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2月21日,我永川军分区部队在仁义镇全歼四爷子和刘精本股匪,端了他们的老巢。在匪穴之中,我军意外发现了一名原解放军军官——赵希荣。而在不久前,赵希荣还是62军184师538团3营副营长。就在当日,赵希荣被押往重庆,等候西南军区负责人——贺龙发落。
1949年到1950年,我军在解放战争中获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在短时间内,英勇的解放军战士便解放了整个中国。然而值得注意的是,虽然反动的南京国民政府已经倒台,国民党军主力已经被歼灭。然而国民党的大量残余势力,仍广泛隐藏在暗处,一有机会就探出头来搞破坏,试图让业已蜗居台湾的蒋家王朝重回大陆。而这些残余势力,多以土匪的面目示人。他们占山为王、啸聚山林、奸淫掳掠、杀人放火,干尽了坏事。而中国的匪患,尤其以西南地区为甚。
西南地区4个省,共112万平方公里。1947年时约有7000余万人口,除了四川平原外,高山地区占了全区面积的94%,地理环境十分复杂。
解放战争后期,西南地区没有打什么大战役,百万国民党残余势力依靠复杂的地形躲藏了起来。而遍布西南地区的帮会组织(如袍哥)、少数民族头人,则为国民党残余啸聚山林提供了方便。
国民党在撤离西南地区后,国民党残兵败将和土匪们混在一起,打出各种旗号,其活动范围覆盖整个西南。他们依托匪穴,四处骚扰破坏,断绝交通、抢劫物资乃至于攻城略地,伏击我车辆和部队。其后,一些原本已经起义的国民党部队突然背叛,总数达15个团之多,而这也加剧了西南地区的匪患。
对此,西南局负责人邓小平一直在强调,西南虽然解放了,但是仗并没有打完:
“西南当前有90万土匪等待请教,广大农村政府尚未建立,残破的的城乡生产还没有恢复。在这严峻的形势下,我们有些同志以为仗打完了,该享乐了,这是何等的危险和可怕?”
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松劲。在军队中,少数指导员和战士确实出现了麻痹大意的思想。他们小看土匪,认为打土匪是吃亏。而这种麻痹的思想,也给我军和人民带来了极大的损失。
而到了1950年2月5日,四川成都郊区龙潭寺发生的一起惨案,最终点燃了西南大匪患的烽火。
当日,解放军60军178师政治部主任朱向离,奉上级命令准备出任中华人民共和国某新建交国家的驻外武官。
上级很清楚,四川匪患依然炽烈。为了安全起见,上级派了一个加强班,要将朱向离护送到成都,然后乘坐飞机去往北京。
龙潭寺,是一座古老的寺庙。该寺因蜀汉后主刘禅曾在此沐浴而得名。当朱向离一行经过龙潭寺时,突然遭到数千名土匪的袭击。而这群土匪的带头人名叫巫杰。
巫杰原名刘金茂,地主恶霸出身,15岁他参加了川军,跟随西北军的孙仲连走南闯北,官至少校旅长。不久后,巫杰因故退伍返回家乡龙潭寺。
然而蛰居家乡的巫杰并不甘于寂寞,他利用旧关系,当上了成都警备部特务组长。解放战争后,他网络一批残兵败将、地痞流氓,以袍哥组织为骨干,裹挟、蒙骗一批无知群众,组建了所谓“川西人民反共救国军龙潭纵队”。
当朱向离经过龙潭寺时,误入巫杰设置的包围圈。经过激烈的战斗,朱向离与护送他的战士们寡不敌众、弹尽粮绝,最终因受伤而被俘。
巫杰将朱向离等九人押到寺庙前,恶狠狠地问道:
“你们是哪个部队的,竟敢闯入我的地盘?”
而顽强不屈的朱向离则厉声驳斥道:
“你们是什么人?现在全国都解放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如此胡作非为!”
“我是川西救国军总司令巫杰!”巫杰得意洋洋地说。
“一群土匪,我是178师政治部主任朱向离。我现在警告你,赶紧放下武器,到当地政府投诚自新,这才是唯一出路,不要一错再错了!”
随后,他又对黑压压的匪众大声疾呼:
“咱们都是贫苦农民出身,人民解放军是为天下劳苦大众服务的,千万别被土匪蒙骗了!”
