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书法家田蕴章先生曾经写过一首诗:“写字论题废一年,渡河舟楫叩门砖。忠言半句存甘苦,楷法欧阳莫学田!”他劝告学书者,临摹楷书最好是从欧阳询练起,而不是从“田楷”启蒙。这不仅是谦虚之辞,也是数十年书法创作的心得。
然而,很多人依然对“田楷”有“迷信”,甚至认为“欧楷”还不如它。与当今书坛流行的那些“丑书”“怪书”相比,“田楷”的确称得上是“清流”了。但在用笔的丰富性、结字的变化以及整体的气韵上,二田还是无法超越欧阳询的。
初学书法贵在“取法乎上”,所以说“楷法欧阳莫学田”,况且“田楷”正是以“欧楷”为原型的。如果我们拿欧阳询一件楷书登峰之作,细细欣赏之后,您可能就不会觉得“田楷”是清流了,它就是《皇甫君碑》。
《皇甫君碑》也即《皇甫诞碑》,全名《隋柱国左光禄大夫弘义明公皇甫府君之碑》,由于志宁撰文、欧阳询书丹,碑文内无年月,学者考证约完成于唐高祖武德年间,此时欧阳询65岁左右,用笔刚猛成熟,已达“人书俱老”境界。
此碑高268厘米,宽96厘米,碑额篆书写“隋柱国弘义明公皇甫府君碑”共3行12字。碑身楷书共28行,满行59字,总计1600余字。此碑于明代中断,损数十字,现存陕西碑林,所幸有拓本传世,字口清晰,得以一睹原貌。
欧阳询传世楷书碑刻,没有比《皇甫君碑》受到赞誉最多的了。明代王世贞称赞:“率更书《皇甫君碑》,比之诸碑尤为险劲。是伊家兰台发源,然兰台《道因碑》,笔笔带批,得之家学也。”翁方纲认为:“是碑由隶成楷,因险绝而恰得方正,乃率更行笔最见神采,未遽藏锋,是学唐楷第一必由之路也。”
相比于其他作品,也最值得临摹学习:“信本碑版方严莫过于《邕禅师》,秀劲莫过于《醴泉铭》,险峭莫过于《皇甫诞碑》,而险绝尤为难,此《皇甫碑》所以贵也。”通过此作我们可以领略欧楷真正的笔法、结字精髓。
此作切笔入纸,出锋凌厉,笔笔中锋,笔画刚健挺拔,抑扬顿挫,用笔方圆兼备,书写过程中笔速不疾不徐,力道轻重得宜,行笔扎实,收笔干脆。结字欹侧险绝,俯仰顾盼,左右高低错落,上下收放自如,动态感十足。每一笔似有千钧之力,每一字张力十足,堪为古今楷书的“典范”。
还在学“田楷”的朋友该醒悟了,如果能以此作为师,研究透其中的笔法,楷书水平会有质的飞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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