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陵兰岛,世界上最大的岛屿,位于北美洲东北部,北极圈内。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和丰富的自然资源使其成为全球地缘政治的重要焦点。

一、格陵兰岛的前世今生

格陵兰岛最早的居民可以追溯到公元前2500年左右,属于“萨卡克文化”的古因纽特人。他们从北美大陆迁徙而来,依靠狩猎海豹、麝牛和鱼类为生,使用石器和骨器,适应了极端的环境。

随后,公元前800年左右,“多塞特文化”的因纽特人取代了萨卡克人,带来了更复杂的工具和技术,如捕鲸鱼叉。然而,由于气候变化和资源压力,多塞特文化逐渐消亡。

公元10世纪,“图勒文化”的因纽特人成为格陵兰岛的主人。他们是现代格陵兰因纽特人的祖先,带来了狗拉雪橇、弓箭等先进技术,形成了相对稳定的生活模式。

公元982年,挪威探险家“红胡子埃里克”因杀人罪被流放,发现了格陵兰岛西南部的峡湾。为了吸引移民,他将这片土地命名为“格陵兰”(意为“绿色的土地”),并于986年带领一批追随者建立了东、西两个定居点。



维京人在格陵兰岛种植大麦、饲养牛羊,并与欧洲进行象牙贸易。然而,14世纪的小冰期导致农业难以为继,加之与挪威的贸易中断,维京殖民地逐渐衰落。到15世纪初,维京人彻底消失,留下了废墟和传说。

18世纪初,丹麦-挪威联合王国重新关注格陵兰岛。1721年,传教士汉斯·埃格德抵达格陵兰,建立了传教站并推动贸易活动。1814年,《基尔条约》签订后,格陵兰岛正式成为丹麦的殖民地。

20世纪初,格陵兰岛的主权归属引发国际争议。1931年,挪威占领东格陵兰部分地区,但1933年国际法庭裁定格陵兰完全属于丹麦。二战后,格陵兰岛的战略价值凸显,美国在此建立了军事基地。

1979年,格陵兰通过公投获得内部自治权,2009年进一步扩大自治范围,包括管理自然资源的权利。然而,外交和国防事务仍由丹麦掌管。

近年来,格陵兰岛的独立呼声日益高涨。2025年3月12日的自治议会选举中,反对党民主党成为第一大党,主张加强与美国的商业合作,同时推动独立进程。

格陵兰岛的经济严重依赖丹麦的财政补贴,但其丰富的稀土、石油和天然气资源为其独立提供了潜在的经济基础。然而,独立之路面临诸多挑战,包括经济自给能力和国际社会的认可。

二、格陵兰岛的战略资源

格陵兰岛蕴藏着丰富的稀土资源,其西南部可凡地区的稀土矿储量估计高达6.19亿吨,位居世界第二。稀土是生产电动汽车、可再生能源设备和高科技产品的关键材料,对美国的高科技产业和军工制造至关重要。

格陵兰岛拥有约175亿桶未开采的石油和4.15万亿立方米的天然气储量。这些资源对美国能源安全具有重要意义,尤其是在全球能源转型的背景下。此外,格陵兰岛还蕴藏着丰富的黄金、铀、锌等矿产资源,为美国的工业发展提供了重要支持。

渔业是格陵兰岛的经济支柱,占其出口额的95%以上。虽然渔业产值易受价格波动影响,但其丰富的海洋资源为美国提供了潜在的食品供应和贸易机会。

三、美国的兴趣

自二战以来,格陵兰岛因其战略位置成为美国军事部署的重要基地。1941年,美国在格陵兰岛建立了多个气象站和空军基地,以监控北大西洋航线。冷战期间,图勒空军基地成为美国弹道导弹预警系统的关键节点,用于监视苏联的活动。

近年来,美国对格陵兰岛的兴趣再次升温。特朗普多次表示希望“购买”格陵兰岛,并强调其战略价值。2025年1月,特朗普甚至表示不排除通过军事手段夺取格陵兰岛的控制权。



格陵兰岛位于北极地区的核心位置,控制该岛将使美国在北极地区占据主导地位,增强对俄罗斯和中国的战略威慑。格陵兰岛的地理位置使其成为部署导弹防御系统和监控北极活动的理想地点。

美国可以充分利用格陵兰岛的稀土、石油和天然气资源,减少对外部供应的依赖,增强在全球资源市场的话语权。

随着北极冰层融化,新的航运路线将开辟。控制格陵兰岛将使美国掌握北极航道的咽喉,缩短欧亚之间的航运时间,降低贸易成本。

控制格陵兰岛将进一步提升美国在北约和北极理事会中的话语权,巩固其全球领导地位。 通过控制格陵兰岛,美国可以限制俄罗斯和中国在北极地区的扩张,维护其在北极地区的利益。

四、丹麦如何应对?

