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的丈夫挽着一个女孩的手,来我工作的店里挑选婚纱。
女孩眨巴着眼睛无辜地问他:
“老公,你不是说楚宜在这家婚纱店工作吗?怎么没看到呢?”
店长说我已经消失快一个月了,同事还给我报了失踪。
丈夫嗤笑了一声:
“失踪?她要躲我,倒也不必用这么拙劣的借口。”
其实我没有要躲。
因为我早就死了,被“家暴”那个女孩的男人砍死,埋在婚纱店后门的榕树下。




1
阳光明媚的早晨,小巷里的婚纱店迎来了第一对客人。
那是一对年轻的夫妻,女孩牵着男孩的手,在一件件华美的婚纱里穿梭,听着导购们热情地介绍。
我也如往常一样,站在女孩的身边,观察她的体态气质,在心里为她挑选合适的婚纱。
我看到同事为她挑选了一件鱼尾婚纱,但女孩骨架太小,并不算合身,又去换了一件一字肩的拖尾婚纱。
同事忙前忙后,其中有一个忽然叹了口气,道:
“要是小楚在就好了。”
我一愣,也有些难过地低下了头。
因为这里没有人能看见我,也听不到我的声音。
而下一秒,又有一男一女推开了门。
我回头望去,看到了西装革履的宋泱。
那是我的丈夫。
而他现在挽着另一个女孩的手,神色温柔地走进了这家婚纱店。
孟心柔依偎在他的身边,好奇又期待地打量着这家店铺,问:
“老公,你不是说楚宜在这家婚纱店工作吗?怎么没看到呢?”
我恍惚了一下,自嘲地笑了一声。
是啊,对他而言,我已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他可以坦然地带着自己的情人上门,让自己的妻子为她挑选婚纱。
果然,我看他微微皱了眉,对迎上来的几名导购道:
“你们店里,叫楚宜的那个呢?”
同事顿了一下,面面相觑间,店长主动走过来,开口道:
“不好意思,楚宜最近有事,近一段时间都不会来上班了。”
“有事?”宋泱语气充满怀疑:
“她主动请的假?”
店长听他的语气,似乎像是熟人,便压低了声音道:
“这位先生,敢问您是不是和她比较熟悉?她没有请假,已经快一个月没来上班了。”
“我们给她报了失踪,大家都很担心她。如果您能联系到她的话……”
“哼。”
店长还没说完,宋泱便嗤笑一声,道:
“失踪?”
“她要躲我,倒也不必用这么拙劣的借口。”
宋泱看着店长错愕的眼神,满不在乎道:
“您可以记她无故旷工,接下来几个月的工资都不用给她了。”
店长不敢再多说,只能招呼其他导购来服务孟心柔。
而孟心柔则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说:
“既然她不在,那就下次吧。”
“好。”宋泱无奈又纵容地笑了一下,道:
“听你的。”
我站在角落,看着他们交叠的双手。
从进门到现在,宋泱一次都没有松开她的手。
我的心空落落的,不疼,只是觉得茫然。
2
我看到他们动身离开这里,而下一对进门的情侣与他们擦肩而过,其中的女孩直接道:
“我要找楚宜。”
宋泱脚步一顿,听着店长赔着笑,再次和他们解释了一遍。
“啊,这样啊。”女孩听起来很遗憾:
“我朋友特意让我来找她的,说她特别会搭配,审美超级棒!”
这不是我第一次被夸了,但再次听到,我还是觉得心头涌起一阵暖意。
而宋泱只是不屑地笑了一下,对孟心柔道:
“别听他们的,楚宜的审美怎么会好?”
