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婆婆手术病危,断气前想见老公最后一面。
我给沈言之打了无数个电话。
一接通我急切开口:「妈不行了,你快过来。」
话筒里传来老公青梅的声音。
「姐姐,婆婆这一招你还没用够啊?」
电话被挂断,我坚持不懈地打,不想让婆婆抱憾离世。
再次接通,婆婆气息越来越微弱,我赶忙说:「沈言之,妈她......」
他打断了我:「我妈我妈,我妈死了都不用你管!」
婆婆最终绝望闭眼,而我打下最后一行字。
「沈言之,离婚吧。」
1
婆婆的后事料理完,我突然觉得很疲惫。
这个家值得我惦念的人,已经没有了。
回到家,我开始收拾行李。
这次把属于我的东西都清走,算是彻底跟这个家告别。
门口有响动,沈言之回来了。
他像往常般去了婆婆房间,没人。
俯身收拾的我被他粗暴地一把拉了起来,他用力地捏着我肩膀。
「我妈呢?」
我漠然看着他。
「妈死了。」
然后我被他推倒在地,他狰狞着脸。
「许行之,我当然知道你妈死了。」
「不就是因为你爸妈死了,你才死乞白赖地赖上我们家。」
我抬眼看他,不知他何时变得这么面目可憎,颠倒是非。
「沈言之,我们互不相欠了。」
我艰难起身,刚人流过我的创面还未愈合,有血液渗出,滴落在地板。
血腥味飘散在空中。
伴随着疼痛,我的脸失去了血色。
沈言之嫌恶地退后两步,蹙眉捂着鼻子看我。
「许行之,你是真恶心。」
「装怀孕不成,现在学瑶瑶经痛了是吧?」
「你那身体壮得跟牛一样,还好意思东施效颦。」
「我告诉你,我知道妈肯定是纵着你,躲在你家,但她刚做过手术,身体虚着。」
「她陪着你做我不管,但是出事了我要你命!」
原来他还记得婆婆刚做过手术。
那他有没有动动手指,查一下老人摔倒后做髋关节置换手术的风险系数,引发的并发症有多严重?
他不守在婆婆面前,反而日日和他的青梅出去吃喝玩乐,醉仙欲死。
可惜现在任何话语都没有意义了。
我走到书桌前拉出抽屉,拿出起草好的离婚协议书递给他。
他看了一眼,拿离婚协议书狠狠拍在我脸上。
「许行之,又玩什么把戏?有意思吗,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了!」
「我说了,我为了妈,不会和你离婚。但你不能妨碍我追求真爱的权利。」
「我只给你一个人名分,你还不满意?」
说罢他亮了下手上的戒指,似乎向我证明他的忠贞。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
我拼命忍着打他的冲动。
「这福气,给你的瑶瑶吧。」
「字我已经签了,你什么时候签好,我们什么时候去民政局走流程。」
此时沈言之还以为我在吃醋,欲擒故纵。
还以为婆婆和我联手逼迫他回归家庭。
「得了吧许行之,我还不知道你?你要是想离婚早跟我离了。」
「怕是我一签,你就去我妈那儿哭鼻子告状,幼不幼稚啊。」
「在我面前还装什么?没人陪你演。」
2
我强忍着身体不适,试图认真跟他聊离婚事项,还没开口,他的电话响起了。
他看了眼备注马上接起。
「瑶瑶不疼,我现在过去给你煮红糖水,等我。」
「好,不挂不挂,我给你讲故事,到你见到我为止。」
沈言之拿起车钥匙不给我一个眼神匆匆出门。
从始至终,他都没发现客厅中间婆婆的骨灰坛。
曾经他对我也是旁若无人般的极尽温柔,照顾妥帖。
可我现在没有丝毫嫉妒的心,只是冒出一个念头。
如果哪天,他有这个接电话速度,还能见婆婆最后一面。
婆婆也不至于含恨而死。
收拾好行李,我站在房间看着悬挂的一幅合照。
我和沈言之领证那天拍的,那时还不富有,没有钻戒,没有婚纱照,没有婚礼。
但爱意正盛。
他让我等,他说一切都会有的,他说他沈言之,言之必行。
我确实等到了。
第一次发现他撩骚,他买钻戒跪地哄我。
第二次发现他衣领的口红,他带我去巴黎拍了梦寐以求的浪漫婚纱照。
