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巷深处飘来腐坏的菜叶味，叶战裹紧发霉的军大衣，在垃圾桶旁蜷缩成团。三年前那份伪造的通敌文件，让他的肩章化作灰烬。此刻他盯着墙皮剥落的痕迹，忽然想起指挥所雪白的墙面溅满战友鲜血的模样。
骤雨突至的午夜，尖锐的呼救声刺破街角。叶战条件反射摸向腰间，却只抓到半块冷硬的馒头。透过雨帘，他看见三个黑影将少女逼至断墙，为首者脖颈处的毒蝎纹身让他瞳孔骤缩——那是陆轩辕豢养的死士标志。
"老东西滚远点！"混混的匕首划破雨幕。叶战侧身避开致命刀锋，被削落的银白发丝间，露出额角狰狞的弹痕。当第二把匕首刺来时，他单手扣住对方手腕反折，清脆的骨裂声混着惨叫惊飞夜鸦。
"叶家擒拿手？"纹身男突然暴退三步，"你是那个叛国......"
少女趁机挣脱时，叶战已扯下对方衣领。毒蝎纹身下方，暗红胎记如同诅咒——这正是当年潜入指挥部盗取印章的刺客特征。雨水泥浆裹着旧日记忆冲进喉咙，他掐着刺客脖颈的手不受控地颤抖。
三日后清晨，早点摊蒸气里走来穿校服的少女。叶战正要避开，却见对方颤抖着举起泛黄照片：照片里穿公主裙的小女孩，正攥着他如今空荡荡的右袖管。
"爸？"陆婷婷的眼泪砸在馊水桶边缘。叶战浑身僵直，女儿后颈若隐若现的红外线光点，让他本能地扑倒少女。子弹穿透他左肩的刹那，十二楼狙击镜的反光映亮他染血的眼瞳。
太平间冷气森森，陆轩辕抚摸冰柜的手突然被铁钳扣住。本该躺在停尸床上的叶战扯掉呼吸机，染血的绷带下露出冷笑："当年你在我茶里下毒，也是这个表情。"
审讯室的单向玻璃映出两张相似的面孔。陆轩辕癫狂地踢翻椅子："凭什么你是万人敬仰的战神？我替你挡过子弹却只能当影子！"他突然撕开衬衫，心脏位置狰狞的旧伤疤如同扭曲的蜈蚣。
叶战攥着修复的监控录像带沉默转身，背后传来歇斯底里的吼叫："你女儿身上流着我的血！这十年是我在养她！"
医院白炽灯下，婷婷看着两份DNA报告哭出声响。叶战轻轻擦掉她眼泪，露出锁骨处子弹项链挂着的微型芯片——这里面锁着所有暗杀指令的原文件。
黎明破晓时，军事法庭的门缓缓打开。叶战重新戴上那副被硝烟熏黑的军衔，转身对人群中的女儿比了个标准军礼。晨光勾勒着他半边银发，像雪落满身的孤狼终于归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