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一个小众的现象在一些大厂中轮番上演,那就是“强制下班”政策。美的集团从2025年3月,就开始让各部门领导严格控制加班,规定18:20不允许有人仍在公司加班,并禁止员工就餐后再返回工位继续加班,甚至会出现下班时间一到,HR便逐个部门催促员工下班的“小众”场景。大疆深圳总部也是如此,从2月底就开始实施“强制9点下班”,主管和HR分三轮清场,确保员工准时下班;上海办公区甚至会在晚上9点准时关灯,以彰显决心。另一制造业巨头海尔,为了告别“加班文化”,则明显要求加班需提前一周审批,且工作日加班不得超过3小时/天。



不少员工表示:“人生第一次被公司赶着下班,感觉有点不真实。”“以前加班到凌晨,现在9点整栋楼就都空了”。果然,在一个崇尚“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把内卷做到极致的环境里待久了,996都能成为福报了,双休都变成恩赐了。

这种小众现象背后的原因,相信各位关注实讯的友友们都清楚,小编这里还是给不太了解的友友们讲一下。这一切都要从去年年底欧盟签署的《禁止强迫劳动法案》其核心内容是禁止超时工作,即使员工自愿也会被视为强迫劳动。简单来说就是,欧盟国家发出警告:“你们加班生产的东西,我们不要。”值得注意的是该法案非常严苛,哪怕产品中有一个零部件是强迫员工劳动的都不行,会导致整个产品被欧盟拒绝入关。

其实,这件事已经闹得有一阵子了,而我为什么现在才出来说呢。目的是我想先观察一下昆明这座相对“落后”的城市会有什么反应。

结果如我所料,这件事并没有在这座“落后”的城市掀起多大的波澜。我这里说的落后,不是GDP的落后,因为昆明早已连续多年GDP增速在全国省会城市中排名靠后,这也早已是不争的事实。

我说的“落后”,更多是指一种思想或意识的“落后”。举个例子:当一个在一线城市工作多年,从来没去过云南或者昆明的城市精英,当你问ta对云南(昆明)的第一印象时,ta的回答大概率是:“哦,听说这是个很美的地方,就是有点落后。”再举个不那么恰当的例子:当互联网大厂已经开始研究如何使用AI增加工作效率时,昆明的大公司可能还在研究晚上的饭局谁是主陪谁是副陪。虽然不太恰当,但我说的“落后”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也不知道友友们能不能理解,不理解也没关系,只要清楚昆明相对一线和同类型的城市,在方方面面都比较落后就行了。

那么回到欧盟的《禁止强迫劳动法案》为什么在昆明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首先是昆明就业市场的“时差”。上海、深圳等地的“到点撵人”现象,本质是产业链地位差异的投射。沿海大厂多属高附加值产业(如互联网、半导体),可通过自动化、流程优化消化工时压缩的成本;而昆明主导产业(文旅、农业加工、传统制造)利润微薄,强制缩短工时可能直接触发生存危机。

其次就是昆明企业的“沉默抵抗”。某花卉加工厂主管坦言:“旺季每天工作12小时是常态,若强制8小时,需多雇50%工人,但社保成本会让企业亏损。”呈贡某物流园快递分拣站,夜间加班费占员工总收入60%,工人主动要求加班:“不加班,房贷怎么还?”



还有政策执行的“温差”。2024年昆明劳动监察部门受理超时工作投诉仅38起(深圳同期为2176起),举报率低反映劳动者“自愿加班”的普遍心态。

那么为何五天八小时在昆明难落地?

首先昆明的相对落后,就决定了其经济基础不是十分牢固。昆明76%的中小企业处于产业链底端(如旅游商品制造、餐饮服务业),依赖人力成本优势维持微利,工时压缩直接威胁生存。2024年昆明的第三产业占比达62.1%,规上工业企业利润率仅为4.3%,数字经济规模占比更是只有12%,而深圳分别为70.8%、9.7%、38%。

其次加班费成为了大多数昆明打工人的“生存刚需”。农民工群体:昆明建筑业工人月均收入4800元,其中加班费占比45%,若取消加班,实际收入降至2640元(低于昆明最低生活保障线3000元);白领阶层:某本地电商公司员工透露:“名义双休,但完不成KPI只能‘自愿’加班,否则底薪仅3500元。”

此外还有西南边陲的“慢节奏悖论”。企业家认为:“昆明人‘闲不住’——雨季长、娱乐少,工人反而愿意多加班赚外快。”而40岁以上群体普遍认为“加班=勤劳”,抵触“到点下班”的“懒惰”标签。但是,当你实际和从事各行业的新老昆明人交谈时,最大的感触是昆明人深切的忧患意识。“昆明的城市发展落后成都很多年”“昆明的发展太慢了”“在昆明,找不到一家像样的服装买手店”。



所以我认为外人对于昆明的“慢节奏”的印象本身就是一个悖论。就比如现在,当“强制下班”已经成为一线大厂的普遍现象时,昆明人还在内卷、还在996、还在可能因为不加班就会丢掉工作。那么,你说昆明这到底是慢还是快呢?

昆明的五天八小时之困,本质是全球化规则与本地生存逻辑的碰撞。当欧盟以“人权”之名行贸易保护之实,昆明既不能简单效仿沿海,亦无法退回前现代。而破局之道或许正如滇池治理从“环湖开发”转向“生态优先”,昆明的劳动制度变革也需要一场触及灵魂的“生态革命”——不是对西方规则的被动服从,而是基于本地智慧的主动重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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