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七八
报汝修道者,进求虚劳神。
人有精灵物,无字复无文。
呼时历历应,隐处不居存。
叮咛善保护,勿令有点痕。
我要告诫你们这些修行者:若一味执着于持斋念佛、磕头跪拜等外在形式追求佛道,不过是徒劳心神!其实每个人的本性中本就蕴含灵明佛性,它超越文字与教条,无法用笔墨记载传习。当你澄心静虑呼唤它时,它如明镜般清晰响应;但若被杂念遮蔽,它又似隐没无踪。因此,务必要像守护珍宝般善加保护这份本真,切莫让贪嗔痴等尘垢沾染分毫。
"进求虚劳神"直指修行者执着持戒诵经等外相功夫的误区,与《坛经》"菩提自性,本来清净"形成对照。寒山以"虚劳"二字批判神秀式渐修,而《坛经》更明确"若悟无生顿法,见西方只在刹那",强调自性本自具足,无需如"蒸沙作饭"般徒劳。此即六祖所言"不识本心,学法无益"的具象表达。
"人有精灵物"对应《坛经》"一切万法不离自性"的般若观。此"精灵物"非实体存在,而是如"呼时历历应"的觉照功能,暗合六祖"自性能生万法"的能动性。寒山用"无字复无文"消解文字相,恰似惠能闻《金刚经》"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而顿悟,印证禅宗"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的宗旨。此处的精灵物即《坛经》所述"自性般若",是超越逻辑概念的灵明觉性。
寒山反复在讲这个自性天真佛。
"叮咛善保护"与《坛经》"善自护念"的嘱托相通,揭示修行核心在于守护觉性。寒山以"点痕"喻微细执着,对应六祖"于念而无念"的观照法门。这种保任并非消极避世,而是如"饥来吃饭困来眠"的日用功夫,需在"东壁打西壁"的日常中"念念见性"。正如《坛经》将禅定定义为"外离相为禅,内不乱为定",寒山诗中的"隐处不居存"正是对"无所住而生其心"的实践诠释。
诗中"呼时历历应"展现自性妙用,对应《坛经》"自性能含万法"的体用关系。这种"即体即用"的智慧,在禅宗公案中体现为"独坐大雄峰"的当下承担——寒山空宅"六门左右通"的开放性,恰如自性"延之一切处"的遍在性。六祖所谓"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在此转化为"烧软火,煮菜吃"的生活禅,打破出世与入世的二元对立。
全诗结构暗合禅宗顿悟次第:前两句破相(斥外求),中间显体(指佛性),末句起用(护觉照)。这与《坛经》"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的路径完全一致。寒山以"无字复无文"消解概念之对象化,恰似六祖以"本来无一物"破神秀拂尘相,共同指向"言语道断,心行处灭"的证悟境界。正如老参所言"如盲咏日",真正的自性超越一切言诠,唯有"回光返照"猛回头,方能契入。
从破除外相执着到守护本觉真心,从体认自性空寂到起用万法圆融,二者以诗偈与经文的不同形式,共同演绎着"菩提自性、本自清净"的终极真相。这种思想对现代人的启示在于:在信息爆炸的时代,与其如"田舍翁广置牛庄宅"般追逐知识积累,不如回归"岩中坐"的觉照,于纷繁世相中照见"本自清净"的生命本质。
其一六一
余家有一窟,窟中无一物。
净洁空堂堂,光华明日日。
䔫shū食养微躯,布裘遮幻质。
任你千圣现,我有天真佛。
其一六二
男儿大丈夫,作事莫莽卤。
劲挺铁石心,直取菩提路。
邪路不用行,行之枉辛苦。
不要求佛果,识取心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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