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人名地名皆是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大山,你想想,春妹虽说是个傻的,可人老实啊,干活也麻利。嫁到你家肯定会孝顺你娘的。再说了,只要你们成了亲,那二十万的债,咱就两清了!"
周老财坐在炕沿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瞥着站在门边的吴大山。屋里煤火烧得正旺,炕热得发烫,可吴大山的心却凉透了。
在这个偏僻的山村里,一场看似荒唐的婚事就这样被定下了。
01
一九八七年的深秋,北风呼啸着掠过光秃秃的山岗。天还没亮,吴大山就站在自家那座摇摇欲坠的土坯房前,望着远处的沟壑纵横。
他今年二十七,正是壮年,却生得瘦削,一张黝黑的脸上布满了沧桑。村里人都说他是个闷葫芦,话不多,可谁又知道他的苦?
土炕上又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咳咳咳——"是他娘张巧兰又犯病了。自打他爹去世后,娘的气管炎就没好过。每逢阴天下雨,那咳嗽声就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似的。
"娘,喝口水。"吴大山端着个缺了口的搪瓷缸子,搀扶着瘦骨嶙峋的老娘。缸子是他爹生前常用的,边沿都被磕碰得坑坑洼洼的。
张巧兰接过水,抿了一小口,看着儿子布满老茧的手,眼里噙满了泪水:"大山啊,你都二十七了,再不成家,往后可咋办哟?"
提起这事,吴大山心里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半年前,他爹突发脑溢血,为了救命,他跑遍了方圆百里的医院。那段日子,他骑着借来的自行车,顶着烈日,在崎岖的山路上来回奔波。
最后是周老财借了钱,可还是没留住人。他爹走得突然,连句遗言都没留下,只剩下一屁股债和一个病弱的老娘。
"娘,要不......咱再想想别的法子?"吴大山试探着说。他看着墙角堆着的玉米芯子,那是留着烧火用的。今年雨水少,庄稼收成不好,连玉米芯子都比往年少了一半。
"还能有啥法子?"张巧兰叹了口气,用袖子擦了擦眼角,"你看看咱们村,能借得起钱的就周老财一家。再说了,春妹虽说是个傻的,到底也是个女娃,总比你打光棍强。"
村里老一辈的人都记得,周老财原本也是个穷汉子。后来靠着借高利贷发了财,专门等着别人揭不开锅的时候放账。利滚利,没几年就成了村里最有钱的人。可他那个小女儿春妹,却是个让他头疼的主。
春妹是周老财的小女儿,今年二十三。村里人都知道她"不大正常"。据说是十八岁那年,晚上去后山撒尿,被野狗吓着了,从此就疯疯癫癫的。
平日里不是坐在村口的老枣树下数蚂蚁,就是对着天空自言自语。有时还会突然咯咯地笑起来,把路过的小孩子吓得直跑。
"这傻丫头,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村里人经常这样议论。可吴大山注意到,每次他从春妹身边经过时,她那发呆的眼神里似乎总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灵光。
02
腊月二十三,是他们成亲的日子。天刚蒙蒙亮,村里的年轻媳妇们就来帮着张罗。灶房里热气腾腾,一大早就杀了两只老母鸡,还炖了一大锅羊肉。虽说日子过得紧巴,但该有的面子活儿一样都不能少。
"这吴家也是命苦,"王婶子一边剥蒜一边嘀咕,"好好的小伙子,就这么毁了。"
"可不是嘛,"李寡妇接茬道,"这春妹啊,连个话都说不利索,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
"你们懂啥,"炒菜的孙大娘突然开口,"我看这春妹虽说是个傻的,可人心眼不坏。你们没见她经常给村里的孩子们捡柿子吃吗?"
