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昔的赵县,生活着一位名叫王忠的年轻小伙。后来,他迎娶了温婉美丽的秦氏为妻,秦氏不仅容貌出众,且十分贤惠,邻里乡亲无不夸赞王忠有福气,修来如此一位绝佳的好媳妇 。

王忠有一个交情深厚的挚友赵七,两人关系好得如同亲兄弟,平日里不管是吃食还是用度,从不计较彼此。赵七比王忠小一岁,平日里亲切地称呼王忠为“哥哥”。对待秦氏,赵七也是敬重有加,恰似对待自己的亲嫂子一般。而秦氏同样把赵七当作亲小叔子,一家人相处十分融洽 。

某天,赵七找到王忠,兴致勃勃地说道:“哥哥,我琢磨着咱俩干点买卖咋样?一来能挣些钱改善生活,二来也能到外面的世界开开眼界,你觉得行不?”王忠听后,立刻应和道:“兄弟,你这想法正合我意哩!可就是不知道做啥生意能赚钱呀。”赵七自信满满地回道:“哥哥,我都打听好了。河南那边的布价可低了,咱要是到河南贩布,肯定能赚不少钱。”两人一拍即合,随即推上一辆独轮车,踏上去往河南贩布的路途 。


河南距离此地足有几百里之遥,往返一趟便需要十几天。他们不辞辛劳,来回奔波了好几趟,靠着贩布确实赚了不少钱。此时,王忠对赵七表示:“兄弟,咱赚得也不少了,要不就到此为止吧。”赵七思考片刻后说:“哥哥说得在理,不过眼下这行情正好,要不咱再跑这最后一趟?”王忠稍作思索,点头表示同意:“行,那就再去一趟。”

翌日,两人再次启程。抵达河南后,他们顺利买好布料,仔细地装上独轮车。随后,王忠在车后奋力推车,赵七在前面用力拉车,依旧如往常那般踏上归程 。

当太阳渐渐西沉时,他们来到了河北境内。路过一家客店,此时的王忠又饿又累,实在有些支撑不住,便对赵七说:“兄弟,要不咱就在这家店住下吧。”赵七却望向远方,说道:“再坚持走一段吧,前面还有一家店,在那儿住一夜,第二天咱就能稳稳当当到家了。”王忠无奈地说:“不住也行,可我肚子实在饿坏了,先吃点东西再赶路吧。”赵七应道:“行,哥哥你在这儿看着车,我去买点饭回来。”

赵七走进店内,对店家说道:“掌柜的,麻烦给做两碗肉卤面,多放点盐哈。”不多时,掌柜的便将两碗热气腾腾的肉卤面端了出来。两人吃完后,再度踏上行程 。

走了一段路后,天色彻底暗了下来。王忠觉得口干舌燥,急切地说:“兄弟,刚才那饭太咸了,我渴得嗓子眼都快冒烟了,能不能找点水喝呀?”赵七也大感口渴,无奈地说:“我也渴得难受啊。你瞧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上哪儿找水去?再熬一熬,往前走一截吧,我记得前面不远有一口井,到那儿再想办法弄点水喝。”

就在两人交谈间,他们来到了井边。然而,环顾四周,却没有找到打水的工具 。这可怎么办?赵七思索一番后,说道:“要不就这样,把绳子放下去,一人在上面紧紧拽着,另一人抓着绳子下到井里去喝水。”王忠面露担忧,说道:“这要是掉下去可咋办呀?”见王忠犹豫不决,赵七自告奋勇抢先说道:“我先下去吧!”王忠只得牢牢抓住绳子,赵七顺着绳子缓缓滑到井下。他在井下畅快地痛饮一番后,又抓住绳子艰难地爬了上来。

王忠见赵七平安无事,便让他拉住绳子,自己顺着绳子慢慢往下滑。可刚下滑到井口的位置,赵七突然手一松,只听“扑通”一声,王忠直直掉进了井里。王忠挣扎着从水底浮上来,双手紧紧抠住井壁的砖缝,惊恐地喊道:“兄弟,你怎么突然撒手啊?”赵七面露狰狞,竟恶狠狠地说道:“哥哥,对不住你了,以后嫂子就是我的了。”还未等王忠有所回应,赵七迅速扒下井口的砖块,狠狠朝着王忠砸去。在一阵沉闷的声响过后,王忠的身影在水面上彻底消失,一切归于平静 。

