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地名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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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在南京市漫长的城市发展史中，积累了丰富且底蕴深厚的地名资源，南京市地名文化的传承与保护研究受到广泛重视。以文化基因理论为基础，从地名文化基因要素提取、要素层次分级、地图制图表达三方面开展南京地名文化地图制图工作。首先，耦合地名学与基因理论，引入地名实体文化基因与地名语词文化基因，解构并提取南京市地名文化基因要素，为地图提供制图要素。其次，从“宏观-中观-微观”定性角度对制图要素初步分级后，运用熵权法对微观地名个体进行定量打分，以实现制图要素层次分级。最后借助纸质与电子媒介，综合运用地图设计理论、交互技术等实现南京市地名文化地图制图。研究将多学科理论、方法与技术融入南京市地名文化地图制图实践，以期更好地传承南京市地名文化，推动地名研究，为南京市地名文化的制图提供新思路。
关键词：地名；基因理论；地名文化地图；地图制图
作为六朝古都、十朝都会，南京市地名资源丰富，地名文化底蕴深厚。近年来，有关部门通过申遗保护、颁布政策法规、编制图录典志等措施着力加强南京市地名文化保护与研究。地名文化的保护与传播需借助一定媒介，而地图是地名文化记载与传承的重要媒介之一。地名文化地图以地名及地名文化要素为制图内容，具备描述地名实体及文化要素的空间分布，反映地名文化精神，建立并完善读者对区域地名文化的认识等重要功能。当前地名文化纸质地图在地名文化概览表达、整体认知建立、可携带方面具有优势，但可传播性较差。地名文化电子地图主要用于地名实体空间位置查询，地名文化信息挖掘的全面性与深度有待提高。随着地图制图技术发展，地图媒介呈现多元化。在地图制图中可发挥各媒介手段的优势，以达到地图内容的灵活输出、表达形式多样化、传播手段多样化目的，发挥地图使用与传播价值。
理查德·道金斯（Richard Dawkins）类比生物学基因对文化进行探讨，其思想得到广泛传播与应用。基因具有信息性与物质性双重属性。信息性强调其承载的信息，物质性强调其物质载体形式。文化基因在设计学领域的应用较为成熟，涉及基因要素的提取、评价筛选、设计转译等，如江南园林文化因子的提取与转译等。在地图学方面，已有学者将基因理论引入制图研究，如耦合基因理论与古城复兴理论的《“遇见长安”旅游地图》。在地名学领域，国内在区域地名文化基因提取、地名基因库构建、地名创新保护等方面已有一定研究基础。地名文化包含语词文化与实体文化，但当前地名文化基因研究多聚焦前者，关于后者的研究相对较少。
综上，本文将基因理论与跨媒介地图制图结合起来，兼顾地名语词文化基因与地名实体文化基因提取，在对内容更全面、科学选取与表达的基础上，有效综合各媒介手段的优势开展制图工作，以更好地传承南京市地名文化，推动地名研究，同时通过此实践扩展地图学的应用领域，为地名文化地图制图、地图传播价值的提升提供新思路。
1
南京市地名文化地图制图区域与过程
1.1
制图区域概述
南京市是国务院首批公布的历史文化名城之一，也是全球第一座将历史地名列入非遗保护的城市。南京市地名文化地图制图对象为南京市老地名，来源于《南京地名大全》及历朝地方志，经数据清洗后共计2642条数据。底图要素包含现代地理底图与历史地理底图两部分。通过调用天地图矢量图层获取南京市现代地理底图要素层；基于历史地图及文献资料，经考证复原，获取南京市历史地理底图要素层。
1.2
研究过程
基因视角下的产品设计包含基因要素的提取、评价筛选、设计转译3个过程。本文从地名文化基因要素提取、要素层次分级、跨媒介表达3个维度分别实现制图要素提取、制图要素层次分级、制图表达，以达到地图内容科学表达，满足读者多元化阅读需求，促进南京地名文化传播等目的，技术路线见图。具体来说，首先，耦合基因理论，从基因物质性与信息性出发，对地名实体文化及地名语词文化进行结构化分析。基于对南京市地名文献资料的归纳分析与文本挖掘技术，构建南京市地名文化基因要素体系，并提取相关要素。其次，从“宏观-中观-微观”角度，结合定性与定量方法对地名要素进行层次分级。最后，根据地名要素层次分级结果选取纸质媒介与电子媒介，从内容、功能、视觉层次的设计与实现方面进行地图表达。
2
地名文化基因要素分析与提取
2.1
南京市地名文化基因要素分析