“她是农村出来的,土得要死,肯定是抢了她同事的功劳,一张嘴就会骗人。”
我看到孟心柔娇滴滴地推了一下宋泱的胳膊,笑道:
“别这么说,下次让她给我们挑一下,就知道她的本事了。”
我看着他们扬长而去的身影,默默地扯出一个难看的笑:
永远不会有下次的。
因为我已经死了啊。
我和宋泱已经结婚七年了。
刚认识他时,他还不是什么上市公司的经理,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职员。
我们住过城中村的出租屋,也会在大雪纷飞的深夜挤在街头的小摊吃小馄饨,两个人冻得瑟瑟发抖,却都舍不得再点一碗。
有时我会记起那个冰冷的夜,回到家,我把偷偷打包的小馄饨推到他面前,让他快吃,
他一边吃一边掉眼泪,吃到最后碗里只剩下眼泪了。
他抱住我,和我保证会一辈子对我好。
后来他的事业越来越成功,家里的房子越来越大,我等他回来的时间也越来越久。
他身上的香水味越来越重,也不再愿意把我介绍给他的新朋友。
我和他的婚礼办得匆匆忙忙。
领个证,请家人朋友们吃个饭,我穿着一条朴素的红裙子,就这样站着笑了一整天。
送走客人,他握着我的手,说以后一定会给我补办婚礼,让我穿着全世界最美丽的婚纱,再嫁给他一次。
后来,我在婚纱店当上了导购,实在没有忍住,在他面前提了一次。
我说,我想再穿一次婚纱。
而他看着我,用一种戏谑的语气说:
“你已经不年轻了,穿婚纱只会不伦不类。”
我站在那里,好像掉进一条冬日的冰河。
“这什么菜啊,以后别做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面前的碟子推开。
这是村子里的野菜,从前他来我家时,妈妈总会摘一把野菜,炒得又油又香,笑眯眯地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吃完。
他都忘记了。
我的灵魂慢慢地飘到了宋泱的房子里。
透过窗户,我看到他在厨房里煮着小馄饨。
孟心柔从后面抱着他的腰,笑吟吟地和他说着什么。
“今天是什么馅的呀?”孟心柔问道。
“还能是什么?都是肉馅的。”宋泱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要不是你海鲜过敏,我今天就煮虾仁小馄饨了。”
厨房里热气氤氲,我看到孟心柔就着宋泱的手吃了一个馄饨,露出惊喜的表情。
重感冒住院的那次,宋泱难得放下工作,主动来医院看我。
我醒来,和他说想吃小馄饨。
他立刻出门,不一会儿,就将小馄饨打包好,放在了床头。
“你吃吧,我还有事,等会让赵婶来陪你。”
他撂下一句话,匆匆离开了。
重度海鲜过敏的我,就这样看着那一碗虾仁小馄饨,从热气腾腾,变得冰凉。
和现在的孟心柔一样,当初的宋泱和我吃饭时,哪怕只是一颗丸子,都要再三询问餐厅是否有海鲜成分。
多么讽刺,爱与不爱,有时就是这么简单。
3
我看着眼前一对幸福的伴侣,透明的身子飘在半空,没有嫉妒和不甘,只有无尽的悲凉。
眼睛很痛,但没有眼泪。
因为死人是流不出眼泪的。
“手上的伤我看看。”宋泱拉过孟心柔的手,仔细查看她手背上的一道伤口。
“早就结痂啦,不用担心。”孟心柔笑道。
“别怕。”宋泱握住她的肩膀,坚定道:
“以后你和他都没有关系了,忘了他。”
他?
我呆滞了一刹,记忆如海啸般涌来。
孟心柔手上的疤,是那个精神病患者留下的。
那天,他扬起刀,孟心柔躲避不及,手背被刀口划了一道。
而我,被他足足捅了二十四刀。
孟心柔第一次出现在家,是我加班回来的夜晚。
她缩在宋泱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宋泱说她是他公司的员工,男友得了精神病,经常打她。
“那个男人已经被强制送到精神病院了,小柔无家可归,我就先把她带回来。”
小柔……
我因为这个称呼恍惚了一下,但还是立刻走进卧室,给孟心柔找了新的睡衣。
而走出门时,我才看到,她的身上早已换好了睡衣,不需要我的。
她的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只是精神看起来不大好,一直往宋泱怀里钻。
而宋泱的脸上,也没有一丝的不耐烦。
后来她出现在家里的频率越来越高,高到赵婶都看不下去,问我这个女人究竟是谁,怎么天天缠着宋总不放。
她一直睡在客卧,直到有一天我起床时,看到她站在门口,自然而然地给宋泱系了领带。
我和宋泱提出,她一直住在这里不合适,却只得到了一句:
“她已经无家可归了,你就这么容不了人?”
“还有,这是我的房子,并不需要参考你的意见。”
家、房子。
我看到他重重地甩上门,脸色不悦地离开,忽然记起我和他第一次买房的时候。
房产证上,他一笔一划地写下“楚宜”两个字,又将本子交到我手里,对我说: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没有你,就没有家。”
这样的记忆好像已经离我很远很远了。
孟心柔的精神病男友被曝从医院出逃时,我正走在回家的路上。
那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孟心柔惊慌失措地朝我跑来,手上还在流血。
她的身后,是一个提着刀的男人。
我根本没有多想,拉着她躲过了致命一击,又狠狠地把她往右边的巷子口推了一把——
“跑!”
这里没有监控,也没有住户,是个偏僻的废弃厂房,而只要朝巷子往前跑,跑出去,就有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和加油站。
我听到她疯狂地向前跑去,而男人把我从地上拖起来,大骂道:
“贱人!还想跑?”
然后,他把刀捅进了我的腹部。
他喝了酒,身上酒气冲天,眼球外凸,脸上挂着兴奋到极致的笑。
接着,又是一刀。
一刀、又一刀。
一共二十四刀。
利刃在我的体内疯狂进出,我也记不清是在第几刀时,停止了呼吸。
然后他把我拖到与婚纱店一墙之隔的一个荒废小院里,将我埋在了榕树下。
坑挖得很深,他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将我扔进了坑底。
之后,男人逃之夭夭,我也人间蒸发了。
那天晚上,我其实给宋泱打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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