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妈走了,爸回来了。

他不是来送别,也不是来悼念。

他回来,只为遗产。

来吧,叶建。

你欠的债,我要连本带利,全都讨回来!

1

我妈走了。

本就消瘦的她,被病痛折磨后只剩下小小的一团。

她的人生终点是一块白布。

她静静地躺在那里,朵朵白菊簇拥着她。

寒风从门口吹来,菊花轻轻摇曳,像是层层白霞试图飘回天空。

我想追上去,像小时候那样紧紧抓住她的衣角。

可我只能站着,看着她渐行渐远。

小姨把我搂在怀里,轻轻抚着我的背。

她手上传来的温暖像一汪温泉,试图融化我僵冷的心。

她低声说:“叶晓,别伤心,怎么都是一种解脱。”

她带着叹息,仿佛也在安慰着自己。

我把头埋进小姨怀里。

只觉得周围的喧嚣仿佛消失了,只剩下我压抑的呜咽。

“人都走了,哭有什么用。”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没有半点温度。

那声音带着漫不经心,既突兀又刺耳。

我抬头望去,那道不合时宜的身影让我不由得握紧双拳。

是他——叶建,我的父亲。

那个我妈曾不顾全世界反对都执意要嫁的男人。

而他,却是图财才找上我妈。

我妈为了他,和家里断绝了关系,生下了我。

可惜,我不是男孩,让叶建的妄想彻底落空。

在我三岁时,他便抛下了我妈和我。

只偶尔回来,找妈要钱,要是没有得逞,便在家里发疯。

如今我妈走了,他却出现了。

我强忍住心头的厌恶,定定地看着他。

他披着一件皱巴巴的黑色风衣,衣服上的扣子闪着刺眼的亮光。

里面套着一件花衬衫,黄的、红的、绿的撞在一起,让人看得眼晕。

我记得很清楚——去年,我妈晕倒进医院,我曾求他前去照顾。

他穿着这件衬衫,搂着那个叫陈雁的女人,无情地说:

“你妈晚期关我什么事?早死早超生。”

我忍住胸口翻涌的情绪,转过头去。

小姨皱着眉问道:“你来干什么?”

叶建笑了笑,语气里透着几分轻佻:

“叶晓她妈死了,我那份财产还没拿呢。”

原来他不是来送别,也不是来悼念。

他的无耻让我胸口发紧,愤怒堵在喉咙里,阵阵起伏。

我拉着小姨朝前走了两步。

离他远一点,靠我妈近一些。

小姨拍了拍我的手,转身平静地对叶建说道:“叶建,你来了正好,我姐临走前留了遗嘱。”

她边说边从包里拿出一张折好的纸递给我。

我愣愣地接过,纸上传来的凉意让我冷静了一些。

“我姐说,她名下的财产都留给叶晓,跟你无关,谢谢你来送她。”

小姨说完,淡淡地转身,再没看他一眼。

我颤抖着展开那张纸,母亲娟秀而温暖的字迹映入眼帘。

开头写着“亲爱的女儿”,仿佛她的轻声呼唤。

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滴答落在纸上,晕开了墨迹。

我轻轻抚摸着纸上的字,仿佛透过它们还能再握住她的手。

身后传来叶建一声轻笑:

“她安排得可真周到,叶晓,我会回去好好照顾你的。”

2

我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

没想到他真的来了。

第2天, 我正在家里收拾妈的遗物,叶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他熟络地和邻居打着招呼:“谢谢你关心,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带着哀伤的腔调。

仿佛刚刚失去一生中最爱的人。

我盯着紧闭的门,屏住呼吸,心里希望他赶紧离开。

但门铃却一声接一声地响起。

我继续收拾着东西,装作家里没人。

当指尖滑过帽子和围巾,熟悉的触感让我安定下来。

它们让我觉得妈还在,但又想到这些东西是她维持体面的伪装,又让我一阵阵难受。

“叶晓,开门。”叶建在门外喊道,声音中带着一贯的不耐烦。

“我知道你在家,别装听不见。”

他说完,敲了敲门。

我攥紧围巾,想起他昨天他说的话,扫过他在家里发疯时时留下的痕迹。

脑海飞快转着,想着该如何应对。

这时,门外响起一声咳嗽,接着叶建又用手敲了敲门,语气变得软了些。

“晓晓,听话。”他缓缓说着关心的话:“爸就想看看你。”

我把呼吸放轻,让自己的视线远离那扇门。

敲门声越发急促,他的嗓门也越来越大。

“叶晓,我是你爸!”

“你把亲爸关在外面,不怕别人笑话你妈?”

