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叫梁石昌,1963年生人,我的出生地是一个相当贫困的山区农村。
在我小的时候,这里的物质条件以及生活环境特别的贫乏和艰辛,艰辛到什么程度呢?
我在十岁之前,一直光着脚,在村里的石板路以及软泥地还有牛粪堆上走来走去,没有穿过鞋子,因为那个时候童鞋本来就很难买到,要走出大山,到县城去。
再加上,我父母生下了八个孩子,给所有孩子配鞋,是很大的开支。
因此,我自小习惯了在泥沙以及碎石遍布的路上走,痛着痛着,也就觉得不怎么痛,脚板底磨出很厚的皮,有时踩着玻璃,也不会受伤出血。
而肮脏这个城里人说出的词,在我们这种农村人眼中,只是可作一笑的两个字。
饥饿,却是我最大的敌人。
我自从出生后,似乎就整天担忧自己吃不饱从而饿死,因此对食物的渴求,比任何东西都要强烈。
只要在村里看到有什么能吃的东西,哪怕是烂瓜以及被老鼠咬过的红薯,被鸟啄去一半的果子,我也只想尽快搞到手来吃,当然村民田地里的农作物,我是不敢随便动的,因为父亲的棍棒让我害怕。
我是家中第二个孩子,但在我上面的那个哥,却是在童年时得病夭折了,因此我就成了所有弟妹当中最大的哥哥。
通常这样的角色,是要承受更多的苦,受最多的责骂。
因为父母疼爱弟妹,觉得你这个最大的孩子,就应该早点当家,早点和他们一起挨苦,你如果不早些成熟,他们就把怨气泄在你身上。
正是由于这一点,我比其他儿童思想更成熟一些,因为挨的苦多,被责骂被教训得多。
在八岁的时候,我就开始懂得宰鱼,喂猪,生柴米做饭,以及各种各样苦累的农活都可以做,除非是我这个儿童承受不住的重体力劳动。
父母都要为生计忙碌,种田养牲口,因此每天都做到夜晚很累才回家,我自小就没得到他们的任何教育,因为他们也没什么文化。
我真正受教育,就是在村里的小学读一年级开始。
这个还得庆幸一下,因为村里儿童并不多,曾经有一些村民发起建议,想把这个小学拆掉,那么所有村里的儿童,得走很远的山路,到镇上小学读书,那么我父母或许就懒得送我去报名入学,我也就成了文盲。
有另一批村民反对,小学最终是没被拆,但教师也就只有三四个,并且是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经常换一张又一张脸孔,让我们都认不出这是哪个老师,因为他们的待遇和环境太差了。
我遇到的第一个老师,她是个慈祥的五十多岁女人,是城里人,但对我们这些农村的小学生,却是充满爱心,教导我们要好学上进。
正因为遇上她,以及她说过的一些话,我自小就好学,相当喜欢和珍爱书籍,在读书方面很勤奋,哪怕家里条件很不好,我也天天写字,有什么破旧的书,都会拿来读上几天。
每当放学后,我就成了半个大人,在家里的灶头下米生火做饭,还要看管几个弟妹,以及照顾他们,这个过程经常是满脸黑碳火灰,以及手上有弟妹们的粪尿气味,直到父母回来,我才能松一口气。
而一到周日,村里的孩子们可以共同去玩耍,我就要在家里帮忙干活,因此经常让我内心很难过,但又没办法,只能默默承受这种不幸和自卑的感觉。
唯一让我童年时感到快乐的时光,就是在我不用干活有闲暇的时候,可以跟对面邻居大我两年的女孩,可以互相聊一聊,有时候瞒着父母,和她跑到外面去抓一抓鱼,挖一挖蚯蚓。
她叫赵玉惠,虽然当时仅仅是大我两年,但个子却是比我高了一个头,或许是因为她家里父母都高的原因吧。
可她这个小姐姐,却是跟我成了最要好的伙伴,我和她都是思想比其他孩子早成熟很多,以及饱受了生活苦难的缘故,因此也就同病相怜,一旦彼此有什么难过的时候,都会相互说出来,可以说无话不谈。
她虽然个子高,比同龄的女孩也要更高一些,可却是相当的瘦弱,因为我听说,她家里父母是根本不买肉的,在那时的农村,除非有村民家宰猪,否则你想买肉都买不到。
当我和她互相倾诉的时候,都说出我们心中的一个愿望和渴求,那就是能吃到肉。
哪怕是一块或半块的肉,能让我们闻到那肉香,再吃过肚子里,在嘴里留些味蕾的感受,我们就已经很满足。
赵玉惠在过去对我总是很好,我甚至觉得,她这个大我两岁的小姐姐,比我父母对我都要好。
