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趁着国庆,我的小超市盛大开业了。

却来了群不速之客。

他们面黄肌瘦,衣衫破旧而肮脏,张口就是:

“天菩萨,你这供销社里为什么还有粮食?!”

我这才知道,他们来自水、旱、蝗、灾齐聚的六十年代。

我红了眼,大手一挥送去三吨大米,还有各类物资。

从今以后,族谱给我单开一页!



1

“来的都是客,大家随便看,随便逛哈!”

超市开业,特大优惠,购物的人还真不少。

我招呼着顾客,忙得不可开交。

却在看到门口的一群人后,笑容僵滞了两秒。

至少有三十多个人,他们衣衫褴褛而破旧,外套都成了布条,要断不断的挂在身上。

脸上像抹了锅灰一样,脏的要命。

更别说,他们全都面黄肌瘦,瘦的皮包骨了。

我皱起了眉,有些不满。

正开业的日子,要是被其他顾客看到一群乞丐站在我店里,或多或少会影响我的生意。

心里思绪翻飞,尽管不满,但我只能强装镇定,余光盯着他们。

谁料,他们看到我的店的瞬间,眼就亮了。

我只听见一声,“天菩萨,都这个时候了,你这供销社咋还有粮食啊?!”

下一秒,他们便一窝蜂涌来了进来。

慌乱匆忙而无秩序。

活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扑到我的货架上。

其中看着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更是夸张。

他一把抓过我米兜里的生米,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往嘴里塞。

其他人更是像疯了一般,眼神中都透露出几分癫狂,直奔货架上的米面粮油。

看到他们的行为,我是真的忍不了了。

“你们干什么?!”我怒吼一声,“把东西给我放下!”

走到小孩面前,我直接抓住他的手,将他闭合的手掌打开。

一粒粒白米因为他脏兮兮的手,早就变得黝黑。

我皱起眉,语气不善:“你是谁家的小孩?先不说要先给钱,这米你都没煮熟,吃什么吃!”

“把我的米都弄脏了,我还怎么卖!”

眉头越锁越紧,我气极。

虽说大米不是碰不得,但是他的手实在是太脏了,像是从哪摸了锅底灰一样,把我一大片的米都染黑了。

“赔钱吧。”

开业第一天就碰到这事,我憋了一口气,有些强硬:“要是不给钱,就别想走!”

“还有!”我环视一周,目光凛冽,“所有乱翻我东西的人,全都给我住手!”

见乞丐们逐渐停了手,我才再次将头看向眼前的男孩。

他早已红了眼眶,却还是自顾自将口腔里的米生吞下去,露出一副满足的样子。

我正要继续教育他,却被人拍了肩膀。

是我邻居。

一个大男人眼神中却有些惧意,哆哆嗦嗦问:

“小安啊,你在和谁说话呢?”

2

攥着男孩的手僵了僵,但我还没发现异常,晃了晃手中小孩的手:“和他啊。”

“这小孩偷我东西呢。”我说道。

谁料,邻居却猛然间后退一步:“小安,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小孩啊!”

“你的米平白的飘在空中呢!”

“不就在这呢。”

只是,还没等我说话,邻居就已经跑出了我的店。

邻居平时胆子很大,他的反应也不像演的。

那唯一的结论就是——

我眼前的孩子,眼前的乞丐们根本就不是人!

我狠狠甩掉男孩的手,顾不得大米,尖叫一声:“鬼啊!”

“鬼?!哪有鬼?!”

“救命,有鬼啊!”

谁料,这群乞丐们也四散开来,尖叫着,一副恐惧至极的样子。

直到一个身着稍微体面些,看得出淡蓝色工装的男人站了出来。

他应该是乞丐团的小领导,大喝一声:“乡亲们冷静!这里是华国!我们都是伟大的无产主义者,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神之说!”

嚯,还是个“根正苗红”的鬼领导。

山东的吧?

我一边暗想,一边看着逐渐朝我走来的他,还是有些害怕,恨不得缩进收银台里。

“你别过来啊!”

我随手抓了个扫把,指着他的同时大喊:“富强民主文明和谐……都别过来!”

“女同志,你冷静一下!”

来人顿了顿,双手高举头顶,“我们没有恶意的,只是这里突然多了个奇怪的供销社,我和乡亲们想过来看看。”

我愣怔了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对。

但是他叫我同志哎!

我放下扫把,理理衣服,反问:“什么供销社,你们现在乞丐都讲究追究历史,卖弄文采了?”

男人脸上也有几分疑惑:“什么乞丐,我们是安分守己的村民啊!”

半晌,我的超市里再次爆发一声尖叫。

“你说,你们来自1960年?!”

3

我想应该没有哪个孩子在挑食的时候,没有被爸妈教育过:

“要是在六零年,先饿死的就是你!”

我爸我妈,曾经和我说过那个时代。

由于连续三年的洪水、大旱、蝗虫、鼠灾等自然灾害,1960年左右,全国各地粮食产量骤降。

人们吃光了方圆百里的树皮草根,仍然熬不过灾年。

最后整个华国,至少死亡两千万人。

但是之前种种,我都只是听说罢了。

今天看到眼前的身着破烂,面黄肌瘦,甚至饿到难以移动,眼珠浑浊而狼狈的人群时,才觉得震惊而心痛。

刚刚没有仔细看,那个吃米的孩子,嘴唇已经干裂到出血,脚下甚至连双鞋都没有。

如果不是饿极,谁会选择吃生米呢?