"就是,"张寡妇也帮腔道,"而且这丫头长得也算清秀,就是可惜了。"
吴大山站在院子里,一声不吭地劈着柴火。他穿着村里唯一一件能借到的西装,是村西头李师傅结婚时穿的,袖子短了一截,裤腿也高了一块。可他顾不上这些,只想着赶紧把柴劈好,好生起火来煮饭。
天刚擦黑,迎亲的队伍就到了。春妹坐在板车上,穿着件鲜红的棉袄,头上盖着红盖头。她安安静静的,像个木偶似的任人摆布。吴大山站在院子里,看着这个即将和自己共度一生的女人,心里五味杂陈。
"唉,这日子啊,"村口的老李头摇着头,"好好的姑娘,让周老财给糟蹋成这样。"
吴大山充耳不闻,机械地给客人们倒酒。他知道,从今天起,自己的人生就像这雪天的路,再也回不了头了。
夜深了,送亲的人群渐渐散去。屋里只剩下吴大山和春妹两个人。煤油灯的光影在墙上摇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炕上还留着几个红枣和花生,是白天喜宴剩下的。
吴大山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大山哥,你别怕,我没疯。"
他猛地转身,只见春妹已经揭开了盖头。月光从窗户缝隙里漏进来,照在她的脸上。那是一张清秀的脸,眼睛明亮有神,哪里有半分疯癫的样子?
"我......我不明白......"吴大山结结巴巴地说。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03
春妹笑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我是装的。从十五岁开始就装的。"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看着吴大山惊愕的表情,春妹继续说道:"那年,我爹要把我许给镇上开拖拉机站的刘老板。那人在外头养了好几个女人,还赌博,打老婆。我不想嫁给他,可我爹不听。我就想,要是我疯了,谁还愿意娶我?"
"刘老板?就是那个整天穿着的衬衫,骑着自行车在村里晃悠的?"吴大山记得这个人,每次来村里都是一副阔绰模样。
"对,就是他。"春妹咬了咬嘴唇,"那时候他三天两头往我家跑,说要给我爹五千块彩礼钱。我知道他看上的是我爹的钱,想借着这门亲事吞了我爹的高利贷生意。"
炕上的煤油灯忽明忽暗,映着春妹的侧脸。她从贴身的衣襟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来是一沓皱巴巴的纸:"这些年,我偷偷记下了我爹放高利贷的账本。那些被他逼得倾家荡产的人家,我都记着呢。"
吴大山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村里人眼中的"傻姑娘",竟然藏着这样的心思。
"大山哥,"春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我知道你家的债是怎么来的。我爹借给你家的本金其实只有三千块,可他做了手脚,利滚利,硬是变成了二十万。"
听到这里,吴大山的眼眶红了。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痛苦的样子,那些日日夜夜往返医院的奔波,还有母亲每天愁眉不展的样子。
"我不想再看着他害人了,"春妹说着,眼里闪着泪光,"我装疯这些年,把他放高利贷的事都记下来了。大山哥,咱们一起想办法,帮那些可怜人讨回公道。"
从那天起,吴大山的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春妹不仅能干,还懂得很多。她会做豆腐,那手艺是跟村东头的老孙头学的。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和好豆子,磨浆,点卤,压制,一气呵成。她做的豆腐嫩滑可口,很快在村里打出了名气。
"春妹家的豆腐真香,"赶集的时候,村里人都说,"看来这傻丫头还是有两下子的。"
春妹还会纺线编布。农闲时候,她就坐在院子里,一边纺线一边哼着山歌。那些布料经她手织出来,格外结实耐穿。渐渐地,隔壁村的人都来找她织布。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好起来。吴大山家不仅还清了债,还添了新家具。最让他感动的是,春妹特意张罗着给他娘配了副老花镜,让她能在晚上看看电视。
可好景不长。一天,周老财喝得醉醺醺的,带着几个狐朋狗友闯到吴家院子里。
"小兔崽子,你骗我!"周老财挥舞着酒瓶子,"春妹根本没疯,这笔账得重新算!你们狼狈为奸,合起伙来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