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春生,这是你的盒饭。"王婶递过饭盒,看着眼前这个沉默的年轻人。
城市的建筑工地上,水泥灰在空中飘散,遮掩了人们疲惫的脸庞。
工人们匆匆吃完饭,又回到各自的岗位,只有柳春生还在发呆。
01
柳春生在床底发现那个黑色塑料袋时,已经是苏婉儿离开的第三天。他本不想动她的东西,但整理房间时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摸。
塑料袋很轻,像是空的。他犹豫了一会,还是打开了它。
十年前,柳春生第一次来到这座城市。二月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工地上的水泥灰迷得他睁不开眼。
"小伙子,要不要买份盒饭?"一个戴着草帽的中年妇女递给他一张广告单,"十块钱一份,管饱。"
柳春生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馒头。这是他的午饭,也是晚饭。
"你这样可不行,"妇女叹了口气,"干活的人得吃饱。这样,今天你先赊着,等发了工资再给钱。"
就这样,柳春生认识了王婶。她不仅给他提供盒饭,还介绍他到工地上干活。
"你这孩子,怎么一个人跑城里来了?"有天晚上,王婶问他。
柳春生低着头不说话。他不愿提起自己的过去——十八岁时被父母匆忙嫁到邻村,为的是那五万块彩礼钱。婆家只有一个要求:必须生个儿子。
可三年过去了,他没能完成任务。婆婆开始对他冷嘲热讽,丈夫也渐渐冷落他。最后,婆婆给了他两千块钱,让他滚出家门。
"我知道你不想说,"王婶递给他一碗热汤,"在这工地上,谁还没有点故事呢?"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柳春生白天在工地搬砖,晚上帮王婶收拾餐具。渐渐地,他学会了做一些简单的菜,开始帮王婶做盒饭生意。
"春生啊,"一天王婶突然说,"你这样一个人也不是个办法。"
柳春生抬起头:"王婶,我现在这样挺好的。"
"你懂什么,"王婶放下手中的饭勺,"工地上有个规矩,叫临时夫妻。就是两个人互相有个照应,省钱又省心。"
柳春生脸一红:"这...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王婶说,"你看小苏,人家一个女孩子,在工地上干了这么多年,不也过得挺好?"
"小苏?"
"就是三号工地的苏婉儿,整天戴着口罩干活那个。我看你们年纪差不多,要不要给你们介绍认识?"
柳春生慌忙摆手:"不用了,王婶。我...我还是一个人好。"
"傻孩子,"王婶摇摇头,"在这城市里,谁还不是互相扶持着过日子?"
那天晚上,柳春生躺在工棚的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他想起了自己的"婚姻",那段毫无温度的日子。在婆家的三年,他连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
第二天一早,王婶就把苏婉儿带来了。她比柳春生想象中要瘦小,说话声音很轻,但眼神坚定。
"春生,这是小苏。小苏,这是春生,我跟你说的那个会做饭的。"王婶介绍道。
"你好。"苏婉儿摘下口罩,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柳春生局促地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你们聊,我去忙了。"王婶转身离开,留下两个人面面相觑。
02
"我做不了太好的菜,"柳春生打破沉默,"不过基本能吃。"
"只要有热饭就行。"苏婉儿说,"我在工地干活,一天到晚累得连饭都懒得做。"
就这样,他们开始了最初的约定:柳春生负责做饭,苏婉儿付伙食费。一开始很尴尬,两个人吃饭时都不说话,各自低头扒拉碗里的米饭。
"你今天做的茄子很好吃。"一天晚上,苏婉儿突然说。
柳春生愣了一下:"你喜欢吃茄子?"
"嗯,我老家那边常吃。"说到家乡,苏婉儿的眼神有些黯淡。
"我明天多做些。"柳春生说完,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渐渐地,他们开始习惯了彼此的存在。柳春生发现苏婉儿其实很爱笑,只是总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她说这样可以挡住工地的灰尘,也能避免别人异样的眼光。
"你为什么来工地?"有天柳春生鼓起勇气问道。
苏婉儿沉默了一会:"为了钱。我弟弟要上大学,家里供不起。"
"那你...有对象吗?"
"没有,"苏婉儿摇头,"我这样的人,谁会要?"
柳春生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他们都懂得,在这座城市里,像他们这样的人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一个月后,苏婉儿提出要搬到柳春生的房间来住。"这样省钱,"她说,"一个人住太贵了。"
柳春生的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衣柜。"我睡地上。"他说。
"不用,"苏婉儿说,"咱们都是成年人,又不是没经历过。"
那天晚上,柳春生躺在床边,僵直着身子一动不敢动。苏婉儿背对着他,呼吸声很轻。
"春生,"黑暗中传来她的声音,"我们就这样互相照应着过吧。"
"好。"柳春生说。
从那以后,他们真的成了临时夫妻。白天各自干活,晚上一起吃饭。柳春生会给苏婉儿准备些解暑的绿豆汤,苏婉儿则会帮他缝补破旧的工作服。
日子久了,两个人渐渐有了夫妻之实。最初的那些尴尬和局促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默契的温情。柳春生开始留意苏婉儿喜欢吃什么,会特意去买她爱吃的水果。苏婉儿也会在下班后帮他收拾房间,给他泡一杯热茶。
"等我弟弟上完大学,我就回老家。"有天苏婉儿突然说。
柳春生的手抖了一下,碗里的汤洒了出来。
"你...要回去?"
"嗯,到时候我年纪也大了,干不动工地的活了。"苏婉儿说,"这里...终究不是我们的家。"
柳春生沉默了。他知道苏婉儿说得对,他们在这座城市里永远都是外来者。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习惯了每天回来能看见一盏为自己亮着的灯。
"那我呢?"他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