赵七盯着井口,等井里没了任何动静后,才若无其事地推起车子,扬长而去 。

第二天,赵七装作失魂落魄的样子来到王忠家中。刚一进门,便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胡编乱造地说道:“嫂子啊,我们往回走的时候,过桥不小心,哥哥他掉进河里,一下子就被大水给卷走了啊。”秦氏听闻这个噩耗,如遭晴天霹雳,顿时哭得死去活来 。

赵七满脸泪痕,泪眼汪汪地说道:“嫂子,我对不住你啊,都怪我没照顾好哥哥。我把咱们挣的钱都留给你,我一分都不要!”秦氏悲痛万分,哭着说道:“好兄弟,你们弟兄一场,难得你这份心意。钱是你们俩一起挣的,我咋能全要呢?该多少就是多少。”

自那之后,赵七频繁出入王家。他表面上对秦氏敬重有加,行事十分规矩,王家的大小事务也都主动帮忙打理,许多时候考虑得甚至比王忠还要周全 。时间一长,秦氏对赵七的感激之情日益加深,慢慢地对赵七也产生了别样的感情 。

时光匆匆,一晃一年过去了。这天,赵七故作迟疑地对秦氏说道:“嫂子,兄弟我有句话憋在心里许久了,不知当讲不当讲?”秦氏温柔地回应道:“兄弟你跟自家人一样,有啥话就直说吧。”赵七面露深情,缓缓说道:“哥哥已经走了一年了,嫂子你这般年轻就守寡,我着实心疼。我至今尚未成家,在我心里,除了嫂子你这样的人,我谁都不娶。不知嫂子你肯不肯答应?”秦氏回想起赵七平日里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不禁心头一暖,低声说道:“既然兄弟你都提出来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就这样,秦氏与赵七结为夫妻。婚后,赵七对秦氏尽显体贴,秦氏也沉浸在这看似幸福的生活中,自觉心满意足 。


转瞬之间,五年又过去了。他们育有一儿一女,日常生活过得顺风顺水。

在一个细雨纷纷的日子里,秦氏坐在屋门边,专注地做着针线活儿。一旁的赵七搬来一个小凳子,坐在旁边悠然地看着门外的雨景。雨渐渐停歇后,屋檐瓦口上仍在一滴滴地向下滴水。墙下的小水坑中,一只屎壳郎正在水面上挣扎。瓦口滴下的水珠砸在屎壳郎背上,屎壳郎瞬间沉了下去,不一会儿又猛地浮了上来;紧接着第二滴水落下,屎壳郎再次沉了下去 。

看到这一幕,赵七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秦氏感到十分诧异,问道:“你笑啥呢?”赵七指着水坑说:“我在笑那水坑里的屎壳郎呢。”秦氏满脸疑惑:“一只屎壳郎有啥好笑的?”赵七微微顿了顿,说道:“我其实不是在笑屎壳郎,看到它,我就想起一件事。咱们都一起过了这么多年了,孩子都有两个了,我寻思着说出来你应该也不会恨我。”说着,他竟将六年前如何残忍害死王忠的详细经过和盘托出 。最后还不忘描述道:“当时王忠在井里的模样,跟眼前这屎壳郎一模一样,砸一下就沉下去,然后又漂上来,再砸一下,就又沉下去了。”

秦氏静静地听完这一切,整个人如遭雷击,低下头久久无言。片刻后,她缓缓地把针线笸箩往旁边一推,平静却又带着决然地起身,径直朝门外走去。秦氏脚步匆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让赵七为他的恶行付出代价,于是她来到了官府大堂,毅然决然地将赵七告发 。

大堂之上,秦氏悲愤交加,将赵七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向官府诉说。官员们听闻这般恶行,无不震惊与愤怒,立刻着手展开调查。证据确凿之下,赵七很快被缉拿归案 。


而赵七,这个隐瞒罪行多年的杀人犯,怎么也未曾想到,自己精心掩盖的罪恶,竟会因为一只小小的屎壳郎而彻底暴露,最终受到应有的惩处。这件事不但在当地引起了轩然大波,人们纷纷议论着人性的善恶与命运的无常,也让众人明白了,无论多么隐秘的罪行,终有一天会在机缘巧合之下浮出水面,正义可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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