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想生二胎。"女儿小雅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我手一抖，差点把刚炒好的青菜扣在地上。转身看她，她正坐在餐桌前逗弟弟家的猫，好像说的不是什么大事似的。
"你不用通知我，"我深吸一口气，"通知你婆婆去吧。"
她愣住了，手里逗猫的逗猫棒也停在半空。我继续忙活锅里的菜，假装没看见她脸上受伤的表情。
三年前她生老大的时候，那阵子我差点就崩溃了。婆婆说要请月嫂太贵，自己包揽了坐月子的事。结果呢？产后抑郁差点没把我女儿折磨疯。
我记得那天半夜，小雅给我打电话。电话那头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妈，我好想回家..."
我连夜打车赶过去，看见她缩在阳台的角落里，怀里抱着孩子。婆婆在客厅里大喊大叫："这孩子怎么回事？是不是嫌弃我照顾得不好？"
那会儿我就后悔，当初怎么就没坚持让女儿在我家坐月子。
"妈，"小雅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这次我想在你家坐月子。"
我关掉火，转过身："你婆婆能同意？"
"我..."她低下头，"我还没跟他们说。"
我冷笑一声："你倒是先来通知我。上次你婆婆可是说了，她们家的孩子就该在她们家出生。"
"可是妈，上次..."
"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我打断她，"你现在是他们家的人，这种大事当然要先跟婆婆商量。再说了，我这把年纪，哪有精力再伺候你坐月子？"
她眼圈一下就红了。这丫头，都当妈了还这么爱哭。
我转身去洗菜，水声哗啦啦的。突然听见她说："妈，其实我和小军商量好了，这次打算请月嫂。"
我的手顿住了。
"而且，"她继续说，"我们准备在我预产期前三个月就搬过来住。小军说，他每天下班可以来接送爸去下棋。"
我擦了擦手，看着她："你婆婆知道吗？"
"她...她说随我们便。"小雅吸了吸鼻子，"上次的事，她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
我叹了口气，在她对面坐下："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告诉我吗？"
她摇摇头。
"因为我怕我舍不得你受罪。"我把手搭在她肩上，"生孩子这事，妈妈永远都是最心疼的那个。"
小雅扑过来抱住我："妈，对不起..."
"行了，"我拍拍她的背，"菜都凉了，赶紧吃饭。"
她破涕为笑："我要吃你炒的青菜，上次婆婆说你炒得太咸。"
"她说咸就咸吧。"我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她碗里，"反正这次是在我家，我想放多少盐就放多少盐。"
她笑着擦眼泪，突然说："妈，其实...其实我已经怀上了。"
我手里的筷子掉在地上，弟弟家的猫"喵"地一声窜上了阳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