地名文化基因采用历时与共时识别逻辑，即从时间维度提取地名文化基因要素演变信息，从空间维度提取地名文化基因在特定时间点或阶段的要素分布信息。
类比基因物质性与信息性属性，可将地名文化基因概括为地名文化物质性基因与地名文化信息性基因两类。地名文化物质性基因反映地名所标识的物质空间，即指示地名实体的要素，如实体名称、实体类型等；地名文化信息性基因反映地名在历史发展过程中保留的非物质文化要素，例如语词文化等。地名文化是实体文化与语词文化的统一体，地名文化基因耦合为地名实体文化基因与地名语词文化基因。地名实体文化基因包含地理范畴与历史文化范畴两个层面的内涵，分别归属于地名文化物质性基因与地名文化信息性基因。地名语词文化基因则归属为地名文化信息性基因。
通过地名“实体文化、语词文化”依层分析，提取地名实体文化基因与地名语词文化基因两方面的要素。从地理范畴看，地名实体文化基因要素描述地名实体的空间区位信息，起定位作用，同时也是实现地理空间向地图空间映射的基本要素。依据《地理实体空间数据规范》（GB/T 37118—2018）确定地名实体描述的基本属性要素，并补充部分字段以描述老地名所标识的实体。具体表现为实体ID、实体名称、地名地址描述、实体类型、繁体名称、别名朝代、经度、纬度、地名来源10方面的要素因子。历史文化范畴下，地名实体文化基因要素强调历史演进过程中地理实体相关事件或人物赋予地名的自然或人文内涵，表现为文献史料对“何地发生何事”“何地何人发生何事”的记载。本文将其概括为人物基因、事件基因两方面基因要素。地名语词文化基因属语言文化范畴，指地名语词本身的文化语义。根据文化语义的不同，可将地名语词文化基因分为自然环境文化基因与人文社会环境基因，具体表现为山水、动植物、人物姓氏、宗教、商业与经贸等多维度要素。
2.2
南京市地名文化基因要素提取
在识别逻辑方面，南京市地名及南京市地名文化要素的产生、替换、消退多以“朝代”为单位记录，故定义朝代为识别单元。
提取南京市语词文化基因时，以南京市地名语词为基本单元，以语词文化语义内容差异为基础，根据南京市地名实际，将相似文化语义的地名归为同种类型。进而采用层次结构方法分类，最终划分为13种地名语词文化基因类型，见表1。
南京市实体文化基因包括物质性基因与信息性基因两方面基因要素。针对物质性基因，通过地名考证获取南京市地名实体的实体ID、实体名称、地名地址描述、实体类型、繁体名称、别名、朝代、经度、纬度、地名来源10方面的要素信息。依据古旧地图与文献记录，基于南京市地名间的方位关系、距离关系等相对位置关系，采用相对定位方式实现地理空间向地图空间的映射。针对信息性基因，基于结构化处理的南京文献语料库，首先采用TopWORDS算法识别地名、人物、事件实体；然后在文献语料库中，以段落为识别单元进行实体匹配，构建“段落-朝代-文献名称-文献类型-段落序号-基因要素-基因要素类别”的匹配词表。根据同段落中要素共现关系构建要素间共现网络，提取地名相关人物、事件信息，并将其作为南京市地名实体文化基因要素。图2为南京市地名文化基因要素提取结果示例。
3
地名要素层次分级
地名要素层次分级旨在梳理地名文化基因要素层次，使其形成具有一定逻辑性的有序层，是后续地图制图表达的逻辑基础。
地名研究中将具有同源特征的一组地名的集合称为“地名群”。本文从“宏观-中观-微观”角度划分地名群，初步实现南京市地名文化地图内容要素层次分级。在宏观尺度上，基于时间（朝代）划分历时地名群，关注地名整体的历时演变情况；在中观尺度上，聚焦单个朝代，基于语词文化基因类型划分共时地名群，关注同朝代不同语义地名群集聚情况；在微观尺度上，聚焦地名个体，关注地名个体所承载的丰富文化内涵。
在对地图内容要素层次初步分级基础上，运用定量化研究方法进行南京市地名文化综合评价，对微观尺度的地名个体进一步分级。目前多采用问卷调查法进行地名文化评价，其在大体量的地名文化评价中繁琐、可操作性低。本文依据制定的指标体系，运用熵权法计算综合得分以评估地名文化。在指标体系方面，结合联合国2012年地名标准化会议提出的“确定和评价地名作为文化遗产的标准”的相关准则，参考地名文化价值评估的历史性原则、文化性原则、知名度原则、合规性原则指标，构建表2所示的评价指标体系。
依据制定的指标体系计算地名得分（结果示例见表3），以评估地名文化。首先，基于前文的实体匹配结果和共现关系网络计算所有地名各维度指标数值，构建一个n × m的指标数据矩阵X。其中，n代表地名数量，m代表指标维度数量。在数据标准化基础上，运用熵权法计算每个指标的权重。最后，基于权重结果计算每一个地名得分，计算公式如下：