美国对格陵兰岛的兴趣源于其战略资源(稀土、能源)和北极地缘价值。历史上,美国曾在格陵兰岛建立军事基地(如图勒空军基地),特朗普时期更提出“购岛”计划。面对美国的诉求,作为格陵兰岛的直接关联方——丹麦(主权国)和加拿大(邻近北极国家)——需通过法律、外交、军事和区域合作等手段维护主权与利益,同时平衡与美国的盟友关系。

丹麦需强调格陵兰岛自1814年《基尔条约》后即为丹麦领土,2009年《自治法案》进一步明确其内部自治权,但主权归属不可动摇。丹麦可援引《联合国宪章》第2条(主权平等原则)反击任何“领土交易”提议。

通过增加财政支持(丹麦每年向格陵兰提供约5.3亿美元补贴)和文化联系,削弱格陵兰独立派与外部势力(如美国)的合作动机。

作为北约成员国,丹麦可联合欧洲盟友(如德国、法国)向美国施压,强调“盟友间领土主权不可侵犯”的原则。例如,2021年丹麦曾因美国监听事件暂停与美情报合作,显示其外交独立性。

丹麦可联合加拿大、挪威等北极国家,推动北极治理规则(如资源开发权、航道管理),限制美国单边行动空间。

支持格陵兰开发稀土和油气资源(如2023年批准澳大利亚公司开采科瓦内湾稀土矿),减少美国“资源诱惑”的吸引力。



丹麦可联合北约加强在格陵兰的军事部署,例如扩建图勒基地的丹麦驻军,明确拒绝美国单方面控制权。

五、加拿大的应对策略

加拿大与格陵兰岛隔海相望,拥有北极领土(如努纳武特地区),可通过《联合国海洋法公约》主张对西北航道的主权,防止美国借控制格陵兰岛扩张北极影响力。

加拿大可升级北极军事基地(如阿勒特基地),与丹麦联合巡逻格陵兰周边海域,展示区域控制力。

加拿大与丹麦可联合投资格陵兰资源项目,例如2022年两国签署的《北极矿产合作备忘录》,形成对美资本的技术壁垒。

加拿大因纽特人与格陵兰因纽特人同属北极原住民网络,可通过文化纽带支持格陵兰自治诉求,间接抵制美国干预。

加拿大需在NORAD框架下维持与美国的军事合作,但明确反对其北极扩张。例如,2023年加拿大拒绝美国在北极圈内新建雷达站的提议,坚持“主权优先”。

通过《美墨加协定》(USMCA)谈判,要求美国承诺“不干涉北极主权事务”,换取贸易让步。

丹麦与加拿大可联合向国际法院提交美国“购岛”言论的违法性分析,并动员联合国非殖民化委员会声援格陵兰自治地位,塑造美国“新殖民主义”的负面形象。

以“可持续开发”对抗美国资源掠夺:例如,丹麦主导的“格陵兰绿色能源计划”(2024年启动)强调稀土开采的环保标准,抬高美国介入成本。

丹麦需谨慎处理格陵兰独立运动:一方面支持其经济自主(如允许开发资源),另一方面通过宪法修正案明确“独立需经丹麦议会批准”,增加独立程序门槛。

加拿大可作为“中立调解者”,推动格陵兰-丹麦-美国的三方对话,避免局势激化。



对美国而言,格陵兰岛是北极战略的“钥匙”,但对丹麦和加拿大来说,其主权与区域稳定更为关键。两国需通过法律、外交、经济和军事的多维联动,构建“北极主权联盟”,同时利用国际机制约束美国单边主义。格陵兰岛的未来不仅关乎资源争夺,更是全球治理规则与小国主权韧性的试金石。唯有坚守规则与协作,才能避免北极成为大国博弈的牺牲品。

