厐喜 & 小瑜
THEHOST
厐喜具有近20多年的设计经验、多元的经历及跨界的身份,在2013年,他和太太小瑜一起创立了当年现象级的“喜舍”文化艺术空间及他们的公司PXD-厐喜设计顾问有限公司,这是一家在设计中尝试抽象提取东方传统元素,把东方的文化调性、韵味、意境、含蓄转化成合乎当代属性的公司。
厐喜对家乡苏州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苏州是个“宝库”,可以淘到很多带有文化属性的好东西,每个人的生活都很讲究,自带精致感,他从中吸取了很多有益的经验以及丰富的知识;另一方面,苏州太安逸,早上起来慢悠悠地吃碗面,不慌不忙一天就过去了,不适合当下他快节奏的工作状态。
“乱而有序”是厐喜追求的状态,
他多年的收藏在这个新空间中展露无疑,
像一间私人博物馆。
每件物品、家具背后都有故事可循。
沙发:Paolo Piva为Wittmann设计的
黑色牛皮沙发
边桌:来自家居品牌Secolo
地毯:来自cc-tapis
于是2023年底,厐喜暂停了他苏州的“喜舍”,开启了长期在杭州工作的状态。虽是往好的方向转变,但多少有些不舍,“搬离喜舍的那天我甚至都没有回去,怕直面那么多年的美好回忆。”
由于常有客户、朋友拜访,
会客区域是宅子里不可或缺的空间。
地板上墙的装饰手法和铁艺壁炉
给区域营造了温暖的暗调氛围。
沙发:de Dede梯田沙发
茶几:18世纪欧洲铸铁桌
音响:80年代京都手作古董音箱
+曼陀铃全尺寸大号角箱
家乡的情愫使然,厐喜并不能完全离开苏州。2024年,他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打造了一个特别的别院。房子闹中取静,结构是“凹”字形的大平层,三面是宅,中间是院,厐喜一眼就相中了它的可塑性,戏称它为“三合院”。相比之前设计过的大场域,高层高空间,这次他想“做个小场域、小空间”以更私密、更个人化的手法来呈现。他说苏州本来就是玩“小而精”,不像北方是玩“大的场域,恢弘大气的属性”苏州这么个精致的城市,所有最精致的物件表现都在这个城市,回归到那种最根本的精致属性是做这个空间最有意思的部分。
墙面装饰:日本江户川时期金地纸本着色山水六曲屏风
石墩:清代六方柱础石
花器:日本三代早川上古斋竹编花器
这个别院不仅是他回苏州的家,也是他跟朋友喝酒小聚的地方,有着“多重身份”,既可以居住,又可以办公,同时也承载着他的喜好。
“它有点像我在巴黎看到的一个艺术工作室,”厐喜回忆说,“两年前我在巴黎看到三个设计师和艺术家共同使用经营着一栋小楼,地下室是共用联合办公的地方,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有趣的工作区域,转角楼上三层分别是他们的居住空间,氛围轻松又充满创造力。”真正把设计与生活联通,这种形式深深打动了他,回国后便萌生了打造一个类似空间的想法。
一张大书桌正对庭院,享有最佳视野。
书桌:1970年Afra & Tobia Scarpa为Maxalto设计
座椅:1952年Hans Wegner为Fritz Hansen设计
书架:1960年Kai Kristiansen为Feldballe Mobelfabrik设计
喜园被分为四个主要区域:工作区、待客区、餐厅区和卧室区。工作区是空间的C位,正对庭院,享有最佳的视野和感观,厐喜在这里放置了一张收藏回来的Maxalto樱木大桌,桌子后的隔板书架也是50年代的经典设计,桌面摆满了他的设计书籍、画图工具和一些收藏摆件。
一旁辟出了8平米的上下正方形区域,下层打造成了茶室,由于5米高的优越层高,他还在茶室上方藏下了一个小夹层,用于冥想的空间。
书桌区旁边是叠拼的茶室和佛堂,
一扇不规则造型的天窗引入阳光。
茶室中置入了一根民国时期
古宅拆出的原木立柱。
通过隐藏在侧面的小楼梯,
便可以进入夹层中的佛堂。
这座"凹"字型居所巧妙构筑动静分明的空间韵律。东翼以全景式LDK布局展开生活图景,半透电视墙作为灵动的空间纽带,既实现客厅与餐厅的柔性区隔,又保留双向环游动线的通透感。开放式餐厨空间内,悬浮一字岛台串联功能模块,营造出无界交融的社交场域。
与之遥相呼应的西翼,厐喜通过隐形移门的方式构筑起静谧的私享空间。两间卧房与配套衣帽卫浴系统隐于素墙之后,当质感丰富的隐形移门徐徐闭合,顷刻间便从工作日常切换至安谧的休憩情境。
与会客区一墙之隔的
是能容纳多人家宴的餐桌,
和厨房连通。
吊灯:丹麦Verpan VPGlobe 餐厅星球灯
餐桌:意大利Cassina Mackint osh设计GSA圆桌
