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故事,旨在通过戏剧化的情节探讨家庭关系和道德抉择。故事中的人物、事件和对话均为创作所需,不代表任何真实情况或具体个人。请读者以文学欣赏的角度阅读,理性区分虚构与现实,切勿模仿。
"大伯,让我进去看看您吧。"季明辉站在医院走廊里,轻轻敲着病房的门。门内传来一阵压低的说话声,接着是匆忙的脚步声。他攥紧了手中的钱包,眼眶有些发热。
人们常说,这世上最难还的是人情债。一碗热汤,一句暖心话,一个深夜的叮嘱,都可能在岁月的长河里发酵,最终酿成令人难以释怀的恩情。
季明辉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站在医院的走廊里,思考着该如何报答一个在他生命中举足轻重的人。
01
季明辉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接到电话的,他正和几个年轻的设计师讨论着城南新项目的方案,电话那头,堂姐季丽的声音带着哭腔:"明辉,大伯住院了。"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瞬间击碎了他原本平静的生活。
手中的铅笔"咔嚓"一声断裂,在洁白的图纸上留下一道难看的痕迹。
放下电话的那一刻,季明辉的脑海里浮现出大伯方德旺那张总是带着笑意的脸。
就在上个月,他还专程回乡下看望大伯,那时的老人明明还红光满面,正忙着给邻居家的女儿打造嫁妆。"主任,我请两天假。"季明辉站在办公室门口,语气坚决。
门内的周主任抬起头,皱了皱眉:"城南的项目下周要定稿,你这时候走......"
"图纸我今晚加班画完,明早之前发到您邮箱。"季明辉打断了他的话,"大伯对我来说,比什么项目都重要。"
作为市里最大建筑设计院的主设计师,他手上还有几个重要项目等待完成。
但在这一刻,所有的工作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他快速收拾好桌面,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脑海中却浮现出前几天和大伯的通话。
"你就那么忙?连回来看看都没时间?"大伯的声音里带着责备,"你妹妹的事,总得回来商量商量吧?"
"大伯,您别急,等这个项目结束,我一定回去。"他还记得自己是这么回答的,却没想到再见面,会是在医院。
驱车回乡的路上,往事如潮水般涌来。高速公路笔直宽阔,两旁的绿化带褪去了深秋的萧瑟,初春的嫩芽正悄然绽放。季明辉的思绪却飘回了二十多年前,那个飘着细雪的下午。
02
那天他刚放学回家,就看见院子里围满了人。
母亲瘫坐在门槛上,怀里紧紧抱着妹妹。八岁的他还不明白"猝死"是什么意思,只知道从那天起,他再也见不到总是笑眯眯的父亲了。
那是他八岁那年的冬天,父亲因病去世后,家里一下子失去了顶梁柱。村里人背地里都在议论,说他们家怕是要完了。
有人说,让他母亲改嫁算了;也有人说,把两个孩子送给别人养更省事。
母亲带着他和妹妹,仿佛在暴风雨中失去了方向。最艰难的那段日子,全家人挤在一间破旧的土房里,连顿热饭都是奢侈。屋顶漏雨,门窗破损,冬天的冷风嗖嗖地往里灌。
就在那时,是大伯挺身而出,用他那双打造了无数精巧木器的手,为这个摇摇欲坠的家撑起了一片天。
大伯是他父亲的堂哥,年轻时跟着老一辈学了木匠手艺。父亲在世时,兄弟俩感情就特别好,时常能看见他们坐在院子里,一边喝酒一边谈天说地。
大伯是远近闻名的木匠,他的手艺在方圆百里都享有盛名。别人家的木匠活儿,不是榫卯对不齐,就是边角打磨不光滑。
唯独大伯做的家具,不仅结实耐用,还格外精致。村里人都说,大伯的手艺是祖上传下来的,可大伯总说,手艺是死的,做木工最重要的是用心。
每到农闲时节,附近的农户都会找他打造家具。一张八仙桌、一个顶箱柜,在大伯手中总能变得格外精致。
03
可那些年,不管多忙,大伯总是把季明辉家的活儿放在第一位。哪怕是半夜听见门框吱呀作响,第二天天不亮,大伯也会背着工具箱来修。
村里人都说大伯太傻,帮别人干活都要收钱,偏偏对季明辉家的活儿分文不取。大伯却说:"他爹走得早,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这句话,一说就是二十年。
"嫂子,你别担心。"大伯常这么说,"明辉和小慧还小,家里缺什么我来帮着做。"于是,在季明辉的记忆里,家里的桌椅板凳、柜子架子,几乎都出自大伯之手。
大伯不仅帮他们修房子,还时常带些自家种的蔬菜来。逢年过节,大伯总要拉着他们母子去他家吃饭,说是让他们沾沾喜气。
每一件家具上都印着大伯独特的印记,那是一种只有老木匠才能掌握的精湛技艺。有一次,季明辉问大伯:"大伯,您这是什么手艺?怎么做出来的家具这么好看?"大伯摸着他的头说:"这不是手艺,是心意。做木工跟做人一样,讲究个诚心诚意。"
就在季明辉陷入回忆时,一个急刹车把他拉回现实。
前方路口闪烁的红灯下,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老人正推着自行车缓缓走过。那背影和大伯年轻时竟有几分相似,让他不由得想起那个难忘的夜晚。
那是他十岁那年,一个寒冷的冬夜...