她很关心爱护我,以及在生活上帮扶我以及我家,点点滴滴,让我始终记得。
因此我内心总是在想,为了让她那瘦弱的身体能胖一些,健康一些,以及让她那病态苍白的脸能红润些,我必须想尽一切的办法,让她能吃到肉。
最终我向某个老师问,如何能买到肉,他就说,这需要粮票肉票的,我就问她,如何才能获得这个粮票肉票。
他给我说出了一个办法,山上有很多的野酸枣,是药材贩子想收购的,如果我能摘很多,凑够一斤一斤的跟药材贩子谈交易,做一个交换,就可能从他们那里获得这个粮票肉票。
仅仅只有九岁的我,就跑到深山里,找这些野酸枣。
结果找起来就很难,而当真正摘起来,就更难了,这种酸枣是有刺的,不小心就会被扎着手,很痛并且出血,并且要摘够一斤,那是太难了,因为都是个头很小那种果子。
如果要换一斤猪肉,那么需要三十多斤这种果子。
我要有时间溜出来,跑进山里,还必须瞒着父母,结果整整两个多月,跑了大约十多趟,代价就是,双手都有很多被扎过的小孔伤口,流过的血不计其数。
后来,我还是能靠自己这苦累伤痛不堪的劳动,换到了一斤猪肉,在某天暗暗跑到了赵玉惠的跟前。
赵玉惠不知道我身后藏着的报纸包着的东西,是一块猪肉,她当时觉得我故作神秘的,还以为我闯了什么祸,怕被父母责备,找她来帮我。
可我却在她耳边小声地暗暗说,我用野酸枣换了一斤猪肉,想跟她一起好好的解解嘴馋,也补补身体。
并且我在说的时候,打了一个嘘的手势,叫她别声张,否则的话,让我的父母又或者她的父母发现,我们想享用这块猪肉就不可能,要被没收了。
她最终从家里偷偷弄了个小锅出来,然后和我跑到村外,一直跑到山野四下无人的地方,然后就和我一起就地搭了个灶,生火以及盛水,共同炖了这个肉来吃。
当我看到她吃着香喷喷的肉,以及吃完肉后,那个脸上满足无比的样子,我内心有着难以言喻的愉悦,只想着,哪怕我再辛苦,只要看到她这个样子,也就值了。
可她还是很细心的发现,我的手上有很多小孔伤口刚愈合,立刻问我是怎么回事。
当她得知我为了这个肉,被棘刺扎过无数次后,心痛不已,对我说,以后我再也不能为了让她吃上肉,而做这样的傻事。
后来我和她都慢慢的长大,她已经读镇上的中学,成了一名初中生,而我还是继续读小学。
她就不知如何在镇里搞到了一些书,从而带回到村里来,让我好好的读,因为她知道我喜欢读书。
我由于除了上学和劳动,没有其它娱乐,电视机或收音机这些东西,一直就是我们这个农家没有的,因此看书就是我能获得乐趣的方式。
因此每当看到赵玉惠给我捎来这些书,我都会兴奋不已,但我当时却从没考虑过,她哪里有这个钱,买这些书。
后来我才得知,她这个买书的钱,是她自己省吃俭用到极点,才攒下来的。
她父母给她的零用钱,仅仅是让她可以在去镇上中学的路上,买一个早餐。
也就是说,她宁愿少吃早餐,甚至不吃早餐,也要省下这个钱,给我买书。
当然,这个书我读完之后,就会还给她,让她也读个够,也就是说,这知识读物是我们可以一起拥有和分享的。
但她总是让我先看一遍,再让她来看,因此我每一次都能看崭新得很的书,闻到那阵阵油墨香。在看的过程,我总是小心翼翼得很,因此交还给她的时候,这个书还是新书一般。
到了赵玉惠十五岁的时候,她已经发育得很成熟,长成了一米七左右的姑娘,婷婷玉立,并且皮肤很白,身体饱满,也很有弧线美,成了村里妇女们都啧叹不已的村花。
可是,她在某天却愁眉苦脸,眼睛红肿,好像哭过的样子。那时我也已经读初中,而她就读初三。
我连忙问她,究竟她为啥事而这个样子了,有什么难过的情况又或者是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跟我这个最要好的伙伴说一说的。
那时她仍是把我当成弟弟一般,只觉得我不可能帮到她,因为这是她家的事,同时也是她跟她父母之间的矛盾。
当我向她追问个清楚,才知道,她父母想让她早些嫁人。
并且她家里种庄稼,现在没有足够的人力,因此就想让她辍学,不要再读这个书了,回到家里来帮忙,等到干上两三年,她也就可以找一户好人家,然后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