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9月12日,山西省天镇县被血与火所笼罩,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在这座宁静小城的马王庙前拉开了帷幕。
毒辣的日头高悬在上午10点的天空,南街的青石板缝中,未干的血迹散发着刺鼻气息。突然,一阵如雷的砸门声打破了宁静,日本兵如凶神恶煞般,用枪托疯狂撞击着每家每户的门板。棺材铺的齐掌柜刚拉开门栓,三把锋利的刺刀瞬间穿透他的肚子。这位做了三十年棺材的老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肠子挂在门钉上。日本兵如同拖拽死狗一般,将男女老少从家中拖到街上。怀孕八个月的周家媳妇,双手死死抠住门框,日军竟用刺刀将她的手指一根根削断,鲜血溅在门神年画上,把秦叔宝的脸染得一片猩红。
马王庙前的空地上,500多个男人被粗暴地按着头,跪成黑压压的一片。70岁的私塾先生赵文渊,白胡子被揪掉一撮,他怀里揣着的《论语》被日本兵无情地当作擦刀布撕碎。13岁的学徒高辅吓得尿湿了裤子,他父亲紧紧攥着他的手,却摸到儿子掌心里被抠出的血印。女人们跪在西侧,一位正在喂奶的妇人被狠狠踢翻在地,婴儿摔在石板上,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日本兵竟用刺刀尖挑着孩子的襁褓,肆意晃悠取乐。
庙宇之中,传来铁器刺入肉体的沉闷声响。五个身着长衫的士绅被第一批押了进去。粮商阎老板刚喊出“乡亲们要记着”,便被枪托砸得满口牙齿飞溅。庙外的人,听着里面传来“噗嗤噗嗤”的声音,仿佛杀猪匠在捅猪喉管。第三批人被赶进去时,眼尖的人发现日本兵的刺刀上挂着碎肉,甚至有个士兵的刀尖上还挑着半截手指头。
11点整,日军的暴行愈发残忍,杀人变成了一场泯灭人性的“游戏”。三十个日本兵脱掉上衣,露出精壮的膀子,在尸体坑边排成两排。20个男人被扒光上衣,随着日本军官一声哨响,二十把刺刀同时刺进他们的后背。杀猪的张有福因心脏位置异于常人,被连捅七刀才断气,每捅一刀,日本兵就发出一阵哄笑,还高声计数。鲜血顺着砖缝流到外院,在女人们跪着的地方积成了血洼。一个三岁的娃娃,好奇地伸手去捞血沫子,被他母亲一把按进怀里。
地窖成了吞噬生命的魔窟。二十多个小伙子刚跳下去,头顶就传来日军怪异的笑声。五六把刺刀如雨点般朝下乱捅,16岁的李满仓大腿被扎穿,钉在墙上,他眼睁睁看着上面的人像下饺子一样砸下来。有人被刺刀捅穿脖子,鲜血喷得窖壁通红;一名孕妇肚子被划开,成型的胎儿掉落在尸堆上。当窖口被土墙封死时,底下还传来微弱的呻吟声——那是被压在五层尸体下的铁匠王二楞,他手中的铁锤,到死都未曾松开。
于进海被推进里院时,尸体坑里的尸体已经摞得比人还高。日本兵刺出第一刀时,他本能地扭身,刺刀擦着心脏穿过后背。第七刀扎进右腹时,他故意惨叫一声,栽进尸堆。在血糊住眼睛前,他看见戴眼镜的日本军医在给士兵发薄荷糖,白大褂上沾满了脑浆和碎骨渣。坑边,两个日本兵比赛“串糖葫芦”,将三个人的身体用刺刀穿成串,获胜者得到了一包香烟。
正午时分,西厢房腾起滚滚黑烟。最后三十多人被浇上煤油,点燃了生命的最后一刻。私塾先生赵文渊的白胡子瞬间化作火把,他抱着烧剩的《论语》残页,拖着一个日本兵一起滚进火堆。日军还专门挑出三十七个孩子,用他们来“练刺刀”。一个日本兵将婴儿挑在刺刀尖上转圈,襁褓里的长命锁叮当作响。13岁的高辅被捅穿左胸,半夜疼醒时,发现父亲的尸体压在自己身上。他爬着寻找水源,却误把半缸血水喝得见底,最后蜷缩在灶台下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手指甲全被抠翻了。
到下午1点,马王庙俨然成了一座血肉作坊。大坑里塞满了二百多具尸体,上面用浸血的棉被压着磨盘大的石头。西厢房里,尸体码到了房梁,一个少年的胳膊伸出窗外,指头还保持着抠砖缝的姿势。庙门口的青石台阶被鲜血浸得打滑,日本兵临走时,故意将三十多双布鞋摆成堆,浇上煤油点燃——那些鞋底,还纳着妻子们绣的平安符。
这场持续三小时的屠杀,夺走了三百多条鲜活的生命。血水从庙里流到街上,与西城门、北城门的血河汇聚在一起,整座城的石板路都浸泡在血泊之中。而这一切,仅仅发生在1937年9月12日一个看似普通的晌午 。
主要参考资料:
1、谢忠厚、张瑞智、田苏苏总主编:《日本侵略华北罪行档案·大屠杀》, 河北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
2、山西省史志研究院编:《日本侵晋实录》,山西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
3、刘景山主编:《侵华日军大屠杀罪行》,人民日报出版社2005年版。
4、政协山西省天镇县文史资料委员会编:《天镇文史资料》第1辑,1988年印行。
5、中央档案馆、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吉林省社会科学院合编:《日本帝国 主义侵华档案资料选编.华北历次大惨案》,中华书局1995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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