那天晚上,他突然肚子疼得像是被刀割一样。母亲吓坏了,连忙去敲大伯家的门......
是大伯顶着瓢泼大雨,骑着自行车载着他去了镇上的医院。
前轮不时打滑,后座上的季明辉疼得直哆嗦。
那晚的雨大得出奇,雨点子打在脸上生疼。季明辉至今还记得,大伯宽厚的后背为他挡住了大部分的风雨,而他自己却浑身湿透,就连那双厚实的手掌都在瑟瑟发抖。
"大伯,你怎么不打伞?"年幼的季明辉问道。声音因为疼痛而有些发颤,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傻孩子,我得两只手扶着车把,哪有手打伞?"大伯笑着说,"再说了,你这么烫,得让雨水给你降降温。"黑暗中,大伯的笑声透着几分宽慰。
那一刻,季明辉忘记了疼痛,只记得大伯背影的温暖。
后来季明辉才知道,那天晚上骑车的路上,大伯摔了好几跤。
第二天,他的膝盖上全是淤青,却硬是一声没吭。大妈心疼地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大半夜的,叫个车不就得了。大伯却说,那孩子疼得厉害,我哪还有心思去等车。
季明辉考上大学那天,全村都沸腾了。
大伯比谁都高兴,特意打造了一个书桌送给他。那个书桌用的是大伯珍藏多年的黄花梨木料,据说是他年轻时特意从老家带来的。
村里人都说大伯是真的傻,这么贵重的木料,给自己儿子都舍不得用。
"好好念书,别辜负了你爹在天之灵的期望。"大伯拍着他的肩膀说,声音有些哽咽。那个书桌一直陪伴着季明辉完成了学业,如今还安安静静地摆在他城里的书房里。
每次坐在书桌前,季明辉总能闻到那淡淡的木香,仿佛又回到了大伯的木工房。
04
车子驶入县城医院的停车场时,已是傍晚时分。
夕阳在医院的玻璃幕墙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让季明辉想起了那个雨夜里,大伯手电筒的微光。
季明辉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医院的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消毒水气味,走廊里人来人往,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焦急或疲惫。住院部大楼斑驳的墙壁上还贴着几张发黄的公告,时光仿佛在这里停滞了。
"明辉!"堂姐季丽站在电梯口朝他招手。季明辉快步走过去,看见堂姐眼睛有些红肿。她的手里还攥着一张化验单,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大伯怎么样了?"他急切地问道。电梯缓缓上升,季明辉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血压一直降不下来,医生说得住院观察。"季丽叹了口气,声音有些发颤,"本来不想告诉你的,是大妈非要打电话给你。"她犹豫了一下,似乎还有什么话没说出口。
季明辉的心一紧。他知道大伯的脾气,这些年来从不愿意麻烦别人,更不要说是让他这个晚辈操心了。
就连上次他从城里带回来的补品,大伯都说什么也不肯收。老人总说,自己活了大半辈子,什么苦没吃过,不差这一遭。
来到病房门口,季明辉正要推门,却听见里面传来压低的说话声。
大妈急促的低语和大伯虚弱的回答断断续续地传来,有几个模糊的词语飘进他的耳朵,让他的手僵在了门把手上,浑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