朱向离的宁死不屈让巫杰恼羞成怒,他下达命令,杀害了朱向离和他的8个战士。不仅如此,他们还残害尸体,试图毁尸灭迹、掩盖罪行。
不久后,川西军区60军参谋长邓仕俊带领一个团前来支援,怎奈巫杰竟用诡计蒙骗了周围十里八乡的数万群众,组织了所谓火把阵。在山林中,到处都是土匪的火把。因为担心伤到无辜群众,邓仕俊带领战士们暂时撤回大本营。
9天后,川西军区派出的救援队在龙潭寺一个不到3米宽的烂泥塘中,发现了被害的朱向离等人。这是在剿匪战争中,我军牺牲的第一位高级干部。可以说,二月五日的龙潭寺惨案,是一个严重的信号,这是土匪公开向新生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向新执政的中国共产党及其所率领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打响的第一枪。
龙潭寺惨案震惊了中国,也震动了中央。毛泽东发布命令:“匪患如此严重,我们决不能任其泛滥下去,一定要迅速组织力量剿灭匪患。”而这一命令,正是我党、我军正式对盘踞在全国各地的土匪、特务的宣战书。
镇反令的发布是那样的及时。朱向离的牺牲,助长了土匪们的嚣张气焰。巫杰便开始密谋在四川各处发动叛乱。他到处煽风点火,蒙骗蛊惑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并到处造谣,说“共产党来了,就是要整垮富人,搞死穷人,让富人穷人都没法活”。不仅如此,他还飞檄传书,联络四川各处的地霸惯匪,到处起事,引发了严重的连锁反应。
土匪武装、国民党残余部队、特务组织纷纷起来呼号作乱,温江、崇宁、大邑、崇庆到处都是叛乱的烽火。土匪们嚎叫着,疯狂冲击我刚刚建立起来的各级县、区、乡政权,杀害我各级政府机构工作人员、征粮工作队和人民解放军官兵。
很多老人回忆起那个岁月,常常会感到心有余悸,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为什么往日的平静的大山之中,会冒出如此之多的土匪。
西南军区各剿匪部队在一个多月的剿匪作战中,虽然经常有很大的斩获。但在某些时候,却也经常在熟悉当地地形、民情的土匪面前吃亏。很多部队都被土匪包围、打散,有的甚至被土匪全部杀害。如果我军被土匪俘虏了,大多都开膛破肚、挖眼挖心,竭尽一切残忍之手段。
剿匪反被土匪击败,这在共产党已经执政半年的这块土地上,实属耻辱的一页。而在朱向离牺牲后仅仅7天,我军在剿匪战斗中再次遇到严重的挫折。
首先是60军180师539团。2月12日,该部正在成都西南四十公里左右的崇庆地区剿匪。当天傍晚,六千余名土匪突然从四面八方赶至,将我军团团围住。该团某连在坚守崇庆城北某桥头阵地时,因寡不敌众而落败,全连官兵无一生还。后来,该团所属的一、二两个营被迫退到崇庆城内,而土匪不依不饶,竟公然对县城发动围攻。当晚,土匪数百人已经攻入城中,并占据了城北一些房屋和街道。
到了16日上午,援军终于赶到,才为崇庆守军解了围。在整整两天两夜的战斗中,我军又牺牲了两个连的兵力,可谓是伤亡惨重。
与此同时,同属180师的538团也遭遇了土匪的围攻。而更令人耻辱的是,我军还出了一个著名的软骨头——赵希荣。
2月11日早晨,怀远征粮工作队和驻军60军180师538团第3营8连的两个排,近80余人,在副营长赵希荣的带领下,在完成征粮任务后,从怀远过西河,走大路向县城前进。当他们途径何家场、双河场和元通镇三交界的二江桥谭家巷子时,突然遭到数千土匪的围攻。
这群土匪,原本是川西巨匪黄光辉的部下。黄光辉被我军逮捕处决后,他的手下急欲复仇。因此他们在谭家巷子布置了包围圈。
从地形看,这里地势平坦,三条江河交汇,极不容易隐藏,乃是用兵之死地。同时,土匪们身着便衣,极难辨认。等到敌人收紧包围圈,我们的战士已经很难逃脱了。
战斗打响后,土匪用机枪严密封锁了河仓场后面的桥头和开阔地,并且利用周围的竹林、房屋和复杂的地形为掩护,从四面以猛烈的火力向部队射击。我军前过不了河,后又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