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攥着手机站在建材城入口,八月的阳光像融化的铝水浇在柏油路上。手机屏幕上是人事部李姐发来的短信:"小王你带新人去仓库盘点"。这条短信让我胃部泛起酸水,入职建材公司三个月,最怕听到"仓库"两个字。
仓库管理员王总正在用美工刀削苹果,果皮像蛇蜕皮似的垂到地上。他五十来岁,衬衫领口永远泛着油光,此刻正把苹果切成小块往嘴里送:"小满来得正好,帮我把这筐样品搬到B区。"我看着他脚边半人高的纸箱,里面装着仿古瓷砖,每块都有五斤重。
后背很快被汗水浸透,搬运时瓷砖边缘在手臂上压出红印。正要转身,后腰突然贴上湿热的手掌。我浑身一颤,整箱瓷砖差点脱手,王总的手却像吸盘似的黏在腰上:"当心点嘛,小姑娘细皮嫩肉的。"
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了。第一次是在茶水间,他说我耳垂上沾了茶叶,手指捻了足足十秒钟。第二次在档案室找合同,他整个人贴过来翻找顶层文件,啤酒肚顶着我的后背说"这样暖和"。
"王总,仓库温度超标了。"我抹着汗珠往门口挪,"这些瓷砖都过期三年了,是不是该处理掉?"墙角的监控摄像头闪着红光,但我知道那只是摆设——上周暴雨导致线路故障,行政部到现在都没修。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缝里的黑垢清晰可见:"公司规定轮不到你操心。"汗酸味混着苹果发酵的甜腻扑面而来,我看见他牙缝里卡着的果肉,"倒是你实习期快到了,转正报告可是要经过我这关。"
仓库铁门突然被推开,阳光斜切进来。销售部的张姐抱着文件夹站在门口,王总的手像被烫到似的缩回去。我趁机抓起记录本往外跑,听见身后传来张姐的嗤笑:"老王又在吃豆腐呢?"
洗手间的镜子里映出我通红的脸。冷水扑在脸上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闺蜜发来的消息:"晚上吃火锅?"我盯着水珠从下巴滴进洗手池,突然发现领口纽扣松了两颗——这是今早出门时绝对扣好的。
下班时暴雨倾盆,我刚走到公交站就看见王总的黑色大众停在面前。雨水顺着车窗往下淌,他探出半个油光光的脑袋:"这天气打不到车的,我送你。"副驾驶座位上堆着建材画册,我犹豫着拉开后车门,皮革座椅上留着可疑的黄色污渍。
车里空调开得很低,车载香水混着烟味让人作呕。等红灯时他突然转身,胳膊搭在椅背上:"小满老家哪的?父母做什么的?"我盯着仪表盘上跳动的数字不说话,他忽然伸手摸我膝盖:"小姑娘穿丝袜不冷吗?"
急刹车让我的额头撞在车窗上,前面有电动车闯红灯。王总的手还停在半空,我哆嗦着按下车门锁:"我在这下就行。"他没锁中控,我几乎是摔进雨幕里的。暴雨瞬间浇透衬衫,身后传来他带着笑意的喊声:"明天记得带换洗衣服来仓库!"
公司走廊的声控灯总是反应迟缓,我的高跟鞋在瓷砖上敲出急促的脆响。人事部磨砂玻璃门透出李姐的轮廓,她正在给绿萝喷水。听见我描述王总在车里的举动,喷壶突然发出"咔嗒"的阻塞声。
"小王啊,"她用纸巾擦拭叶片上的水渍,"职场人际也是实习考核的一部分。"窗外的塔吊正在吊装玻璃幕墙,反光在她眼镜片上划出刺目的白斑,"当初招你进来,可是破例没要985的。"
我攥着手机退出办公室,相册里存着半小时前拍的证据——副驾驶座椅缝里藏着开封的避孕套包装。可当我点开微信传输界面,发现王总五分钟前发来工作群@全体成员的通知:"即日起仓库实行门禁管理,进出需直属领导审批"。
销售部张姐嚼着口香糖经过,薄荷味混着她身上的香水:"小妹妹告状去了?"她指甲上的水钻刮过我肩膀,"去年那个东北姑娘,闹到劳动仲裁,最后连离职证明都没拿到。"
更衣室的铁柜门关不严实,我缩在隔间里给妈妈打电话。她那边传来搓麻将的哗啦声:"领导严格是为你好,多学着看人眼色。"柜门缝隙里突然闪过手机摄像头的光,我猛地推开门,只看见张姐的玫红色裙角消失在转角。
周五临下班时暴雨又至,王总拿着加班申请表堵在打卡机前。他衬衫第三颗纽扣绷着,露出几根蜷曲的胸毛:"小满把这个月出入库数据重新核对,明天集团巡检。"打印机吐出三十页表格时,整层楼只剩下安全出口的绿光。
中央空调出风口发出哮喘般的声响,王总拉过转椅紧挨着我坐下。他的大腿隔着西装裤料贴在我膝盖侧面,圆珠笔在表格上划出歪扭的线:"这批云纹大理石,库存数怎么少了三箱?"我盯着他指间的万宝路烟渍,想起上周亲眼看见他指挥工人把破损板材埋进建筑垃圾。
"可能是雨季受潮胀箱。"我往后缩了缩,椅轮撞到后面堆放的设计图纸。他突然抓住我握鼠标的手,掌心黏腻得像吸盘鱼:"小姑娘还挺会编理由。"呼吸带着槟榔的酸涩喷在耳后,"要不今晚去仓库实地检查?"
