眼角的泪一滴一滴的划下来。
“小北，我们离婚吧！”我冷冷开口，我老公瞬时慌在那里。
“你至于吗，我是你老公，跟我睡又不是别人，就算是妈着急了点也不至于说离婚啊！”
我看着他胡搅蛮缠的样子，只觉得头昏脑胀。
“不能离，不能离啊，大师说了阿梅旺夫，旺小北。”
婆婆拽着我的胳膊，生怕我跑了一样。
旺夫？确实旺，车房都是我家全款出的，连小北的工作都是我舅帮忙安排的，
还有谁比我更蠢，更掏心掏肺呢。
我甩开婆婆的手，想挣扎起身，却没站稳一下子摔倒在沙发边，把小筐篓里的药盒撒了一地。
都是我女儿这次流感吃的药，看到这些我的眼泪又开始止不住地流。
我随手打开一盒消炎药，里面原封不动根本没打开过。
我脑子嗡的一声，因为女儿的病一直不见好，我换过几次药，前后买了十来盒，我一盒一盒的打开，每盒都是新的！
我女儿流感这么多天，根本没吃药？
04.
“妈，连连生病期间没吃药吗？”我的身子和手，此刻都在疯狂发抖。
婆婆脸上，惶恐不安的情绪一闪而过：
“哪有啊，每天都按照你说的要求吃了啊！还给你打视频了呢，你不记得了吗？”
婆婆换上委屈的表情，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为了怕孩子耍小脾气，我们确实视频过，但只见她喝水没见到她的药呢。
难道是我多心了？
婆婆扑到我老公的怀里，又哭又闹，“小北，妈就算再老糊涂了，也不可能忘了给连连吃药啊！”
看着婆婆激动的样子，老公也跟着抹眼泪。
“老婆，女儿没了你以为我不难过吗？我不痛心吗？这四年女儿几乎就是妈一个人带着，你怀疑她，是不是昧良心！”
婆婆的哭声，喊声，密集的向我袭来，我抱着女儿的画，眼前一黑，重重摔倒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屋里的烧焦味呛醒了。
我打开门，婆婆正在阳台上烧东西，我眯着眼一看，是我女儿的画！
因为虚弱，我一步跨出去就栽在地上，可我此刻顾不得疼，爬到阳台，伸手从火盆里把还没烧干净的画揪了出来。
“阿梅，你干嘛啊？这个一定得烧啊，这个不吉利啊！”
“不吉利？我女儿的画不吉利？”我嗓子一股腥甜，手上被烫出了一排水泡。
可是再疼，都没有我的心疼！
看着火堆里还有没烧干净的药盒，我婆婆心虚的瞥了我一眼。
“药……药总归是晦气的吧，我都按时给她吃了了，你少来怀疑我。”
向来牙尖嘴利的婆婆，此刻说话磕磕巴巴眼神乱飞。
所有的答案，再清楚不过了。
我狠狠捶着地，我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把女儿交给重男轻女的婆婆养！
我迅速拿出手机，去网站上咨询了四五个律师，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答案——婆婆没给我女儿吃药这个原因太难界定了，如今药盒也毁了，没有人证物证，何谈上诉呢。
我看着她愚昧又卑鄙的脸。
心彻底死了，法律如果没办法让她下地狱，那我愿意，亲自做这个班判官。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为我女儿报仇。
婆婆，你不是只爱儿子不爱女儿吗？那你就亲自再生一个吧！
老公从客房出来的时候，看到我已经平静的坐在沙发上。
他脸上满是惊讶，我没哭没闹，甚至乖乖换上了婆婆给我准备的“求子服”。
“妈，你也适可而止，阿梅现在的心情你这么折腾她也太过分了！”
或许是看我变乖了，我老公的口气也软了下来。
婆婆更是笑的合不拢嘴：
“你说的对，妈这几天不再安排别的事情了，你们好好休息休息，所有的事情啊等下周龙大师来了再说！”
我眼皮一跳，龙大师还要来？
婆婆这次还真是消停了两天，甚至主动帮我给女儿准备烧头七的东西。
漫天飞卷的纸灰里，全是我对女儿的愧疚和思念，火光冲天，婆婆的脸上也难得的流出痛苦的表情。
“连连，奶奶想你了，你变个男孩回奶奶身边来吧，奶奶想听你给我唱小花猫啦！”
婆婆捂着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看到她花白的头发，凄惨的哭声，我的心又有些软了下来。
她哭了会，便起身急匆匆的走了。
我没有追上去，和我老公继续给女儿烧纸。
片刻过后，砰砰砰砰，十几颗烟花同时在天上炸开，紧接着彩带齐飞。
这阵仗，只有接亲时候才有，谁家大晚上接亲？
我无奈的看了过去，这炸眼的喜庆和我无尽的悲伤冲突，可我也没资格不让人家高兴啊。
听着那边的欢闹和喜庆，我的心又沉了一些。
“祈求送子的仙人，为信女送来个大孙子吧！”
听到婆婆的声音时，我头皮要炸开一般。
“小北，那个说话的人，是妈吗？是我花眼了吗？”看到我老公瞠目结舌的样子，
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了。
