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王志明，今年62岁，是个地地道道的小县城居民。年轻时，我在县里的一家国企上班，那时候工作虽然不算轻松，但胜在稳定，工资也还过得去。
后来企业改制，我提前退休，如今每个月的退休金有五千多，在我们这个小县城，日子算是过得去的。
我老伴张桂兰比我小两岁，一直是个勤俭持家的女人。她年轻时在供销社上班，后来供销社倒闭，她就回家专心操持家务，照顾孩子。
我们有一个女儿，叫王慧，今年35岁，大学毕业后去了省城工作，在一家外企做HR，工资不错，嫁了个本地的男人，生活看起来还算稳定。
女婿刘强是个生意人，听说家里以前是做建材生意的，后来改行做房地产中介。
两人结婚后，亲家出了一部分钱，他们自己贷款买了一套房，120平米，算是个改善型住房。前几年，女儿生了个儿子，取名刘晨轩，现在刚上幼儿园。
我们老两口一直住在县城里，房子是单位分的老房子，虽然不大，但住着舒服，也没什么贷款压力。
按理说，女儿有自己的小家，我们也不该操太多心，可是最近，她突然打电话回来，说想置换一套学区房，希望我们能帮衬一把。
“爸，晨轩明年就要上小学了，我们想换个学区房，得多补点钱，你和妈手上有点积蓄吧？”电话那头，女儿的语气带着点试探。
我沉默了一下，说：“家里有些存款，但你们自个儿买房的事，怎么也得商量好再决定吧？”
“我们商量过了，学区房涨得快，现在不买，以后更买不起。”她顿了顿，说，“爸，你们平时开销不大，手上应该有些存款吧？能不能帮我们凑个50万？”
我听了心里顿时有点不舒服。五十万，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这是我和老伴一辈子的积蓄，本打算留着养老，没想到女儿开口就要。
我没有马上答应，而是说：“这事得和你妈商量商量。”
挂了电话，我坐在院子里抽了半根烟，心里五味杂陈。孩子读书确实重要，我们做父母的，能帮自然该帮，可是这五十万，我们老两口以后养老怎么办？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这件事不能这么草率就答应。
02
那天晚上，我和老伴张桂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你怎么想？”我轻声问她。
张桂兰叹了口气，“慧慧的意思我是明白的，她是怕晨轩以后输在起跑线上。可这五十万……咱们老两口攒了一辈子，真给了她，咱们自己怎么办？”
是啊，五十万不是小数目，我们的退休金加起来每个月也就八九千，日常开销倒是不大，可是年纪大了，哪天要是生个病住院，这笔钱就是救命钱。
我心里也矛盾，女儿是我们唯一的孩子，她要是日子过得不好，我们做父母的怎么能不帮？可问题是，她并不是没房子住，而是想换更好的学区房，非要咬着学区不放，这真的值得吗？
第二天一早，我给女儿打了个电话，“慧慧，你们换房子的事，亲家是什么态度？”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才说：“他们也会出一部分，但他们手头紧，最多也就能拿出三十万。”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意思是，我们得承担大头？
“你们这房子卖了，添点钱，自己应该也能换吧？”我试探着问。
“爸，现在学区房太贵了，我们这套房子卖了，除去贷款，能剩下的也不多，想买个好点的学区房，还是得靠你们帮忙。”
这话让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她的意思是——我们不给钱，她们就买不起学区房。
我不想跟她争执，决定去找亲家聊聊，看看他们的态度。
几天后，我约了亲家公刘建国出来喝茶，他是个五十多岁的生意人，做房地产中介已经十几年了，比我更懂房子的行情。
我试探着问他：“亲家，慧慧跟我们提了换学区房的事，你觉得这事值得吗？”
刘建国笑了笑，摇摇头，“老王啊，说句实话，我是不太支持的。”
我有些惊讶，“为什么？”
他放下茶杯，叹了口气，“现在的学区房，价格虚高，根本不值那个钱。再说了，**孩子的成长，真的只靠学区房吗？**我做这一行这么多年，见过太多家长砸锅卖铁买学区房，结果呢？孩子成绩一般，最后还不是得靠自己努力。”
我点点头，心里有些触动。的确，现在不少年轻人为了学区房拼得太狠，甚至牺牲了自己的生活质量。
他继续说道：“老王，我们这些做父母的，能帮孩子一把就帮一把，可不能把自己的养老钱全搭进去。你想想，咱们年纪大了，万一身体出点问题，自己手里没钱，怎么办？”
一句话，点醒了我。
是啊，老了以后，指望孩子养我们，真的现实吗？
我突然想起了一个老朋友李大爷的经历。他今年七十岁了，年轻时家里条件不错，儿子结婚时，他把自己多年的积蓄都拿出来给儿子买了婚房，想着儿子孝顺，以后能照顾他。可结果呢？儿子结婚后，日子过得紧巴巴，哪还有心思管他？李大爷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想让儿子接济点生活费，儿子却总说“爸，我们自己都紧张，您再撑几年”。
一想到这些，我心里一阵发凉。
回到家后，张桂兰问我：“亲家怎么说？”
我叹了口气，把刘建国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她听完后，沉思了一会儿，说：“志明，我觉得他说得对。孩子是重要，可是我们自己的未来也要考虑啊。”
我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第二天，女儿又打来了电话，语气有些急切：“爸，你们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沉默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慧慧啊，你们换房子是好事，但五十万实在太多了，我们老两口年纪大了，这笔钱得留着养老。”
女儿没想到我会拒绝，沉默了几秒，然后有些不满地说道：“爸，你们不是每个月退休金都不少吗？那点存款留着干嘛？再说了，我们换了学区房，晨轩以后考好学校的几率也大啊！”
我苦笑了一下，“慧慧，学区房能保证孩子成绩好吗？你看看你身边的同事，有多少人花了大价钱买学区房，结果孩子成绩还是一般？”
她没说话，我继续说道：“再说了，我们的钱，是我们一辈子的积蓄，是留着养老用的。如果哪天我们生病了，手里没钱，难道要找你们要？”
女儿的语气有些不耐烦：“爸，我们以后肯定会照顾你们的，你们不用担心！”
我叹了口气，“李大爷当年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现在呢？他连个像样的生活费都没有。慧慧，我们不是不帮你们，但这笔钱，真的不能全给。”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最后她低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心里却有些沉重。拒绝女儿的要求，不是因为不爱她，而是因为我们必须为自己考虑。
03
几天后，女儿又给我们打来了电话，语气比之前缓和了很多。
“爸，妈，我和刘强商量了一下，决定换个小一点的学区房，贷款多贷一点，你们不用担心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松了口气，张桂兰在旁边也露出了笑容。
“慧慧，这才是你们应该做的，自己的日子，还是得自己扛。”
女儿沉默了一下，然后有些愧疚地说道：“爸，对不起，我之前没考虑你们的感受。”
我笑了笑，“傻孩子，爸妈不是不愿意帮你，而是希望你们能靠自己的能力去过好生活。”
挂了电话后，我和张桂兰坐在院子里，喝着茶，晒着太阳，心里前所未有的踏实。我们终于做了一个对自己也对孩子都负责的决定。
人生的路，终究是孩子自己要走的，而我们，不能为了孩子的一时需求，就牺牲掉自己的晚年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