装饰画:雕塑摄影作品,作者范勃
空间叙事消解了实体隔墙的物理边界,转而以可移动模块与艺术装置构建柔性边界。书画以卷轴或屏风渐次舒展的形式占据立面,中式盆景与器物收藏在透景线中相互融合,设计师用策展式陈设构筑起立体的美学修养。
当光影沿着茶席、书墙、瓶花的空间序列游移,居者沿洄游路径漫溯,宛若步入一座持续生长的生活美学馆——那些凝固在器物肌理中的时间切片,正在用非言语的陈列语法,将主人的精神图谱娓娓道来。
卧室做了抬高处理,用榻榻米的形式营造出舒适感。
门口的石阶是一块明代金山石石条,
床头悬挂着日本著名画家渡边省亭的花鸟屏风。
做过很多景观设计,“阅园无数”的厐喜把庭院的做法归为两类,一种是野趣盎然的,一种是小桥流水的。
前者像是从大自然里长出来一般,“用野山石丢出意境就可以了”;后者则小巧私密,每一件物品都有它精准的位置,带着浓郁的苏州味道——“苏州的场域很小,园林小,书房小,生活也是小小的。”
庭院宽大的“屋檐”模糊了室内外的界限,
即使江南多雨的天气,也可以舒适地坐在院子里。
沙发:Classic Reborn中古牛皮休闲沙发
如果说去年在安吉落成的“喜宅”有着大而野的院子,那么这间隐于苏州市内的“喜园”就是小巧精致的私家庭院。100㎡的院子,厐喜用顶棚遮蔽了三分之一,下面摆放上休闲椅、茶几、灯具,一年四季都可以闲适地坐在户外赏景,把自己置入自然。
另外三分之二的院子沐浴在天光下,堆叠假山,修建锦鲤池,种上松柏,在光滑平整的纯白院墙衬托下,传统之中又不乏现代气质。
山石、松柏,在白色院墙的衬托下像画卷般展开,
工业风的金属落地烛台却中和了传统诗意,
为院子注入现代风格。
太湖石是苏州园林的“标配”元素,也是文人墨客的象征,厐喜拿出多年前从朋友处整体购买的成堆老太湖石,请当地的造园老师傅堆叠出写意的造型,配上植物花草,颇有种精心雕琢的盆景意趣。
山石下散布着灯光照明,天色渐暗之后,低色温的光线投射在石头上反射在墙面,给这个内庭院子注入了几分暖调。
院子休闲椅旁边放置了一张小型圆餐桌,
天气好的时候,厐喜和太太会在室外用餐。
新宅落成,看起来却不那么“新”。中古家具、古玩字画、有年头有故事的藏品摆进来,空间的质感一下子就厚起来了,他希望家是被精心“养过的”,不能夹生。
家中陈列着来自天南地北的物件,
墙体造型中镶嵌着金箔大漆四折屏风,
上面摆放着从京都淘来的古寺庙木撞钟的残件,
地面铺设着绛红色的阿富汗纯手工艺术地毯。
在设计这个宅子时,厐喜把它想象成一个杂件收藏博物馆,简单的空间格局里摆满了他多年的收藏,“当初想要造这个空间,也是想给我攒的‘宝贝’找个展示的地方。”
厐喜爱收藏一切和居住有关的物件,“大桌子是 Maxalto 的非洲系列,是一九六几年的作品。音响是日本的古董音箱加上我自己去配的曼陀铃号角。客厅的茶几是一个欧洲中古的,原来是一个完整的高桌,后来被我锯掉了,重新改成了茶几。”一旦介绍起家里的物件,厐喜便会兴致勃勃地打开话匣。
书桌旁边的墙面上悬挂着一幅
临济宗南禅寺全庆书法《南无阿弥陀佛》。
这些“宝贝”来自天南地北,很多都是在旅途中发现、遇见,被带回来的。儿子在国外读书,厐喜和太太小瑜时常会去探访,加上经常要去世界各地采风,给他了大量机会收藏好物,也让他的视角渐渐变得多元化,精致的姑苏情韵在他手中融入了多样的异国文化,不那么纯粹了,却也更耐人寻味。
茶室墙体拐角处,
墙面上倚着一根清代文人高士杖,
另一侧上方挂着日本地藏王普萨铸铁佛头。
这些物件不但背后有故事,也被厐喜注入了自己的故事,每件物品怎么摆放,怎么发掘新用途甚至二次设计,都经过他的深思熟虑。过一段时间,如果有了新想法,他就会把陈设的位置做调整,换个视角欣赏,或许会有新的发现。
宅子的入户玄关悬挂着画家叶鸿平的大幅作品,
前面的玄关桌上摆放着海棠型金山石盆承托的太湖石赏石。
他还会为自己留充分的空间容纳兴趣喜好,雪茄、威士忌、黑胶、书籍、书画及各式各样的石头、器物统统陈列得极其考究,“这个宅子并不以功能为主,我是通过爱好来和它交流的。”
通向夹层佛堂的窄小楼梯间,
尽头挂着日本江户时代早期狩野洞云的《松鹤图》。
这座隐于姑苏巷陌的园林别院,已成为厐喜夫妇的精神洄游地。每月以栖居式度假对抗都市节奏,设计师将快节奏的创作会晤与慢生活的隐逸哲学,通过园林叙事手法达成微妙平衡。东方居住美学的意境方式,将从容气度悄然写入空间留白处。
摄影 | 朱海、郑焰
文 | 蔡晨
编辑 | 庄娅琼
设计丨Vicky
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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