我深吸一口气,边想着对策,边低头整理,

动作不自觉地放缓,小心翼翼地将妈的物品一件件放进箱子里。

屋内一片寂静,门外的吵闹却像刺破宁静的尖刺,不断搅动这份薄弱的安宁。

时间一点点流逝,敲门声终于停了下来。

但刺鼻的烟味和他来回踱步的脚步声,像挥之不去的阴影在门外徘徊。

阳光透过纱窗洒在地板上,秋日的暖意却无法驱散我内心的冰冷。

我轻轻抚摸着腕上的手链,那是妈留给我的最后一份温度。

妈,你总说他会改,会回来。

这么多年,你倾尽所有为他付出的一切,真的值得吗?

如果他肯为我们付出哪怕一点,怎会丢下我们?你又怎会病倒?

你说只要家还在,他就会回来。

现在,他确实回来了,却不是为了这个家。

我默默地想着,心中慢慢勾勒出一个计划。

不知过了多久,急促的敲门声再次响起,打破短暂的宁静:

“叶晓!再不开门,我叫开锁的人了!”

他的声音充满不容置疑的强硬与威胁,像是在宣布最后的通牒。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积在胸口的郁闷,下定决心。

来吧,叶建。

你欠的债,我要连本带利,全都讨回来!

3

我刚打开门,一个女人和两个行李箱便迫不及待地挤了进来。

女人是陈雁,和上次见到她时别无二致,依旧打扮得精致无比。

棕色的头发盘得一丝不苟,像磨盘般圆润规整。

耳垂上缀着一对夸张的大耳环,随着她四下打量的动作来回晃动。

嘴唇涂得红艳艳,夺人目光。

她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但眼神却不加掩饰地在我家里四处扫视。

当目光停留在客厅的钢琴时,她的眼中闪过一道亮眼的光芒。

“叶建,你把箱子搬进去。”

陈雁懒洋洋地指挥着叶建,随即毫不客气地坐到沙发上,摆出一副主人的架势。

话音刚落,我已经挡在通往卧室的过道上,冷冷地问:“你们干什么?”

叶建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他瞄了眼陈雁,故作和善地说:“晓晓,你让开,我搬行李进去。”

他摸了摸鼻子,继续说:“你明年就高考了,我带你陈姨来照顾你。”

听到他的话,陈雁掩着嘴巴轻笑一声,压着嗓子说:

“是啊,晓晓,我们来照顾你的。”

“照顾我?”我的视线在她和叶建身上来回扫过。

叶建似乎早有准备,立刻拔高了声调,语气故作委屈,冲着门口喊道:

“晓晓,你妈不在了,我是你爸,我回来照顾你,这不应该吗?”

他顿了一下,提高嗓门,继续说道:“还有,这房子本来就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能住?”

他摆出一副要把事情闹大的架势。

脸上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扫向门外,显然是想引起邻居的注意。

我看穿了他的意图,心中冷笑,毫不退让地对着门口大声回应:

“是吗?这套房子是外公出钱给我妈买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是你的家?”

我深吸一口气,声音更加坚定:“叶建,你什么时候为这个家花过一分钱?”

叶建的脸色骤然阴沉,显然被我的顶撞激怒了。

他用手抹了抹衣袖,脚步一沉,重重向前迈了一步,眼神中充满威胁,显然是想要动手。

陈雁连忙干咳一声,低声提醒道:“门开着呢,别动手。”

看着这个比我矮一头的男人,我心里突然涌出一丝诡异的想法。

妈,这些年你坚持让我练跆拳道,或许就是为了今天吧?

我微微往前踏了一步,平静地低下头,直视叶建的眼睛,毫不退让。

屋里的吵闹声引来看热闹的邻居,门口的影子越聚越多。

陈雁朝着门口瞟了一眼,对着叶建使了个眼色。

叶建面色一变,咧了咧嘴,转瞬摆出一副痛心的表情。

仰头模仿起电影里“忍住不掉眼泪”的情节,大声对围观的邻居说:

“晓晓啊,我做生意不在家,是对不住你妈,可是那也是为了你们!”

“你陈姨也是心疼我们父女……”

陈雁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拿出纸巾,假装擦了擦眼角,对叶建说道:

“你别难过,晓晓还小,总有一天会懂你的。”

门口的议论声渐渐传来:

“现在孩子真是叛逆,再怎么说,那也是她爸.....”

“她妈刚走,还跟她爸这么闹,真不懂事......”

和我妈相熟的邻居出声劝道:

“叶晓,让你爸回去吧,姑娘家有个爸总是好的......”

听着这些议论,叶建脸上的得意愈发明显,头昂得高高的。

他咧嘴笑着,假模假样地抹了抹脸,仿佛真的掉了几滴眼泪。

陈雁趁机接过话,对我劝道:

“晓晓,你妈那么疼你,肯定不希望你们父女闹成这样......”

看着他们拙劣的表演,我不禁冷笑一声,目光落在陈雁身上。

叶建是个直来直往的粗人,从不会耍这些花花肠子。

这出“苦情戏”十有八九是陈雁的手笔。

我的目光扫过门外围观的人群,最终落到伪装深情的男女身上。

心底泛起一阵苦涩,我默默对妈低声道歉:

“妈,对不起。这次,是我打破您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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