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闻荧惑守心则天下荧屏妖异生,商羊起舞则市井流俗怪诞兴。今观寰宇之内,竖子操觚而摄奇技,商贾执镜而贩痴癫,竟使九流秽语登大雅之堂,三俗妄言充兆民之目。尝披览太史公货殖列传,未见此等蠹蚀人心之术;纵观班固艺文志,岂容这般败坏风教之文?今冒死作檄,虽无贾生过秦之才,愿效韩愈谏佛之勇。



夫短剧之兴,本为娱情。昔者《诗经》采风于巷陌,《乐府》撷韵于闾阎,皆取闾里真情,发乎天然。然今之所谓微短剧者,弃管仲"衣食足而知荣辱"之训,违孔子"思无邪"之教。制作者如郑卫之伶人,观剧者似齐宣之听竽。始作俑者,以算法为钓饵,视观众如池鱼;推波助澜者,借流量作舟楫,化文化成商品。犹记昔年优孟衣冠,尚存劝诫讽喻;今观竖屏戏谑,惟余贪婪癫狂。



其罪一曰:僭越伦常。父女易位竟称奇缘,师生悖逆谬托真爱。使董永遇七仙女之事,翻作吕不韦献赵姬之谋;把牛郎织女隔河望,演成潘金莲开帘戏。犹记汉武罢黜百家时,未敢乱人伦之序;今见竖子编排剧情处,公然毁礼法之防。

其罪二曰:荼毒心智。三秒一惊雷,五步一反转。富豪必遭车祸失忆,贫女定遇霸总强娶。仿若庄周梦蝶之典,尽成精神分裂之疾;浑如邯郸学步之喻,皆化东施效颦之态。昔秦皇焚书,不过咸阳三月火;今劣剧洗脑,实乃九州十年劫。

其罪三曰:败坏视听。台词如市井泼妇骂街,桥段似勾栏瓦舍杂耍。将《牡丹亭》生死之恋,降作墙头马上之狎;把《长恨歌》绵绵长恨,简化为堕胎车祸之殇。犹记嵇康广陵散绝,尚留清商雅韵;今闻手机外放声响,尽是淫词艳曲。



究其根本,实乃资本作祟。昔吕不韦奇货可居,不过谋一国;今操盘手数据为笼,竟欲控兆民。算法如商鞅苛法,困人于信息茧房;流量似范雎远交,诱心于虚拟欢场。制片者如白圭治生,惟计锱铢之利;编导者似邓通铸钱,但求铜臭熏天。致使屈原《离骚》之志,不敌三秒红包之赏;相如《上林》之赋,难胜满屏弹幕之狂。

更可叹平台为虎作伥,效仿李斯督责之术:设推荐机制如郡县制,分级管控;立热搜榜单似驰道规,钳制言论。使天下编导如秦隶写狱书,但求符合算法;令九州观众似楚囚习秦语,渐忘母语雅言。

观其遗毒,甚于焚书。昔者项羽烧阿房,不过三月烟火;今之劣剧传寰宇,实为千年祸根。稚子效壁咚强吻,以为风流;少女慕霸道囚爱,视作浪漫。犹记胡亥指鹿为马,群臣尚知噤声;今见编剧指黑为白,少年竟皆信从。

察其影响,烈于坑儒。稷下学宫百家争鸣,今成直播间里带货嘶吼;兰亭雅集曲水流觞,竟变评论区中互喷谩骂。使曹大家《女诫》之德,不敌"总裁小娇妻"之妄;班婕妤《团扇》之怨,难胜"王妃带球跑"之癫。



昔贾谊过秦,开"仁义不施"之方;今吾谏剧,陈"文以载道"之策。宜效文景之治,轻算法之徭役;当法贞观之政,重内容之科举。令有司立《网络视听律》,严过李悝《法经》;使学者修《数字传播礼》,细逾《周官》考工。

可复设乐府采风之制,于抖音快手觅真诗;当重建石渠论艺之阁,在B站微博辨雅音。使管仲"四民分业"之智,化导短视频创作者;以孔子"放郑声"之决,整顿微短剧市场。则算法非商鞅刑名之具,而成司马迁记事之笔;流量非吕不韦货殖之术,而为司马光资治之鉴。

吾恐今日之弊,非止于文化式微。昔秦以法家术统六国,不过二世而亡;今若任算法挟制人心,恐致文明断层。望效汉武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举,立新时代文娱教化之纲。如此,则劣剧之害可除,清流之风复兴,华夏文脉不绝矣!



是夜撰文至此,忽见窗外流光溢彩,各类短视频图标幻化夜叉罗刹相扑来。吾急取王充《论衡》镇之,又悬韩愈《原道》为幡,乃见魑魅魍魉消散于晨光之中。东方既白,但闻邻舍少年观剧痴笑阵阵传来,如闻大泽乡狐鸣,令人悚然而惊,掷笔三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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