4
南京市地名文化地图表达策略
基于地名要素提取与层次分级结果，结合数据类型、媒介类型，从内容、功能、视觉3个维度设计南京市地名文化地图的宏观、中观、微观表达策略，见图3。
4.1
内容层次设计
地名数据主要涉及5类信息，即描述地名存续的时间信息、物质性实体文化基因信息、语词文化基因信息、以多媒体数据为主的信息性实体文化基因信息、用于层次分级的指标评价信息。在南京市地名文化地图内容设计中，宏观层面关注时间信息与物质性实体文化基因信息，内容重点反映历时地名群；中观层面关注物质性实体文化基因信息与语词文化基因信息，内容重点反映共时地名群；微观层面关注信息性实体文化基因信息，内容重点反映地名个体的细节信息。
4.2
地图功能设计
南京市地名文化地图的地图功能设计依托纸质媒介与电子媒介，总体采用空间并置的静态历时设计逻辑。即以朝代为时间序列单元制图，引导读者对空间过程展开顺叙式阅读，以呈现南京市不同时期地名的生存与消亡情况。在共时性地图空间中，将隶属于同一朝代的地名置于同一地图空间中，配合符号设计或交互设计，引导读者在地图空间方位中进一步探索地名群集聚情况，阅读南京地名所承载的丰富的文化信息。
在电子地图功能设计方面，依据制图要素层次分级，运用适当的交互方式，使用户建立并完善对南京市地名文化的认知。在宏观层面，以时间轴实现朝代切换，呈现地名群随时间演变的情况。在中观层面，针对某一朝代地图，在查看南京市地名整体分布基础上，用户可通过图例实现交互，探索不同语词文化类型地名群的空间集聚情况。在微观层面，聚焦南京市地名个体的具体文化语义与实体文化信息，以图文、音频、视频等多媒体材料进行信息表达，通过地图符号进行多媒体资源交互实现相关页面信息探索。
在纸质地图功能设计方面，依据制图要素层次分级，通过版面的合理配置，满足用户概览阅读需求。在宏观层面，系列地图对比反映地名群分布与演变情况。在中观层面，针对每一张朝代地图，以主图面呈现南京市地名整体的空间分布情况。在微观层面，针对各朝代地名文化性指标结果排名前十的地名，在附图面中对地名相关文化信息进行补充表达。
4.3
视觉层次设计
色彩决定地图的类型与风格。在宏观与中观层面，以色彩变量为主要变量区分视觉层次，确定地图的整体风格。宏观层面，以色彩隐喻时间，针对不同朝代地图采用不同的配色方案。在中观层面，通过调节色彩的明度、对比度、透明度，使图面要素呈现不同的视觉层次。地名符号要素层整体采用高明度、高对比度配色，位于视觉层次优先层，同时以不同颜色区分不同地名群。历史底图要素整体采用中明度、中对比度配色，位于视觉层次中间层，起承上启下作用。现代底图要素采用低明度、低对比度、高透明度配色，位于视觉层次最底层。在微观层面，以专题地图符号，对地名个体进行视觉层次设计，区分内容重要层次。地图符号常用的视觉变量为色彩、形状、尺寸。在地图符号表达方面，采用定点符号法对地名进行表达。色彩变量用以区分不同地名群。尺寸变量反映地名文化等级、层次对比，直接影响地图的详细程度与用户识图效率，故以地名文化综合评价结果关联尺寸变量相关联，形成微观角度下的地图内容层次对比。南京市地名文化地图制图成果示例见图4。
5
结束语
本文运用基因理论指导地图制图，主要从制图要素确定与提取、要素层次分级、跨媒介制图表达3个层面，综合运用文本挖掘与分析、地图交互等技术进行南京市地名文化地图制图实践。在南京市地名文化基因提取中，关注语词文化基因，引入实体文化基因提取，深化地名文化基因研究，实现了更全面的基因要素挖掘，保证了地图内容要素体系的完备性与合理性。在要素层次分级方面，将定性方法与定量方法结合起来，为地图制图表达奠定逻辑基础。在制图表达方面，地图功能与视觉层次的科学设计，纸电结合跨媒介表达方式，适应不同用户的阅读需求，有助于用户建立对南京地名文化的认知，从而促进南京地名文化的保护与传播。
但由于地名实体空间范围描述相关资料不足，目前地名以定点符号表达，未来拟进一步考证其空间范围，扩展为点线面符号，实现更真实的地名实体时空演变模拟。此外，当前地图媒介为纸质媒介与电子地图媒介，后续将运用增强现实（augmented reality，AR）技术扩展地名文化地图媒介形式。
作者：李梦月 王嘉杰 陈刚 赵小萱
来源：《测绘地理信息》2024年第6期
选稿：耿 曈
编辑：耿 曈
校对：汪依婷
审订：宋柄燃
责编：汪鸿琴
（由于版面内容有限，文章注释内容请参照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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