六、对中俄北极航道的影响

若美国通过军事或政治手段实质性控制格陵兰岛,将直接威胁中俄在北极航道(尤其是“北方海航道”)的合作开发。

1、军事影响

格陵兰岛北部的图勒空军基地(Thule Air Base)是美国在北极最大的军事设施。若扩建该基地的雷达系统(如“太空篱笆”雷达)和卫星监测站,可实时追踪中俄舰船在北极航道的动态。

2022年,美军已在格陵兰部署AN/TPY-4雷达,探测范围覆盖俄罗斯摩尔曼斯克港(北方舰队总部)至白令海峡,直接覆盖北方海航道西段。

格陵兰岛与加拿大之间的戴维斯海峡(Davis Strait)是北极航道进入大西洋的必经之路。美国在此部署潜艇和反舰导弹,可对中俄商船或科考船实施“软封锁”(如强制检查或航行限制)。

2023年北约演习中,美国已在格陵兰附近海域测试“无人潜航器封锁战术”,针对性极强。

中俄联合开发的“冰上丝绸之路”依赖北方海航道的安全保障。若美国在格陵兰岛部署中程导弹(如陆基“战斧”),可直接威胁俄罗斯在北极的军事基地(如新西伯利亚群岛基地),迫使俄方分兵防御,间接削弱其对航道的控制力。

2、经济影响

北极航道的核心价值在于缩短欧亚贸易航程(上海至汉堡比传统航线减少6400公里,节省10-15天),而美国控制格陵兰岛将从两方面压制中俄经济利益:

中俄在北极的能源项目(如亚马尔液化天然气、泰梅尔半岛油气田)依赖航道运输设备与出口能源。美国可援引《琼斯法案》或制裁中俄企业,限制第三国船只(如中国货轮)进入格陵兰周边海域,阻碍关键物资运输。

2021年,美国以“国家安全”为由,阻止中国广核集团参与格陵兰岛铀矿开发,未来类似制裁可能扩展至航道相关产业。

美国可能联合加拿大、丹麦(通过北约)推动“北极航道国际化”,要求北方海航道向国际海事组织(IMO)报备航行计划,并缴纳“航道使用费”,直接挑战俄罗斯对北方海航道的主权主张。



目前俄罗斯对北方海航道实行强制破冰船引航制度,2022年过境货运量仅110万吨(中国占35%)。若美国主导规则,中俄的“冰上丝绸之路”经济收益将大幅缩水。

3、外交影响

美国控制格陵兰岛将重塑北极地缘规则,挤压中俄话语权:

北极理事会(Arctic Council)是北极治理的核心平台,但美国可通过格陵兰岛强化“北约北极化”,将安全议题纳入理事会议程,排挤中俄(中国为观察员国)。

2023年北约峰会已提出“北极战略框架”,明确将中俄列为“系统性挑战”,格陵兰岛成为其战略支点。

美国可能援引《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第234条(冰封区域条款),宣称格陵兰岛周边海域为“特别敏感区”,单方面设定环保标准,限制中俄船只通行。

尽管美国未批准《公约》,但可通过盟友丹麦(缔约国)提起诉讼,例如指控中俄航运加剧北极生态破坏。

七、中俄的潜在反制策略

俄罗斯可加速部署“北极旅”与核动力破冰船舰队(计划2035年达13艘),在北方海航道建立“军事禁区”;中国则通过北斗卫星增强北极导航能力,减少对美军GPS的依赖。

中俄可联合北欧国家(如冰岛、芬兰)开发替代航线,例如经巴伦支海进入北大西洋,绕开格陵兰封锁点;同时扩大北极液化天然气(LNG)的长期购销协议,绑定欧洲客户以制衡美国。

援引《斯匹次卑尔根条约》主张北极科研与商业权利,揭露美国“新殖民主义”行径;通过国际海事组织推动“北极航道多边共治”,打破美国规则垄断。

总之,美国控制格陵兰岛将把北极推向大国对抗的前沿,中俄北极航道合作面临军事封锁、规则压制与法律围剿三重挑战。然而,北极开发的高度技术门槛与生态风险,迫使任何单一国家无法完全垄断。中俄需以“冰上丝绸之路”为纽带,联合北欧国家、欧盟构建“去美国化”的北极合作网络,方能在冰封之地开辟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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