第三次在车座椅缝隙拿出一条镂空内衣,他连忙订最贵的婚庆,铺排两百桌,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这就是他说的,我要什么他都给我了。
兑现诺言,变成了他出轨的遮羞布,挽留我的手段,或者说只是做给婆婆看的一场戏。
我不是恋爱脑,亦不是怨妇,那份离婚协议书,在他撩骚后我就准备好了。
但先发现我要离婚的,是婆婆。
她满眼心疼,问我沈言之是不是做错事了,如果我离开这个家,她跟我一起走。
和善的她第一次对沈言之动手发火。
「沈言之,你是不是要跟你那个死鬼爸一样,你愧对行之,我不会认你这个儿子!」
沈言之当场跪下,说他只是一时走神,求我原谅,求婆婆原谅。
他认错诚恳,鼻涕眼泪糊了一地。
可我知道,他不过是做给婆婆看的,身边的女人可以换,但是婆婆在他心里的地位不可撼动。
往后他出轨得更加小心翼翼,也学会了在我和婆婆面前做两面派。
在婆婆面前,他是好丈夫,好儿子。
在我面前,掐着我脖子让我别多事,要是离间了他们母子感情,他会杀了我。
我不怕他的要挟,反手就把他打趴在地。
之所以容忍至今。
也不过是因为婆婆在我心里等同半个母亲般重要。
我拥有今日的人格,今日的成就,婆婆功不可没。
我不愿看到她为难伤心。
所以如果不是贪恋婆婆给我的母爱,救我于水火的恩情,我不会想存续这段没有意义的婚姻。
现在,我和沈言之最重要的纽带--婆婆,已经没了。
我也不再眷恋这里了。
把东西都搬回属于我自己的房子,骨灰放置好,我点了一只香。
「妈,再等一等,我带你去大海。」
休养了几天,我回去自己创立的工作室上班了。
工作到深夜,助手小李留下来和我复盘上个季度客户满意度。
突然,来了不速之客,沈言之牵着唐瑶瑶闯进了我的办公室。
3
我怔愣的瞬间,沈言之抬手给了我一巴掌。
小李立马起来护住我,这一护,不知为何,沈言之更生气了,他理直气壮指着小李问:「你跟她什么关系,你敢动我的女人!」
这句话说完,唐瑶瑶不太高兴,她拽着他撒娇。
我眼神示意小李先下班,我能搞定。
沈言之像来到自己家,翘着二郎腿坐沙发上指着我。
「许行之,搬出去才几个月,背着我玩起小白脸了。」
「一个女人你敢背叛家庭,是不是没被我玩够?我可以再满足你一下的。」
轻佻的语气,让我控制不住回想那个可怕的夜晚,泛起恶心的感觉。
三年,我都配合他在婆婆面前维持着表面幸福的生活。
他睡主卧,我睡书房。
可是两个月前,他喝醉酒,不顾生病的我阻拦和反抗,对我大发兽性。
甚至对我说如果我有孩子了,说不定他选择回头是岸。
从那以后,我顾不上和婆婆的情分,搬离出去了。
他还有脸提?我剜了他一眼,把打算敷脸的冰袋瞄准他肚子上扔了过去。
他痛得弯腰捂住肚子,敢怒不敢言,因为他知道正常情况下,不一定打得过我。
每次打我都得趁我不备。
我坐回自己椅子,冷眼看他。
「你有事吗?」
沈言之缓过劲来,拿唐瑶瑶手机按出一条信息摆在我面前。
信息内容:「贱女人,我一天不死,你一天别想进沈家门。」
「我这辈子只认行之一个儿媳!」
陌生号码,看着像是婆婆发的,但日期是她火化那天。
不可能是沈言之编造的。
我斜睨了唐瑶瑶一眼。
她马上害怕地躲在沈言之身后。
「姐姐,我从未肖想过什么名分,也理解你和言之哥哥的开放式婚姻。」
「但你教唆伯母日夜骚扰和辱骂我,我只是个想拥有爱情的女人,被骂多了,我也会难受的。」
然后捂着胸口大口喘气,一副立马厥过去的样子。
沈言之立马把她抱在怀里安抚,眼神离不开领口里白花花的一亩三分地。
终于都冷静下来,沈言之狠厉盯着我。
「是你指使妈发这些信息的吧?」
「你到底把妈藏哪了?赶紧带她回家!她跟着你只会学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我喝了一口水,漠然回答。
「我倒是不知道人死之后还能发信息。」
「用意念?」
沈言之再度爆起,随手拿起我桌上的水杯摔在地上。
啪的一声响,我看着地上的碎片,有一瞬间走神。
那是一周年结婚纪念的礼物,当年流行的:一杯子,一辈子。
原来忘了扔,刚好。
