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1983年的春天,宁州北门街的柳絮漫天飞舞,我正在周师傅的理发店里忙活。那时候,我叫张有根,是个刚满23岁的毛头小伙子,整天跟在周师傅屁股后头学手艺。

说起我怎么当上理发师的,这还得从我爹说起。我爹年轻时是个木匠,手艺不错,就是爱喝酒。有一天喝多了,从梯子上摔下来,把腿给摔断了。从那以后,我爹就只能靠着一根拐棍走路,干不了重活了。我妈常说:“你爹啊,就是命里欠收拾,这不,老天爷替我教训他。”

我是家里老大,下头还有两个妹妹。我爹摔断腿后,家里就指望我这个老大了。那时候,正赶上周师傅到我们村来理发,看我老实本分,就收我当徒弟。我爹一听说不用花钱还能学门手艺,二话不说就把我推给了周师傅。

周师傅的理发店开在北门街,是条老街,两边都是清朝留下来的老房子。街上有个说法,这北门街的柳树,是康熙年间种下的。这不,到了春天,柳絮纷飞,整条街都像下着鹅毛大雪似的。

我记得那天,店里特别忙。周师傅正给一个老顾客理发,我在旁边打下手。这时候,门帘一掀,进来一个年轻女人,怀里还抱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请问,理发要等多久啊?”女人轻声细语地问道。

我一抬头,就愣住了。这女人约莫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白净秀气,穿着件深蓝色的棉布衫,头发齐肩,显得格外温柔。小女孩扎着两条小辫子,圆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怯生生地往她妈妈怀里躲。

“快了快了,前面还有一位。”我赶紧答道,声音都有点发颤。

周师傅抬头看了一眼,说:“这不是秦寡妇吗?来,来,坐这儿等会。”

我这才知道,原来这就是街坊们常说的秦寡妇。听说她男人是修水塔的时候,从高处摔下来,当场就没了。这一晃都两年了,她一个人带着闺女,日子过得清清苦苦的。

秦寡妇点点头,抱着闺女坐在门边的板凳上。小女孩好奇地东张西望,看到墙上挂着的剪刀,吓得赶紧把脸埋进妈妈的怀里。

“小蝶,不怕,妈妈在这儿呢。”秦寡妇轻轻拍着闺女的背。

我一边扫地,一边偷偷打量着她们娘俩。不知道为啥,心里总觉得酸酸的。也许是因为看到小女孩没爹,想起我那瘸腿的老爹,心里不是滋味吧。

等到前面的客人理完发,周师傅接着又来了一个熟客,是街口卖豆腐的老张。我见秦寡妇等得有点着急,就说:“师傅,要不让我给这位大姐理吧?”



周师傅瞥了我一眼:“行,你小子最近手艺见长,那就试试看。”

我心里一紧,手心都冒汗了。这还是我第一次给女人理发呢。

“大姐,您坐这儿。”我把椅子擦了擦,示意秦寡妇坐下。

她把小蝶放在一边的凳子上,轻轻地在椅子上坐下。我给她披上围布,手都有点抖。

“大姐,您想剪成什么样的?”我问道。

“就修一修就行。”她的声音很轻,听着让人心里舒服。

我拿起喷水壶,轻轻地把她的头发打湿。她的头发黑亮柔顺,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我不敢多想,赶紧拿起梳子开始梳理。

就在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我一紧张,手一抖,剪刀不小心划破了她耳后的皮肤。

“啊!”秦寡妇轻叫了一声。

我吓得手里的剪刀都掉在了地上:“对不起,对不起!”

赶紧找出医药箱,想给她擦点红药水,可是手抖得更厉害了。周师傅见状,放下手里的活计过来看:“咋回事?”

“师傅,我。。。我不小心。。。”我慌得说不出话来。

小蝶看到妈妈受伤,哇的一声就哭了。秦寡妇赶紧抱起女儿:“没事没事,妈妈不疼。”

可是我看到她耳后的伤口在渗血,心里难受得要命。周师傅拿过红药水,轻轻给她擦了擦:“伤得不重,过几天就好了。”

秦寡妇摆摆手:“没事的,年轻人难免会有失手的时候。”

她的话让我更加内疚。理完发后,她执意要付钱,我死活不肯收。最后还是周师傅做主,只收了半价。



从那天起,我就记住了秦寡妇温柔的样子,也记住了她耳后那道因我而留下的伤痕。每次想起这事,我都懊悔不已。后来我才知道,秦寡妇叫秦月兰,她女儿叫秦小蝶。

那段时间,我总想着法子补偿她们娘俩。有时候去街上买些糖果,偷偷塞给小蝶;有时候看到卖水果的,就买些新鲜果子,让街坊帮着捎给她们。我知道秦月兰在一个服装厂做工,每天天不亮就得去上班,所以我经常提前去扫马路,就是希望能碰见她,跟她说声对不起。

可是秦月兰好像特意躲着我似的,每次远远看到我,就转身走开了。我那个懊恼啊,心想着这下可好,把人得罪狠了。

街坊们见我这样,都笑话我:“有根啊,你这是对秦寡妇有意思啊?”

我赶紧摆手:“不是不是,我就是过意不去。”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到了秋天,北门街的柳树叶子黄了,风一吹,满街都是沙沙作响的落叶。

这天下午,店里没什么客人,我正坐在门口发呆。突然,小蝶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张叔叔,我妈妈让我来找你。”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找我?”

小蝶点点头:“我妈妈说,她耳朵后面的伤好了,让你别再偷偷给我塞糖果了。”

我脸一红,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那你妈妈还说啥了?”

“我妈妈说,你要是真过意不去,就帮我们修修家里的衣柜。门轴坏了,开门咯吱咯吱响。”

我一听,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行!什么时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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