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钗从小博览群书,什么杂书都看过,不愧是宝玉说的“一字师”。她看的书多,自然见多识广,头脑比一般人灵活些,至少在待人接物上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她处事圆滑,加上她本也有几分聪明,给人长袖善舞的形象。但宝钗灵活归灵活,心却有点邪,那些话术来来去去也总是同一套,并不高明。

像凤姐就很清楚宝钗的风格,对她并不买账,但是袭人见了宝钗却像见到偶像一般,一副既崇拜又死心塌地的模样。

1、不合时宜的送药

比如第三十三回,宝玉被贾政打了以后,被抬回去放床上躺着,袭人刚帮他褪下中衣查看。宝钗就明晃晃的用手托着一丸药走了进来,宝玉的衣物都来不及穿。

她跟袭人说:“晚上把这药用酒研开,替他敷上,把那淤血的热毒散开,可以就好了。”

宝钗这做法看似关心,其实很说不通。

宝玉被打成重伤,都奄奄一息了,这时不该请个太医诊断一下有无伤到筋骨和内在吗?太医开出处方,大家再去寻药才是正道。若有寻不到的药,他们再问问薛家有无倒还正常。

可是宝玉被打成这样了,宝钗却私自用药,她直接送给袭人,袭人也直接就给宝玉用了,若有个好歹怎么办?

一般正常人,也应该先把药送给王夫人过目,王夫人再决定要不要给宝玉用。薛宝钗不请示不商量,大喇喇的就拿给袭人,袭人也无比信任的就私自用药了。

在这里就觉得宝钗套路很深,她为了让府里的人知道她对宝玉的关心,大摇大摆的送药。偏偏袭人还觉得宝钗考虑周到,事事为她着想,解了她的围。

得亏没出什么意外,不然不知花袭人如何跟贾母和王夫人交待。



2、颠倒黑白,维护薛蟠

接下来,袭人因听茗烟说宝玉挨打和薛蟠吃醋告状有关,她在宝钗面前也说这话说了出来。宝钗听了什么反应呢,她不反思她哥哥有无过错,却马上开口维护薛蟠。

“据我想,到底宝兄弟素日不正,肯和那些人来往,老爷才生气。就是我哥哥说话不防头,一时说出宝兄弟来,也不是有心调唆:一则也是本来的实话,二则他原不理论这些防嫌小事。”

宝钗说宝玉要是行得正,素日就不该和那些人来往。可是薛蟠不也是那些人中的一个吗?

薛蟠自来了贾府以后,不仅没有说收敛,连贾府众多的子弟也被他带得越发无法无天了。私塾里为怜香、玉爱争风吃醋打架,又因蒋玉菡吃醋,又为柳湘莲打架......

宝玉肯和那些人来往,也就是薛蟠的功劳吗?薛蟠是怎样的人,薛宝钗自己不清楚吗,上京前为着抢香菱,不就直接打死人了吗?

她却不说自己哥哥不好,反说宝兄弟素日不正,倒好像是宝玉把薛蟠带坏了一样。岂不是歪理?

但袭人却被她成功的洗脑,“心内着实感激宝钗”。

还有宝钗说的那句:

“你只劝他好生静养,别胡思乱想的就好了。不必惊动老太太,太太众人,倘或吹到老爷耳朵里,虽然彼时不怎么样,将来对景,终是要吃亏的。”

宝玉是府里的金凤凰,他被打成这样,贾母和王夫人比自己挨打还痛。宝玉想吃什么,贾母王夫人不给买不给做,他要吃龙肉都得想办法给他弄了来。

此时哪里还需要袭人偷偷问薛家要什么?还说不必惊动老太太,太太众人,难道老太太、太太还不知道宝玉挨打吗?

倘若贾政知道了,将来对景,终是要吃亏的。贾政都认定宝玉留宿戏子,逼奸母婢了,还有什么更重要的被贾政知道了,要吃亏的?带坏薛蟠吗?

担心将来对景,吃亏的怕是薛蟠吧。薛宝钗这话在袭人面前说得堂而皇之,她自己心里还不是照样怀疑薛蟠,当天回家还不是和薛蟠闹了一场?

就喜欢在袭人面前装腔演戏,但袭人却深信是肺腑之言,可不可笑?



3、自古套路得人心

薛宝钗这样的言行还有很多。

比如史湘云要做东开诗社,宝钗依然是这一套话术,她帮湘云分析了一番,说湘云没钱做东,问其他人要钱都不合适,只有她宝钗帮忙最妥当。

湘云在她的洗脑之下,接受了她赞助的螃蟹宴,并邀请了贾母、王夫人和府里的女眷都来参加。

最后这螃蟹宴却吃得宾客都不欢,贾母临走前留下这么一句:

“别让你宝哥哥林姐姐多吃了。那东西虽好吃,不是什么好的,吃多了肚子疼。”

还有在邢岫烟面前,因见邢岫烟穿得单薄,便不加思索的直接说凤姐的月钱没按时发放,“凤丫头如今也这样没心没计了。”

见探春给邢岫烟一个玉佩,又说上一堆大道理:

“他见人人皆有,独你一个没有,怕人笑话,故此送你一个。这是他聪明细致之处。但还有一句话你也要知道,这些妆饰原出于大官富贵之家的小姐,你看我从头至脚可有这些富丽闲妆?
然七八年之先,我也是这样来的,如今一时比不得一时了,所以我都自己该省的就省了。将来你这一到了我们家,这些没有用的东西,只怕还有一箱子。咱们如今比不得他们了,总要一色从实守分为主,不比他们才是。”

探春送玉佩,不管是真心还是人情,也是实实在在的,总好过宝姑娘只会动嘴皮子。薛家既然还有一箱子,怎么不见她拿出一个送岫烟?

总要一色从实守分为主”,邢岫烟还不从实守分吗?衣服都拿去典当了,也没去麻烦薛家和邢夫人——纵然一个是未来婆家,一个是姑姑!



至此也大概明白了,宝钗和人说话的套路:往往都是说一通对方的难处,然后又说求助谁谁谁都不合适,最后的重点就是“只有我能帮助你,我才是真正关心你的”。

靠着这套话术和一些小恩小惠,以及画下的大饼,她无往不利,深得下人之人。

但只要稍微细想一番,都能明白这是她的笼络之辞。无奈自古套路得人心。比如花袭人就特吃这一套,将虚伪的说辞当成是肺腑之言,感激流涕。

或者,因为黛玉不屑这一套,所以宝钗就显得越发可亲可敬。哪怕她说的只是假话!

其实袭人和宝钗是同一类人,她们的心思和目的都差不多。攀龙附凤,借贾府的权势实现自己争荣夸耀的梦想。

但袭人毕竟只是一个丫头,见识有限。她从小被卖,花家没教过她什么知识,她也没条件像宝钗一样博览群书,博古通今。

对于识人之术,用兵之道,区区花袭人自然是比不上薛宝钗的。难怪宝钗的几句话,就将她迷得看不清自己、认不清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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