打卡机突然发出"滴滴"警报,整栋楼跳闸了。黑暗降临的瞬间,他的手从衬衫下摆钻进来,指甲刮过肋骨。我撞翻文件夹跌坐在地,应急灯亮起时,他正弯腰捡散落的A4纸,后颈赘肉堆在POLO衫领口上。
地铁末班车呼啸而过,我在便利店加热便当时,收到王总的微信转账——888元备注"辛苦费"。玻璃窗映出我凌乱的马尾,收银员打着哈欠说:"关东煮卖完了。"手机又震,是他发来的施工现场照片,定位显示在城郊物流园。
暴雨砸在遮阳棚上像密集的鼓点,我站在公交站啃冷掉的饭团。黑色大众不知何时停在积水里,雨刮器疯狂摆动也刷不净瀑布般的雨水。他降下车窗喊:"上来!你租房那片淹水封路了!"
后座堆着沾满水泥的劳保鞋,我蜷缩在门边紧盯电子锁。他突然急转弯开进小巷,轮胎碾过坑洼溅起污水:"带你看个好地方。"我疯狂按动解锁键,车却停在物流园废弃岗亭前,远光灯照亮铁丝网上"危房勿近"的告示。
"上月盘亏的大理石在这儿呢。"他拽着我手腕往铁皮棚里拖,雨水顺着铁皮接缝浇在脖子里。成堆的蒙尘板材间摆着折叠床,床头插着半截蜡烛。我踢翻的塑料桶滚出几个空酒瓶,标签被潮气泡得发胀。
他掏手机时我冲向铁门,却发现挂锁是虚扣着的。身后传来相机快门声,闪光灯在雨夜里亮得刺眼:"小满这么晚来建材仓库,还撕烂了衬衫——"雷声吞掉他后半句话,我摸到门边消防斧的瞬间,手机屏亮起妈妈发的语音:"你张阿姨介绍个对象,在工地开挖掘机的......"
暴雨把车灯照亮的区域压缩成毛玻璃似的圆斑,挡风玻璃上的雨痕像无数条透明蜈蚣在爬。王总第四次点火失败后,车厢里弥漫着汽油燃烧不全的酸味。他重重拍打方向盘,金貔貅手链磕在喇叭上发出刺耳鸣笛:"妈的这破车!"
"我打电话叫拖车。"手机刚掏出来就被夺走,他湿漉漉的胳膊蹭过我胸口:"这荒郊野岭的,拖车来了咱们早淹死了。"远光灯扫过路边锈蚀的铁牌,我认出这是三年前废弃的仓储中心,围挡缺口处垂着破败的红绸——听老员工说这里出过工人坠亡事故。
他抓起后座的帆布包推门下车,积水瞬间淹没小腿肚:"前边仓库有雨棚!"我蜷在后座装睡,直到他拉开车门拽我胳膊:"等水位涨上来漏电更危险!"塑料凉鞋被水流冲走,碎石子硌着脚心,远处闪电照亮仓库顶棚开裂的采光板。
生锈的卷帘门发出老式爆米花机的声响,霉味混着动物粪便的腥臊涌出来。王总打开手机电筒,光束扫过墙角的过期乳胶漆桶,去年批号的产品正在渗漏,在地面蜿蜒出灰白色粘液。他踢开挡路的蛇皮袋,发泡胶条像蛔虫似的滚出来。
"站这儿别动。"他在横梁摸索时,我摸到工作服口袋里的美工刀——今早刚换了新刀片。顶灯突然亮起的瞬间,他油腻的侧脸出现在我背后:"小满怎么在发抖啊?"腰间猛然收紧的力度让我撞上货架,玻璃胶筒噼里啪啦往下掉。
后颈感受到湿热呼吸时,我抬肘猛击却被反扣手腕。美工刀划过他小臂,血珠溅在领口上像锈迹。"够野啊!"他扯下领带捆我手腕,虎口的老茧磨破皮肤,"上个月那个实习生,被按在样品床垫上时可比你乖多了。"
后背撞上发霉的床垫时,采光板炸裂的声响混着雷鸣。他压下来的重量让我听见自己肋骨的哀鸣,工装裤皮带扣硌着大腿内侧,混着血腥味的唾沫星子喷在脸上:"转正名额就两个,小张可是天天给我炖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