「许行之,你一次次咒我妈,枉我妈对你这么好!」
「我的耐心有限,别逼我!」
「难不成你还想利用我妈当令牌当一辈子?」
「你是不是以为我真怕了我妈,我倒要看看我娶了瑶瑶,她还认不认我这个儿子!」
唐瑶瑶听到这句,没忍住笑得得意,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她拍拍沈言之的背。
「言之哥哥,你别动手,我们来也不为这件事,主要是担心伯母身体。」
4
然后她居然过来握住我的手。
「姐姐你也是的,你一个人带走伯母,能照顾妥当吗?」
「听妹妹一句劝,跟伯母一起回家吧。」
「言之哥哥只有伯母一个亲人,我心疼他。」
「为了言之哥哥,我什么都愿意做。说吧姐姐,你有什么要求?」
不知为何,唐瑶瑶总有令我恶心的本事。
我抽出手,铆足了劲,狠狠扇在她脸上。
为了这个贱人,沈言之不止一次对我动手。
我能不还?我不只要打她,还要打渣男!
「这里有你说话的资格吗?」
「小脑裹了布,当小三当得很荣光啊。」
「我哪敢有什么要求,我建议你找个井跳进去,说不定能穿到适合你的朝代。」
唐瑶瑶当然不甘示弱,在我手下挣扎着反抗,挠我手臂。
沈言之见自己心爱的女人被打,也冲了上来,想二对一。
可这是我的地盘,趁手的工具都为我所用。
我抽出桌底健身用的弹力绳,渣男还没靠近,就吃了我几鞭。
两个人都被我打得抱头缩在一角,这阵子憋屈的心情,都被我发泄了出来。
「沈言之,在我面前装什么深情种?」
「离婚协议书不是早给你了,你要娶这个贱女人就去啊!」
想再挥下一鞭时,电话铃声响起,我看了眼备注,冷静下来,按了扩音键。
「小许啊,你怎么把我给你妈的帛金退了回来?」
「按理这是我应该出的,你收着吧。」
沈言之瞳孔扩张,不可置信地喊出一句:「爸?」
电话那头也顿了一下,随即大吼。
「言之,你妈葬礼,你怎么连面都不露!让小许一个人处理后事?」
「有你这么做儿子的吗!」
沈言之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反应。
妈妈的葬礼,在他亲生的爸爸口中说出。
我戳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沈言之,我的话你不信,你这个爸总不会和我一起演戏了吧?」
「没想到吧,你恨了一辈子的人,都赶过来为妈吊唁。」
他反抓着我的手。
「不可能,不可能,妈还给瑶瑶发短信了。」
「我妈真出事了你怎么不跟我说!」
「为什么不等我,不等我?」
我一把甩掉他的手。
「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发了多少条信息?」
「为了让你见上妈最后一面,我的手机打到异常呼出!」
「妈走的那天,你在谁的身边醉生欲死不记得了?」
「妈怕是臭了都等不到你来收尸!」
沈言之终于想起那天我的连环轰炸。
他翻出手机,看到那天上百条的未接来电数量。
看见了短信里我一次次卑微地求他来医院,事态紧急,跟往日高傲冷清的语调完全不同。
我的反常表现,他还以为是我向他服软了。
他低着头,眼神恍惚地说:「不是的,不是的,我以为,我以为你和妈......」
我嗤笑。
「沈言之,我什么时候拿妈身体跟你开玩笑过?」
「你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好货色,值得我耍心机挽留你?」
「可惜了,无论你娶不娶那个贱人,妈都不要你了。」
婆婆咽气之前,短暂清醒过。
她极力想说些什么,却说不清楚,我马上把纸笔给他。
她撑着最后一口气留下最后两句话,字字泣血,句句带泪。
我拿出了那张皱皱巴巴的纸,甩在沈言之脸上。
他摊开纸条一边看一边念了出来。
「行之,为自己而活,妈连累你了。」
「我沈丹华今日起和逆子沈言之断绝关系,后事交由儿媳许行之全权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