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一个案例胜过一打文件。好的案例，是最生动的语言，讲述办案故事、诠释司法温度；是最精准的尺子，统一裁判标准、衡量公平正义；是最明亮的灯塔，指引法治路径、引领社会风尚。
连日来，法治日报记者从2024年人民法院案例库新收录的入库参考案例、最高人民法院新发布的指导性案例、新时代推动法治进程2024年度十大案件候选案例中选取一批案例，奔赴办案一线调查采访，通过回顾案件办理，展现法院以“如我在诉”推进司法公正、践行司法为民的生动实践。
2月25日起，法治经纬版开设“好案例·法镜明”专栏，推出系列报道。本期刊发最高人民法院研究室主任周加海理论文章《建好用好人民法院案例库 为法官办案提供智力支持和规则参考》，敬请关注。
建好用好人民法院案例库
为法官办案提供智力支持和规则参考
最高人民法院研究室主任 周加海
习近平总书记反复强调，“努力让人民群众在每一个司法案件中感受到公平正义”。一个案例胜过一打文件。为深入阐释习近平法治思想在审判执行工作中的生动实践，更好满足新时代人民群众对公正司法的新要求新期待，最高人民法院于2023年7月启动建设人民法院案例库。案例库收录最高人民法院发布的指导性案例和经最高人民法院审核认为对类案审判具有示范价值的参考案例。2024年2月27日，案例库正式上线并面向社会开放。案例库是最高人民法院推出的新时代公正司法新产品，是全面推进公正司法、做实做细定分止争的有效抓手。
最大限度发挥案例的实用效能。案例是人民法院公正司法的重要“法治产品”，具有多方面重要价值。
一是促进法律统一适用。案例具有及时灵活、针对性强、易于把握的优势，用已决案例指导类似案件的裁判，可以在“抽象到具体”的法律适用之中提供“具体到具体”的参照，符合司法规律，有利于统一裁判尺度、推动法律统一适用、做实严格公正司法。
二是一体融合提升法官的政治素质、业务素质、职业道德素质。案例库集中全国法院的审判经验和智慧，将具有规则意义、典型意义的好案例汇聚起来，能够为全体法官学习提升提供一部包罗万象、与时俱进的“活教材”，有助于促进法官不断提升司法能力和裁判水平。
三是促推矛盾纠纷源头预防、实质化解。入库案例可以更加充分地发挥司法裁判的评价、引领、教育功能，从源头上预防和减少矛盾纠纷，是质量和效益更高的司法审判工作。案例是活的法律。案例库对社会开放，有利于弘扬社会主义法治精神，有助于人民群众通过生动鲜活的案例更好地学习法律、运用法律，增强法律意识、明悉行为边界，同时强化自我保护；发生纠纷后，可以借助入库类似案例了解裁判规则、预测诉讼结果，从而减少不必要的起诉、上诉和申诉。各类调解组织也可以通过检索案例库更好地做当事人的引导、说服工作，尽可能促成调解。这样可以起到“发布一案、教育一片”的效果，真正把“抓前端、治未病”落到实处。
高水平推进案例库建设使用工作。最高人民法院各部门及地方各级人民法院抓实抓细建设使用工作，按时序节点扎实推进，按细化方案有序推出，持续健全完善入库案例编选机制。
一是牢牢抓住案例质量这条“生命线”。通过严把案例入库标准、规范案例报送流程、建立用户评价和动态调整机制等，确保入库案例的指导性、权威性、时效性。特别是，在案例库建设过程中，我们始终强调入库案例的品质，没有为了追求稳妥而刻意选编那些没有争议、四平八稳的案例，注重围绕疑难、复杂、争议问题选编案例，强调入库案例不仅要满足“没有错”这个底线要求，还要切实达到“有价值”的入库标准。例如，“隔代探望权”是近年来婚姻家庭关系中出现的新问题。父母离婚后，祖父母、外祖父母对孙子女、外孙子女尽了抚养义务的，或者孙子女、外孙子女的父母一方死亡的，祖父母、外祖父母是否享有隔代探望权，实际存在较大认识分歧。民法典（草案）曾对祖父母、外祖父母的隔代探望权作出规定，后因各方未形成共识，删去相关条文。问题固然可以慢慢争辩，理论也可以继续探讨，但司法实务必须及时处理案件。为此，案例库有针对性地收录了“沙某某诉袁某某探望权纠纷案”，明确了类似案件的裁判规则。基于未成年人利益最大化理念，裁判支持原告隔代探望的诉讼请求，同时对隔代探望作了相应条件限制，即隔代探望不得影响未成年人正常生活和身心健康。为进一步提升本案例裁判规则的指导价值，我们将本案例作为指导性案例予以发布。