‘乐开花礼仪公司’这七个字，像七根针，扎穿了我的心。
给女儿烧的纸灰和婆婆放的彩花在天上混成一团，
像一个讽刺的笑话。
“小北，阿梅，你们烧好了就快过来，给送子的仙人唱赞歌来！”
婆婆喊了一嗓子，我气的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走火入魔，
我脑子里，已经想了一百种刑法上的手段，准备和我婆婆同归于尽了！
礼仪公司的工作人员，一溜小跑的过来邀请我们。
“您这么虔诚，又是烧纸又是放炮的，一定能求子成功！”来的人是个上了点年纪的大姐，手机壳上还是她和她孩子的合照，看我的眼神满是祝福。
“你们是人吗？我求什么子？我是在给我女儿头七烧！”
我的话像一盆冷水，把大姐的笑容僵在原地。
“你……你们不是……”她语无伦次的看着远处我婆婆的手舞足蹈，又看着我枯瘦悲愤的面容，
眼圈一下子红了。
“姑娘，对不起，我实在不知是这个状况，这钱我不赚了我现在就走！”
大姐冲着我烧纸的火堆鞠了躬，抬起头眼角还挂着泪。
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都会觉得这是亏心钱，是昧着良心。
可我婆婆，竟然是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
我拉住大姐还是把钱付了，她是有良心的人，该死的是我婆婆。
“阿梅啊，龙大师明天到，我跟他说了，咱家地方大，准备让他直接住家里……”
晚上到家，婆婆还在作死的边缘试探我的底线。
“这样你们同房求子，大师做法也方便。”婆婆看我老公表情难，声音越来越低。
“好，妈你来安排就行。”
“我也期待大师来我家呢！”
05.
见我这次意外配合，婆婆笑得见牙不见眼。
我老公有些担心的看着我，这几天，我爸妈要来看我都被我挡了回去，
我除了整夜失眠几乎再无其他表现，对我婆婆那些千奇百怪的招数也连句抱怨都没有。
“老婆，我妈这次确实过分了，等他找的这个什么大师走了，我就把她送回老家去。”
上班前，我老公拉着我的手再三跟我保证。
听他说话，我已经完全不为所动了。
知道他妈没给我女儿吃药时，他跟哑巴了一般一言不发。
我烧纸他妈放彩弹，他只是说了一句“妈，你消停点。”
这样的人，早就在我心里死了。
留着他，不过是等着给我女儿报仇。
“我知道你爱我才为我忍了这么多，这次我一定不让你受委屈了，熬过这个礼拜我一定送她走！”
我噗嗤一笑，表面上一句话没说。
只在心里说了一句，“我确实是只熬过一个礼拜就好，剩下的时间就该你们娘俩熬了……”
等了半小时这位龙大师才出现，一身青灰长袍留着白胡子尖脸细眼。
在火车站里，刚到我们身边，就被几个便衣拦住查了一遍身份证。
警察临走时，还不放心的看了我们几眼。
“这么仙风道骨的人，还能被误会，龙大师你就是太低调了。”
婆婆谄媚的哄着这位大师开心。
“夫人不必替我尴尬，老夫自是不在乎外人看法。”
大师边说边接过我婆婆递过去的五万块钱，捏了捏厚度，还抽出来数了数。
在俗世里，很熟练。
“夫人家里条件这么好，儿媳妇你可要珍惜啊，尽快帮家里延续香火才是！”
我婆婆向来虚伪，在外人面前一直把我家给的大平层陪嫁房和这台一百来万的车，说是他们家的，甚至每每外出，必要拿我的包去撑场面，加上她求子花钱阔绰。
那些人，还真把她当大款来对待。
这次因为我“支持”大师来我家，他们肆无忌惮的把那些“偏方”放在厨房里。
大师算了良辰吉时，说是今晚午夜十分，就是适合同房的时间，
届时，他会守在门外，为我们做法。
我手里死死握着衣角，不断的提醒自己再忍忍。
我老公表情也黑了下来，只有我婆婆满脸喜悦还特地准备了晚餐答谢大师。
这个龙大师自从来了我家，看到这些好酒名表眼睛都直了，就连早饭，都要喝两口。
今晚专门为他准备的宴席，自然是不会错过，一杯接一杯。
看他脸喝的涨红，摇头晃脑像是要醉了，我婆婆满脸的焦急，“大师，喝多了会不会影响做法啊？”
大师早就喝高了，嘴里含糊的说道，“喝酒助兴，你们也该喝。”
婆婆一听，立刻得令，给我们每人倒了一杯。
我老公一杯倒的量，我婆婆也好不到哪里去。
酒一下肚，整个人就晕乎乎的了。
可她还强打着劲头，看到快要到时间了，让我去把厨房那里调好的“圣酒”拿来。
我走过去，两杯红酒像两个刽子手，已经磨刀霍霍的看着我。
我又倒了两杯新的，四杯放在一起，端了过来。
“大师，我这酒是八二年的，您要不要也尝尝啊？”
“这酒就是给你们准备的，大师怎么能喝呢？”我心里一沉，没想到婆婆还清醒，正有些失望，
却见这龙大师立刻两眼放光，直接拿起一杯，又递给婆婆一杯。
“咱们应该陪着，来来，一起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