不知不觉间,我红了眼睛。

眼前这个自称是县长的男人也在讲述中红了眼眶,虚弱至极。

身后的乡亲们早在他的呵斥下松开了粮食,只是眼巴巴地,渴望而哀求的看着我。

或者说,我身后的粮食。

贺吉润目光真挚:“对不住同志,我们真的没有要抢粮食的意思,只是……”

“我知道了。”

我打断了他的话,强忍住哽咽:“乡亲们,我知道你们辛苦,放心,有我在一天,绝对不会让你们饿肚子!”

我清点了下仓库和货架里的米面粮油的库存,心里稍微放松了下。

因为开业优惠,我进了百斤装的面粉五百袋,三十斤装的大米一千多袋,五百多桶油,以及各类绿豆、小米等等。

盘算完库存,我将闭了店,拉住贺吉润,“贺县长,目前咱们县还有多少居民?”

“至少十万!”

原本放松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十万人,那我这些粮食甚至都不够他们吃半个月的。

我的超市规模并不大,库存也有极限,这些物资远远不够啊。

更何况,饥荒还要持续三年呢。

我心沉了下来,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反正这群人我是不会放弃的。

不仅是他们,全县、全市、如果可以,全国的人我都不会放弃!

下定决心,我将他们带到仓库:“乡亲们,这些粮食现在都是你们的了,有任何需要都和我说!”

我等着他们搬物资,却没有一个人动作。

“动啊。”我催促。

谁料,三十多号人竟齐刷刷朝我看来,然后默契的跪下。

“菩萨在世!谢菩萨保佑!”

余音绕梁久久不退,我明白,这是他们的浓浓的感激之情。

我鼻子一酸,不敢应下他们的跪拜,这和我爷爷奶奶跪我有什么区别。

“我不是什么菩萨。”

我轻笑了一下,继续道,“这里是二十一世纪的华国,你们都要坚持住,我们一起看这盛世中华,看红旗飘扬!”

“我是优秀的社会主义接班人,你们叫我小安同志就好。”

我给自己脸上贴金,感觉胸前的红领巾好像更鲜艳了呢。

4

在贺吉润的安排下,他们开始搬运着物资。

这时我才发现,原来他们和我们之间连通的通道竟是我家后墙上的那副画。

画是爷爷送给我当开业贺礼的。

内容则是一面已经褪色的随风飘动的五星红旗,矗立在瓦房正中央。

尽管褪色,仍然鲜红。

爷爷说:“这是我爸爸画的,既然选择在国庆开业,就要牢牢记住,你能有开超市的机会都是因为国家的政策好。”

“切记不忘初心!”

可我没想到,这幅画居然能连通过去。

随着贺县长逐渐走入画里,我才发现他们那里也有面旗帜,正在飘扬。

由于粮食太多,仅凭这三十多个饿了一两个月的人,根本就搬不完。

贺县长去找人了。

而我则跑出去借了五辆三轮车。

极限教他们骑车后,我指挥他们开车搬运粮食。

并试验了下画的容量。

结果就是,人进不去,小轿车之类的东西也进不去。

三轮车是极限了。

贺县长至少找来了五百多人,忙了半天,把仓库里的东西尽数搬了过去。

我给了贺县长一部手机,简单教了拍照、接打电话等基础操作,决定用这个进行沟通。

他拿着手机,激动地要命:“小同志,这就是以后的通讯工具吗,直接点点就能打电话,发消息了,不用电报和写信了?!”

“以后我们也会有?!”

我微微一僵,笑容苦涩,却还是点了点头,“是,以后家家户户人手一个。”

其实,我没有说出刚刚检索的历史。

百度词条上,我搜了半天,终于出现贺吉润的名字。

介绍说,他死于1960年11月,死时,叮嘱下属将自己剥皮剔骨,煮成肉汤,只为给饥荒中的人们一口饭吃。

而人们剖开他时,他的胃里,连草根树皮都没有。

全是泥块和石子。

那时的他,已经没有以后了。

他眼中闪着光,“以后的华国真的很好,你们真幸福。”

手机被些新奇的小孩拿过去摆弄, “哇哇”地叫个不停。

而贺县长则决定直接在画幅后的县政府门口施粥。

我拿了个喇叭,录好音:“各家各户都来县政府门前领饭,白花花的大米饭!”

人数太多,我的物资还不足以让每家每户都能领米面,只能统一分发。

我看着他们捧着破烂而豁着口的瓷碗,眼睛亮汪汪的看着冒着热气的锅。

“妈妈,是米!”小孩激动地乱蹦,“不是草根,是米哎!我们有吃的!”

“是,是米。”

女人强忍着哽咽,朝我看来,眼中尽是感激。

他们施粥时,我则独自前往仓库收拾,准备为下次进货做准备。

可是,迈进仓库的那一瞬间,我便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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