二是不断完善工作机制。专门印发《人民法院案例库建设运行工作规程》（以下简称《工作规程》）等系列规范性文件，明确细化入库流程、社会推荐、检索使用、动态调整等规则，不断完善案例库建设的工作机制和具体要求。专门对入库参考案例的效力作出明确，即“各级人民法院审理案件时，应当检索人民法院案例库，严格依照法律和司法解释、规范性文件，并参考入库类似案例作出裁判。”同时，将《工作规程》向社会公开发布，让社会公众明晰入库案例的参考使用规则，更好接受人民群众对司法审判的监督。
三是持续推进“库网融合”。在案例库建设过程中注重发挥法答网的“靶向作用”，围绕高频提问、不一致答疑等反映的审判实践中带有一定普遍性、典型性的问题，有针对性地开展入库案例的编选审查。同时，建立健全跟踪培育工作机制，针对法答网提问背后的争议案件及时编写报送备选入库案例，实现以问补案、以案答问，形成统一法律适用的合力，充分彰显“库网融合”的集成效应。目前，已围绕法答网问答针对性编写入库案例140余件。
四是积极开展入库案例宣介工作。为方便社会各界全面准确理解、参考入库案例，在媒体上开辟入库案例解读等栏目，深度解读相关入库案例。
案例库建设使用不断取得新成效。案例库上线一年来，建设使用工作不断取得新进展、新成效，案例库的浏览量突破2200万，“找案例、用案例，就上人民法院案例库”的局面正在逐步形成。
一是入库案例的质、量稳步提升。随着工作机制日渐成熟，入库案例数量持续增长、品质不断提升、结构日益优化。截至2025年2月24日，人民法院案例库的入库案例数量达4769件，实现了对常见罪名、多发案由的“全覆盖”。
二是促进办案质效明显提升。据统计，案例库检索量与主要案件质量指标之间呈现出正相关性，检索量排名靠前的地区法院主要案件质量指标均优于全国平均水平。以相对薄弱基层法院黑龙江省宁安市人民法院为例，其2024年案例库检索量居全国基层法院首位，2024年1月至10月上诉率为6.86%，同比下降2.76个百分点，一审裁判被改判发回重审率1.01%，同比下降1.22个百分点。
三是促进矛盾纠纷实质化解，实现定分止争。全国法官的案例意识不断提升，入库案例的参考示范效能逐步显现。2024年，全国法院共有超过18万件案件在裁判过程中参考了入库案例。法院在案件审理过程中，运用入库案例释法说理、定分止争，促进当事人和社会公众充分认同相关裁判规则，解开“法结”、消解“心结”，同时推动类似纠纷的源头预防。全国法院涌现了一批效果良好的典型案事例。例如，在江苏灌云法院审理的一起刑事案件中，法院借助入库案例进行判后答疑，被告人主动撤回上诉，实现服判息诉。又如，在湖北襄城法院审理的一起工伤保险待遇案件中，法院依据法律并参考入库案例作出判决，不仅实现案结事了，还促推一批类似案件得以妥善化解。
四是社会、国际影响日益显著。案例库成为公众学法、学者科研、律师办案的权威、便捷的“好帮手”。“小案例”讲述“大道理”。通过以案释法、以案明理，大力弘扬社会主义法治精神，厚植法治根基，让法治观念深入人心。入库案例更是讲好中国法治故事、传播中国法治声音、分享中国法治成果的“国际通用语言”。目前，案例库的访问用户国家已超过120个，成为面向世界展示中国公正司法的重要窗口。
下一步，将把习近平法治思想贯穿案例库建设使用始终，持续抓实抓好案例库“以用促建”。要深化案例库与法答网融合，推动裁判规则输出和信息技术手段深度融合，为法官办案提供智力支持和规则参考。在审理案件过程中通过参引入库案例大力提升说理能力水平，以案释法、以案明理，确保严格公正司法，为当事人解“法结”解“心结”，增强人民群众对公平正义的获得感。进一步引导各级法院提升案例意识，有效利用案例库这一“好帮手”，推动“以用促建”，在使用过程中进一步动态优化入库案例，持续做优做强这一新时代公正司法新产品。
来源：法治日报
编辑：王硕文 陈维
